清正爱民包待制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 草尽狐兔愁。史册有遗训,无贻来者羞。”这首诗,仔细品来,不能算是上乘之作,但它清正严毅之气却溢于言表。你知道它的作者是谁?他虽不在唐宋名家之列,但却是“童稚妇女皆知其名”的“包待制”——包拯。

说“童稚妇女皆知其名”,不但在当时是如此,即使是现在,在中原地区的广大农村,说他妇孺皆知,也不算夸张。不过,民间所了解的包拯,大多是经过艺术加工了的,脸谱化了的,他的一些事迹也多是根据传说虚构的。这些故事虽也都反映了他铁面无私和清正爱民的性格特点,但毕竟不是历史事实。那么,历史上的包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

包拯(999—1062),字希仁,北宋初期卢州合肥(即今安徽合肥)人, 仁宗天圣五年进士,历任御史中丞,知端州(在今广东肇庆市),后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除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礼部尚书,谥“孝肃”,故也称“包龙图”、“包待制”、“包孝肃公”。

他生活于北宋统一后不久的仁宗时代。这时,虽国内承平,但政府机构臃肿,吏治废弛,官吏贪暴,豪吏横行,赋税繁重,百姓不堪其苦,再加上北方契丹的威胁日益严重,民族矛盾也日益加剧。总之,在承平的背后,也隐藏着严重的社会危机,故有识之士多要求改革,包拯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对当时的政治,他从宏观上虽也提出过一些富于建设性的意见,但他的注意力却主要是在吏治上,尤其是在政风上。

首先,他从自己做起,以身作则,实行廉政。他知端州时,因该地产砚, 闻名天下,前守纳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但包拯却下令制者“才足贡数”,而且“岁满不持一砚归”,当时,朝中权贵串通奸贿,异常横暴, 内外臣僚稍有得罪,即辄为罢黜。唯包拯不怕得罪,直道而行。他知开封时, “中官势族”不顾百姓疾苦,在惠民河上私修亭园台榭,致使“河塞不通”, 包拯乃下令“悉毁去”。

他很清楚,那些权贵们之所以敢于横行不法,其根子是在朝廷那里。所以,他除了在自己职权范围之内尽量加以抑制之外,还屡次上书,请罢一切“内降曲恩”,如有陈乞,必须“依公执奏,毋得阿徇”。当时有个皇亲叫张尧佐,功德无称,但却“宣徽、节度使并以与之”,包拯就冒着得罪朝廷而丢官杀头的危险,一再奏请“罢之”,致使“贵戚宦官为之敛手”。

对权贵势族如此,对那些“蔽善而背公,卖直而嫁祸”,“以势利相轧, 苟得无耻”的贪官污吏,包拯更不容情。当时有个名叫王逵的转运使,“苛政暴敛,诛求财利,肆行威福,吏民无告”,但朝廷却予以回护,包拯竟不顾这些而一连上了七本,把他罢黜。三司使张方平,因私买民户,也没逃过他的弹劾。所以朝廷内外,“闻者皆惮之”。

他对权贵势族、贪官污吏虽铁面无情,是名副其实的“阎罗包老”,“笑比黄河清”。但对下民百姓,却是一副菩萨心肠。史传也说他“恶吏苛刻, 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他深知“民者,国之本也,财用所出,安危所系”,所以他坚决主张“薄赋敛,宽力役,救荒馑(jǐn)”,以保证其起码的生存条件。凡他所知州郡,前任所征“率课”或“折变”, 总之,一切除正赋之外的摊派,无论是“十数万”或“数十万”,“悉奏罢之”,“以安海内生灵”。尤其对于赈灾,他都以救灾如救火的心情来进行

处理。当时江淮一带曾水旱连年,“老弱转死沟壑,少壮沦为盗贼”,“民心愁苦,深可矜悯”,他接连上书,要求朝廷马上“体量安抚”,“凡配籴

(dí)及诸般科率,一切止绝”,并且立即“将义仓米速行赈给,以济贫民,不得失所”,以“释疲民倒垂之急”。而对于那些“州县上下,互相蒙蔽,不以上闻”的“庸吏”,尤其那些趁火打劫的“脏吏”,要严厉惩治,“不得宽假”。正由于他“视民如子”,所以,他看来虽很威严,但老百姓却感到很亲切,并称叫他“老包”。

他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对公家之利,他既能做到一尘不染,而于干请,无论故人亲党,也“一皆绝之”。他知卢州时,由于卢州是乡里,一些亲朋旧友多乘势侵扰官府。有从舅犯法,包拯照样“挞之”。他不但以清正爱民要求自己,而且也以此要求他的后代子孙。他有一条“家训”说:“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正是由于他具有这样崇高的政治德操,所以直到今日, 我们仍能不时地听到人们呼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