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威武不屈
颜真卿,杰出的书法家,“颜体”的创始人。他的笔法遒婉雄健,气势恢宏,为世所重。但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道”而已。他用他的笔写了
《多宝塔》,但他更用他的生命修建了一座永不磨灭的道德丰碑。
他是琅琊临沂(即今山东临沂)人,于开元中举进士,累官至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由于他为人正直,不附杨国忠而被出为平原(在今山东德州) 太守。他去平原之后,根据各种迹象预料安禄山必反,于是乃“以霖雨为托, 修城浚池,阴料丁壮,储廪实”,早为守备。不久,天宝 14 年(公元 755 年),安禄山果反。真卿即与从兄常山(在今河北元氏县)太守颜杲卿共同起兵。附近 17 郡也奋起响应,并共推真卿为主帅,得兵 20 余万,有力打击了叛军的气焰。次年,安禄山命史思明攻常山,城陷,杲卿被执,送东都(洛阳),大骂禄山,遂被支解断舌而死。乱平之后,真卿入官京师,任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但因“军国之事,知无不言”,从而屡忤上官,故自肃宗而代宗,连遭贬黜,辗转外郡。后为刑部尚书、礼仪使,晋太子大师,上柱国, 封鲁郡公,故又称颜鲁公。德宗即位,刚刚受过奸相元载排挤而斥逐在外的颜真卿,又遭到卢杞的陷害。卢杞,也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奸相。此人“忌能妒贤,迎吠阴害,小不附者,必致之于死”,而好“直言”的颜真卿岂能幸免!正好这时又发生了李希烈和朱泚(cī)的叛乱。将颜真卿视为眼中钉的卢杞以为此乃天赐良机,于是便上奏德宗,说颜真卿乃“四方所信,使谕之,可不劳师旅”,表面上堂而皇之,恭维备至,而实际上则是借刀杀人, 剪除异己。当时,朝中文武都为之“失色”,认为此去必然会“失一元老”。颜真卿又何尝不知此中藏有杀机,但为了国家能免于覆巢之灾,于是就怀着“当仁不让”和视死如归的心情,毅然上路。
颜真卿初见李希烈,欲宣诏旨,希烈爪牙十余人“露刃争前迫真卿”, “丛(rào)谩骂,举刃以拟之”,“将食其肉”,但是,“真卿不动”。李希烈乃麾众退避,揖就馆舍,逼为表章,为己正名。真卿亦自予严词拒绝。希烈复大宴逆党,并指使众将谓真卿曰:“闻太师名德久矣,相公(指李希烈)欲建大号而太师至,非天命正位?欲求宰相,执先太师乎?”真卿乃正色叱之曰:“是何宰相耶!君等闻颜杲卿无?是吾兄也。禄山反,首举义旗, 及被害,诟骂不绝于口。吾今年向八十,官至太师,守吾兄之节,死而后已, 岂受汝辈诱胁耶!”于是,李希烈乃拘真卿,令甲士十人守之,并掘方丈之坎于庭,声称“坑颜”。但真卿“怡然不介意”。希烈无奈,乃囚之寺中。真卿自度必死,遂作遗表,自为墓志、祭文,并常指寝室西譬下云:吾殡所也”。后不久,王师复振,希烈虑变,乃遣部将至真卿所,积柴庭中,以油浇之,并且说:“不能屈节,当自烧。”真卿一看即“投身赴火”。叛军急止之,复告希烈。希烈看争取无望,乃使人缢杀于囚所。
颜真卿虽遭奸邪陷害而死于非命,但他却生得光明磊落,死得壮烈崇高。他的道德人格将和他的书法艺术一样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