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论致腐发酵

腐败现象与酒发酵现象一样，是由极复杂的亲和力起作用引起的。受此作用的物体的组成元素不再继续处于三元化合的平衡状态，它们本身重新形成只有两种元素组成的二元化合物① 或复合物；但这些化合物完全不同于由酒发酵所形成的产物。不是部分氢象酒发酵中的情况那样与部分水和炭结合形成醇，而是全部的氢在腐败过程中都以氢气的形式散逸了，同时，氧和炭与热素结合以碳酸气的形式逃逸了；因此，当整个过程结束时，尤其是当材料已经与足够量的水混合时，除了混有少量炭和铁的植物土质之外，什么也没剩下。所以，腐败不过是植物物质的完全分解而已，分解时，除了以泥土的状态留下的土质之外，所有的组成元素都以气体形式离析了②。

这就是当受腐败作用的物质只含氧、氢、炭及少量土质时，腐败的结果。不过这种情况是少有的，这些物质的腐败不完全且难以进行，需要很多时间方可完成。此外，含氮物质的确存在于一切动物物质，甚至大量的植物物质之中。这种辅助元素对腐败极为有利；由于这个原因，当希望促进这些物质的腐败时，可将动物物质与植物混合起来。农业上造混肥和堆肥的全部技术，就在于适当应用这种混合物。

给腐败材料增加氮，不单只加速该过程；该元素还与部分氢化合，形成一种叫做挥发性碱（volatile alkali）或氨（ammonia）的新物质。就氨的组成元素来说，用不同方法分析动物物质所得到的结果没有留下什么疑惑之处；每当先从这些物质中离析出氮时，都没有氨产生；在所有情况下，它们都只按它们所含氮的比例提供氨。氨的这种组成也被贝托莱先生在 1785 年

《科学院文集》的第 316 页所充分证明，他在这里给出了种种方法，将氨分解并且分别获得它的两种元素氮和氢。

我在第十章提到，几乎一切可燃物体都能彼此化合。氢气尤具有这种性质；它溶解炭、硫、磷，形成所谓碳化氢气（carbonated hydro-gen gas）、硫 化 氢 气 （ sulphurated hydrogen gas ） 以 及 磷 化 氢 气

（phosphoratedhydrogen gas）。其中后两种气体具有特别令人讨厌的气味； 硫化氢气极象臭蛋的气味，磷化氢气的气味十分象烂鱼。氨也有特殊的气味，其刺激性和令人讨厌的程度不亚于其他几种气体。动物物质腐败所伴随的恶臭，便由这几种不同的气味混合产生。有时，氨占优势，这易于通过它对双眼的刺激感觉到；有时，如在粪便中，硫化氢气极占优势；而有时，如在烂鲱鱼中，磷化氢气最多。

① 二元化合物是由两种简单元素化合起来组成的化合物。三元和四元化合物由三种和四种元素组成。——

E

② 在第三部分将给出适合在这种实验中采用的装置的说明。——A

我早就假定，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扰乱或阻止腐败进程；但是佛克罗伊先生和图雷特（Thouret）先生已经在埋得相当深、保存得相当好而没与空气接触的死尸中观察到了某些独特的现象，已经发现肌肉往往转变成了真正的动物脂肪。这必定是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自然含于动物物质之中的氮被离析出来所致，它仅仅剩下氢和炭，这两种元素适合于产生脂肪或油脂。对于把动物物质转化成脂肪的可能性的观察，迟早会导致对于社会极为重要的发现。动物的粪便及其他排泄物主要由炭和氢组成，并且与油类极为接近，用露火蒸馏它们便提供大量的油；不过，这些物质的所有产物所伴随的难闻的奇臭，使我们除了把它们作为肥料之外，至少在长时间内不能指望它们在其他方面有什么用处。

我在这一章对于动物物质的组成仅仅作了猜想性的估计，迄今这还没有被完全理解。我们知道，它们由氢、炭、氮、磷、硫组成，它们全都处于五元化合状态，或多或少数量的氧使它们成为氧化物状态。然而，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些物质化合的比例，必须把化学分析的这个部分留给时间去完成，因为它与其他几个部分已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