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文学艺术与现时代

恩格斯曾经指出：意识形态领域内发生的种种新变革、新学说，“虽然它的根源深藏在经济的事实中”，却又往往以“先驱者传给它而它便由以出发的特定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①。新的民族文化，总是在继承、批判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打破封闭体系，融汇外来文化而获得生机的。这也是被中外文化史所证明了的规律。中国现当代文学艺术体系当然也不例外。

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封建社会已由衰微而处于崩溃的前夕，国内各种矛盾空前尖锐，社会危机四伏。1840 年起，外国资本主义的大炮打开了闭关自守的封建帝国的大门，从而揭开了中国近代史的序幕。

文学艺术作为社会意识形态和整个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要反映近代中国的社会现实。龚自珍、林则徐、魏源等一些较开明的地方阶级知识分子，就在诗歌中揭示了“万马齐暗”的时代痛苦和“四海变秋气，一室难为春”的社会局面；同时，还呼唤改革的“风雷”，表现了他们抵御外国侵略的爱国要求。随着政治上变法维新运动的发展，19 世纪末叶，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文化运动日趋高涨。在文学上同时出现封建正统文学进行改革的呼声，其中较有影响的是谭嗣同、夏曾佑等提出的“诗界革命”和梁启超等竭力推行的“新文体”。于此同时，白话小说的出现，更促使一部分人明确提出“白话文为维新之本”、“开民智莫如改革文言”等主张。小说、戏剧历来被正统封建文人认为不登大雅之堂，但在戊戍变法前后得到重视。“政治小说”、“社会小说”、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一大批小说受到普遍的欢迎。同时开始大量地翻译和介绍西方作品。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期一种新的戏剧形式以“新剧”或“文明新戏”之名（后命名为话剧）开始传入，为我国戏剧输入了新的血液。

“五四”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是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伟大开端。“五四”文学革命正是以它从理论主张到创作实践，从文学内容到创作形式的全面大革新，揭开了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文学的光辉的第一页。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 1919 年建国前的文坛，各种文学艺术式样都得到了改革和创新，社团林立、流派众多、风格各异，仅最有影响的文学社团就有陈独秀、李大钊、鲁迅等人创建的“新青年社”；以北京大学部分师生成立的“新潮社”；郑振铎、沈雁冰等人发起的“文学研究会”；郭沫若、郁达夫等人成立于日本东京的“创造社”；以及“浅草——沉钟社”、“民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56 页，第 4 卷第 485 页。

众戏剧社”、“新月社”、“太阳社”、“中国诗歌会”等，还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等近 20 个。由于它们性质不同，宗旨不一，活动时间有长有短，因而在各个历史时期的文学运动、文学思潮或文学创作中发挥的作用也不一样。

中国现代文学艺术在中国文学艺术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它是具有现代色彩的崭新的文学艺术，不仅是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学艺术发展的新阶段，而且为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发展开拓了广阔道路。从“五四”文学革命到 1949 年第一次“文代会”的召开，中国现代文学伴随着新民主义时代的步

伐，逐步繁荣昌盛起来，在多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特别是 1942 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发表，对“五四”以来的新文学思想、无产阶级思想作了最科学最系统的总结，从而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完整的无产阶级文艺理论体系。不仅如此，还从根本上改变了文艺运动及创作的面貌，从而把中国的文学艺术事业推上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中国现代文学，对旧文学的思想内容及语言形式进行彻底革新的同时，出现了一代崭新的文学，各个文学艺术领域都涌现了一批足以显示新文学实绩的优秀作家、艺术家和作品，有些已登上世界先进文学的殿堂。如鲁迅的

《阿 Q 正传》、郭沫若的《女神》、茅盾的《子夜》、巴金的《家》、老舍的《骆驼祥子》、曹禺的《雷雨》、“鲁艺”集体创作的《白毛女》、艾青的《向太阳》等等。这些作品中无不洋溢着新的时代精神，表现了新的主题思想，刻画了新的人物，创造了新的体式，运用了新的语言和创作方法。在艺术界则出现了梅兰芳、程砚秋、齐白石、徐悲鸿等一代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师，使中国艺术得到了新的提高和发展。

本世纪初“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同时①，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各种思潮在中国得以传播，一些旧中国闻所未闻的文学文艺形式也传入中国，为中国文化注入了新的内容和形式。电影、电视便是其中之一。这一崭新的艺术形式传入中国后，在我们民族文化的滋养下，已经形成了我们民族独特的艺术特点和风格。内容是显而易见的，就连表现手法、技术设备等也已与西方国家形成了明显的差异。这不能不说与我们民族传统文化有密切的关系。随着科技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它仅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而长期存在，而且也成了人们的生活必须品。

中国当代社会主义文学是“五四”以后中国现代文学的继续和发展。以鲁迅为旗手，由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曹禺等作家做出了卓越贡献的现代文学，不仅为我国社会主义的文学提供了许多可供学习借鉴的作品，培养了一大批作家，而且也为当代文学积累了宝贵的文学运动和创作的经验。所以，当代文学一开始便出现了繁荣兴盛的局面。在小说方面，长篇小说比较显著，一大批反映革命战争或抗美援朝、工矿企业及农村题材的作品相继涌现；中短篇小说也显示了良好的势头。诗歌、戏剧、报告文学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然而，由于“文化大革命”的狂潮，造成了中国历史及文化的大倒退，使中国的文学艺术事业遭到了巨大的破坏。1977 年后特别是 80 年代以来，中国的文学事业出现了百花齐放的大好局面。小说、诗歌、话剧、音乐、书法等各种艺术门类都逐渐修复了累累“伤痕”，以崭新的势态，重现

① 《毛泽东选集》第 1358 页。

在中国大地上。毫不夸张地说：中国的文化事业比历史上任何时代都兴旺发达和发展。但也应实事求是地看到，在我国当代文学的各种体裁中，小说创作的成就是比较突出的，诗歌、话剧等都不能与之相比。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在现时代，文学艺术作为教育人民，鼓舞人民、陶冶人们情操，提高人们审美情趣的重要形式，越来越普遍地受到人们的重视和喜爱，不少已成为人们现实生活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同时，我们民族的文学艺术形式和作品有些已经或正在走向世界，被世界上越来越多国家的人民所接受和喜爱。

应当进一步指出，现当代文学艺术创新的繁荣的原因之一，是吸取古代文学艺术的精华而发展起来的。任何艺术的革新，都离不开已有的“传统” 基础。君不见，语言文字的运用，各种体裁的文学创作，一些电影、电视内容的题材，戏剧流派的沿续与发展，绘画、书法艺术的创新，无不渗透着我们民族文化的汁液。从总体上说，我国的文学艺术作品创作在新的历史时期应该有新的飞跃，新的成就。我们希望能够尽快更多地出现高水平高质量堪与中外名著名作相媲美的作品，向世界文坛展示中华民族新的风姿。我们坚信，在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在中国共产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指导下，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学艺术遗产，必将重放异彩，在现时代发挥其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