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哲学境界: 道德的幸福观

当我们说“人生是一曲眼泪和欢笑唱出的歌”时,至少揭示了这样一个人生真谛:痛苦不是人生的全部,生命并不总是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同样的, 欢乐也不是人生的全部,把人生设想得十全十美也是不现实的。人生就是只能在痛苦和欢乐的交织更迭中永恒地转动。

在人类思想史上,有一百个哲学家,就会有一百种研究哲学的道路。有些思想家,是从物理学问题走向哲学,有些思想家是从纯粹数学的问题走向哲学的,还有些思想家是从逻辑或形而上学的问题走向哲学的。但斯宾诺莎则是从人的行为问题走向哲学的。确实,没有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会对人生的归宿问题无动于衷,但也同样没有几个思想家会像斯宾诺莎那样清楚明白地感到其紧迫性。斯宾诺莎并不是把它作为一个理论问题来作纯学术的探讨, 或自认为是人生导师需对它挥笔指点一番,而是为了他自身感受到的紧迫 性,为了作为哲学家的社会责任感。

我们知道,英国哲学家休谟曾经写道,当他走出沉思的书斋而步入现实的世界时,他就把他的哲学置之脑后了,因为他的哲学与世俗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而不可逾越。

但是,斯宾诺莎是以一种求真求实的态度来研究哲学的。他甚至可以连续三个月闭门不出,精心构造他自己和其他人都能“真正”生活在世界上的哲学。他的热忱和抱负都是惊人的。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对人生幸福的哲学思索,他总是对自己非常苛刻。他把自己描述成像一个被不治之症折磨的病人一样。他甚至痛苦地预感到,假如找不到“药方”,死亡就在他的面前。

然而,他仍忘我地努力唤醒早已为人们所淡漠的人的理性良知,去探索崎岖不平的心智发展历程,以求得人生的哲学回归。

斯宾诺莎的哲学具有明显的伦理化的倾向,可以说,他首先是位道德学家,而后才是位哲学家。他公开宣称:“我志在使一切科学都集中于一个目的或一个理想,就是达到⋯⋯最高的人生圆满境界。”因此,各门科学中凡是不能促进实现我们的目的的东西,我们就将一概斥之为无用,换言之,我们的一切行为与思想都必须集中于实现这个唯一的目的上。正是由于高度重视伦理学,把伦理学作为自己思想体系的最后归宿,所以,斯宾诺莎才把自己最重要的著作叫做《伦理学》。

斯宾诺莎作为一位先进的思想家,他试图站在时代的前列,给人们提供一种“新的生活的指针”,规劝人们树立并实践一种新的人生哲学和幸福观, 即对知识的追求看作是心灵的最高幸福,看作行为的真正的善。因为对知识的追求和获得,可以使心灵经常欢欣愉快,不会受到苦恼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