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的学校

公元 265 年,晋朝建立。公元 280 年灭吴,一统中原。西晋王朝,比较

重视文化教育。晋初承魏制,中央设立太学,有博士 19 人,由太常博士领导。这时期盛行王肃的经学,他所注的《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解》、《易传》等都立为官学。太学中人数到太始八年(公元272 年)已达到 7000 余人。学生有弟子、门人、寄学、寄学陪住、散生等称呼。散生是凉州所辖的四郡和西域人,可见当时招生范围之广。咸宁二年(公元 276 年),设立国子学,取法《周礼》,“国之贵族子弟,国子受教于师”。这是我国古代于太学之外专门为士族子弟另立学校的开始。当时国子助教曹思文说,“太学之与国子学,斯时晋世殊其士庶,异其贵贱”①,是为了“辨其泾渭”,才于太学外另立国子学。惠帝元康元年(公元 291 年)规定: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入国子学,六品以下官员子弟入太学。“两学齐列,双宇为一,右延国胄,左纳良逸”②,“故国学、太学两存之也”。由此可知, 国子学是士族享受政治、经济特权在教育上的具体体现。咸宁四年,国子学设国子祭酒、博士各 1 人,助教 15 人。选择国子博士的标准是“履行清淳, 通明典义”,并且必须是高级贵族才有资格。这种国子学与太学的分立并存, 是实行“九品中正制”选士制度,重视门第阀阅的必然结果,使汉代单轨制的太学,至此成为太学与国子学并存的双轨制。后来八王之乱,学业渐衰。

② 《三国志·吴志·孙休传》。

① 《南齐书·礼志》。

② 潘岳:《闲居赋》。

到国子监中骑攻下洛阳后,一时间太学与国子学都被毁,成为灰烬。

东晋偏安江左,依靠士族势力得以维持。士族自魏开始谈“玄”,而东晋比西晋尤加厉害,“学者以庄老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薄为辩而贱名检”。《晋书·儒林列传序》中指出:“有晋始自中朝,迄于江左,莫不崇饰华竞,祖述虚玄,摈阙里之典经,习正始之余论,指礼法为流俗,目纵诞以清高,遂使宪章弛废,名教颓毁。”鉴于这种情况,一些学者都主张复兴学校,戴邈说“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未进后生, 目不睹揖让升降之礼,耳不闻钟鼓管弦之音”,指出了当时礼乐废弛的情况和后果。他用“文武迭用,久长之道”的思想,驳斥了一些人“以天下未一, 非兴礼学之时”的片面思想;为了“荡近世之流弊”,他主张“笃道崇儒”。另外,主张兴学的还有荀菘、袁环、冯■、谢石、殷茂等人。玄学的风行以及其与儒学的矛盾,已不单单是教育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和政治问题了。统治阶级内部的一些人也认识到要维持统治必须要复兴儒学。元帝、明帝、成帝、孝武帝等都为此作过一些努力,但由于战乱四起,终无大的成就。

元帝建武元年(公元 317 年)废国子学,专设太学,博士为 9 人。末年

又增设《仪礼》、《春秋公羊》博士各 1 人,合计博士为 11 人,以后再增

至 16 人。自永嘉之乱后,汉时的今文经学多已丧失,太学的博士都讲授郑玄、王肃、杜预、服虔等人所注的古文经学。这时,王肃所注的经学也失去统治地位,代之而起的是王弼注的《周易》、何晏注的《论语》、杜预注的

《左传》等郑玄学派的“郑学”。此时尽管有兴学之名,但“东序西胶,未闻于弦诵”。至淝水之战后,孝武帝采纳谢石的建议,于太元十年(公元 385 年),重开国子学。国子学与太学才又开始并存,但两学的学生都不多,总共也只不过 200 多人。

两晋的地方官学,主要是由各地的长官开办的,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划。如凉州长官张轨,征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学,置崇文祭酒。预章太守范宁,设立学校,学生达一千多人。地方官学中办得最好的是征西将军庾亮在武昌办的学校。他“革清谈之俗,还孔孟之教”,选置学官,修建校舍,凡是大将的子弟都令其入学,他自家的子弟也令其受业。他规定,“凡礼教所不及而欲阶缘免役者不得为生”①。

东晋时期的北方十六国,也崇儒立学,目的是取得汉人尤其是中小地主的拥护以维持统治。赵国的石勒,出身于农民,自己不识字,却大力提倡经学,用经学来取士。他于公元 313 年在襄国立太学,同时设小学十多所,各

置博士教授五经。石勒又诏令各郡立学官,每郡置博士、祭酒各 1 人,大力提倡儒学。前秦的苻坚,大兴学校,独尊儒学,亲临太学考学生经义。此外, 如前凉、西凉、北凉、前燕诸小国,儒学都相当兴盛。儒学对促进少数民族的汉化过程取得了一定作用,但当时佛学盛行,儒学只是在政治上保持崇高

① 《文献通考》卷四十一。

的名义,儒生只能传授经学,却不敢反对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