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气味①的现代情况

如果我们从上述情况转到我们现代的肚界情况以及它的既已形成的法律、道德和政治的关系,我们就可以看出在当前现实中,理想形象的范围是很窄狭的。因为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广度上,近代个人自作决定的独立自足性可以自由发挥效用的领域都是很小的。在这种情形之下,主要的题材只有当家主的品质,诚实以及良夫贤妻的理想——他们意志和行为都只能局限在很窄狭的范围里,只有在窄狭的范围以内,人作为个别主体才可以自由行动,才可以按照他自己个人的意愿成为他那样的人,做他所做的那样的事。但是这种理想究竟没有深刻的内容(意蕴),所以只有主体方面的心情才成为真正重要的因素。比较客观的内容是由当前各种既定的关系定出的,所以这种内容的主要兴趣只在于它(这内容)显现于个人生活和他的内在主体性, 如道德之类的方式。因此在现代要想把法官和君主之类人物表现成为理想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个法官按照他的职务和责任所要求的去行事,他就只是奉行符合秩序的由法律规定的某种确定的职责,至于他的个性,如作风的温和, 审察的锐敏等等所带给这种国家职务的贡献,并不是主要的有实体性的内容,而是无足轻重的附带的现象。就连现代的君主也不象神话时代的英雄那样是社会整体的具体的尖峰,而是一种多少是抽象的中心,限制在既己形成的由法律规定的一些制度的圈子里。现代君主已没有权力去决断重大的政府

① 注见下文 264 页④。

① 西文“散文气味”(prosakche),即“枯燥”。

事务,他自身不能立法:财政、公共秩序和社会安全也已经不是他的专责, 宣战与媾和也是由当前一般外界政治情况决定的,这些情况却与他个人的领导和力量无关。纵使这一切方面的问题待他作最后的最高的决断,这些决断的基本内容也不是按照他个人的意志,而是按照不由他作上的既己确定的情况,所以对于一般公众事务来说,君主的主观意志只是在形式上才是最高的。现代军队的主帅也是如此,他固然有大权,国家最重要的目标和利益都摆在他手里,要靠他的预见,他的英勇果决和他的聪明来就最重大的问题作出决断,但是这种决断之中可以归功于他的主体性格中或个人特性的究竟很少。因为一则目标是既已规定的,要他实现的,决定这些目标的不是他的个性而是他的力量所不能支配的客观情况;二则达到这些目标的手段也不是由他亲手造成的,而是由旁人替他造成的;这些手段并不由他支配或听命于他的个人性格,它们所处的地位和他作为一个军事领袖的个人性格毫不相干。

总之,在现代世界情况中,主体取此舍彼,固然可以自作抉择,们是作

为一个个人,不管他向哪一方转动,他都隶属于一种固定的社会秩序,显得不是这个社会本身的一种独立自足的既完整而又是个别的有生命的形象,而只是这个社会中的一个受局限的成员。所以他只能困在这个社会圈子里行动,这样一种形象以及它的目的与活动的意义所能引起的兴趣都是非常个别的。因为归根结蒂,这种兴趣只限于要知道个人的遭遇如何,他是否侥幸地达到了他的目的,他的进程受到什么偶然的或必然的事故阻碍或促进,如此等等。近代的人格,作为主体来说,在情绪和性格方面虽是无限的,它虽然显现于它的动作和经历,以及法律和道德等方面,但是在这个人身上的法律的客观存在是受局限的,正如这个人本身是受局限的一样,它并不是有普遍性的法律道德和规章的客观存在,象在真正英雄时代的情况里那样。现代个人已不再象在英雄时代那样可以看成这些力量①的体现者和唯一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