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拜访普希金

鸽子拜访普希金啄食他的忧郁; 灰沉沉的铜像

以铜的耐心向鸽子绵绵细语。不过,现代的鸽子

听不懂他的话, 因为连鸟儿的语言

也富于现代的气息。 鸟儿带着普希金的情意飞来找马雅可夫斯基。他铅灰色的铜像,

宛如

用枪炮子弹铸成:

塑得毫无温雅的表情, 而只有一股英俊的傲气; 如果

他是纤细美好事物的屠夫,那他又怎么可能在紫罗兰丛中生活,

接受月光的洗礼和爱情的甜蜜?

这些塑像似乎缺少什么东西, 时间流逝,它们却寸步不移, 有的手握军刀,

刺着空气,

有的被塑成坐态(例如果戈里), 变成游客,占据公园中一席之地, 还有一些人物,对骑马早已厌倦, 却连用膳也不能下地。

真的,塑像真苦哟, 时间在他们身旁积聚, 储进已被氧化的躯体,

虽然鲜花盖满了冰冷的双脚, 花儿却不等于亲吻,

到了这里,也只有蔫蔫死去白色的鸽子白天来,

可诗人总是夜里去, 他们飞翔或徘徊

在铁铸的马雅可夫斯基鞋旁, 仰望着他那宽厚的铜制大衣, 冷冰冰的铁嘴上未挂一丝笑意。有一个夜晚,

全城都在熟睡,从河上到山丘的坡地我听到

有人却在吟唱谣曲和诗句, 弗拉基米尔,你可曾听见? 塑像怎会听得进去?

它们形象是那么严峻, 根本不会理会任何诗句: 也许,它们不过是空壳,

是大理石、青铜或者石头的大蜗牛, 里面的动物受尽创伤已经离去,

剩下这冷冰冰的废墟,

只表达一种风度,一个纹丝不动的动作, 纯粹是没有灵魂的空洞的躯体。

(陈光孚译) 敬启:本书的编选得到了众多译者的大力支持。敬请因通讯地址不明而

未能联系上的译者,见书后及时与本社总编室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