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区粉碎敌人“扫荡”的主要经验*

敌寇这次对我太行区晋东、晋中地区的“扫荡”,亦即其五次治安强化运动〔1〕的具体实施。其主要目的,在于抢夺与毁坏我根据地之粮食物资, 奔袭与合击我军主力,搜击民兵。并企图借此吸引我主力部队于“扫荡”区之腹地,使我纠缠于反“扫荡”,减轻我对敌占区(即敌所谓治安区)与接敌区(即敌所谓准备治安区)的进击。以便求得它对“治安区”之进一步巩固,对“准备治安区”之继续扩大与逐渐转变为“治安区”。以达到其抢粮、灌仓、扩大伪军,并实现其“以战养战,以华制华”的目的。然而,由于我抗战军民的团结一致,敌占区广大人民的抗敌斗争,大家一致针对着敌寇这种阴谋,由“扫荡”开始,即给敌以不断的严重打击,终于粉碎敌寇这一企图,使它预定 1 个月以上的“扫荡”,不得不于 16 天内即行破产而仓慌窜回

(在晋东区),或准备窜回(在晋中区)。这一胜利的反“扫荡”斗争,是有许多宝贵的经验的,兹择其主要者申述如下:(一)在思想上,一般我们有了较充分的准备,足够的认识敌寇“扫荡”之必然到来,预先做了周到的动员,及反“扫荡”的具体组织*1942 年 10 月 20 日,日军出动 16000 余人

对太行区、太岳区同时发动了“扫荡”。太行军区于 11 月上旬取得了反“扫荡”作战的胜利。李达同志时兼任太行军区司令员,这是他为此次反“扫荡” 所做的总结,曾发表于 1942 年 11 月 12 日《新华日报》(华北版)。(晋中区做得更好)。特别是识破了敌寇“扫荡”之主要目的。因此,在反“扫荡” 的领导上,进行了正确适当的部署。各级领导同志,在执行这种部署上,都能抓住中心,依靠本身具体情况适当实施。尤其对敌抢粮及捣毁敌“治安区” 统治机构上,给了敌寇以极大的打击与威胁。这就成为反“扫荡”胜利的中心关键。然而,尚有某些地区,对于这些问题缺乏足够认识,存在着麻痹苟安侥幸的心理(在某些击被“扫荡”区表现尤甚)。如有些指挥部,尚未确实组成,情报通信工作毫未着手。有些在粮食斗争上,对于快收、快打、快藏工作,进行得不认真,特别没有说服与纠正农民之浅见与保守观念,不把粮食分散密藏野外,仅仅只埋在自己的屋内及其周围。有的在地雷的使用上预先缺乏确实的训练。有些以为敌人将不来,或不马上来“扫荡”,因而苟且偷安等等。以致受到某些不应有的损失与可能避免的危害。这是今后不应再重复的。(二)由于识破了敌寇的行动目的,故我们的基干部队灵活运用了分遣集结的原则。在被“扫荡”区之腹地,留置了必要的兵力,结合各地民兵抗击敌寇的抢粮与“清剿”。在敌“治安区”,派遣了多数有力支队, 结合敌占区人民的抗日斗争,以捣毁敌寇的“治安”机构。我各基干兵团的主力,则分别集结,不时拊击“扫荡”之敌的侧背,与摧击其补给线。由于下述这三方面的动作协调,乃能争取反“扫荡”的决定胜利。第一,使深入我腹地抢粮“清剿”之敌,无时无地不碰到我反“清剿”的有力打击。整个被“清剿”区,差不多每日到处都有地雷爆炸声与特等射手的冷枪声,敌寇在这样的打击下面,死伤的人马,每日平均总在数十以上,以致敌之“清剿” 抢粮收效极微。第二,我伸入“治安区”之各个支队,打滥敌寇各种“治安” 机构,使得敌寇极为震惊。如我某部在 5 日以内,即将长治、潞城、长子等

地之敌寇腹心的伪组织,摧毁近百,捉到伪维持人员 200 余名。晋中敌人在正向我区大举“扫荡”时,其“治安区”中之某些乡村的伪组织,即自动取消维持。因此使得敌人在其“治安区”的秩序,大为混乱,抢粮灌仓计划,

遭到严重的失败,形成顾此失彼的窘状。第三,我各基干兵团之主力,在拊击“扫荡”之敌侧背,和摧击其补给线上,收效更大。无论敌在转移,以及归途运输上,均受到严重的创伤。尤以敌安达联队于 10 月 22 日向韩壁进犯, 即遭我迎头痛击;28 日由西井南犯时,沿途又遭我在 30 余里长的路线上的不断有力截击、伏击和尾击;27 日经上下北漳犯蟠龙之敌,也遭我惨痛的夹击;在武蟠路上以及晋中各补给线上,敌之运输部队,不断遭我之有力摧击等战斗;都给了敌人以严重打击。这种三方面斗争的密切联击与运用,是必须在今后更加发扬的。(三)空舍清野工作,一般作的尚好,特别以晋中区为更彻底。这一方面使敌抢不到粮物,找不到人民。甚至使被敌驱使的伪军、民夫找不到一口锅煮饭。以致许多伪军和民夫,许久得不到熟食,仅以火烤土豆、洋芋、南瓜来充饥,饿跑了不少伪军和大批民夫。其没有逃跑者,则饿的不像人样,毫无精力。因此,就很少有人愿供敌寇驱使来进行抢粮,即使抢到一点,也无人为之运输。故被敌抢走的粮食,为数极微。但也有一些地方不注意空舍清野工作,使粮食受到严重的损失。如晋中区之下白岩、润郊等村,即被敌抢走了不少未打之粮。晋东区之韩壁、大陌村等,多将粮食埋在屋内和院内,以致被敌人抢光和烧光。(四)地雷发挥了很大的威力。由于反“扫荡”准备中适当的分布了地雷,训练了使用地雷的干部和民兵, 故在反“扫荡”中,使得敌寇饱尝了地雷的滋味。差不多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不遭到地雷杀伤的。在晋中,我临时驻扎的小部队,都常以地雷埋于敌人可能经过之道上,以作警戒之用。因此,敌人包围每一个小部队时,都要进行很迟缓的搜索,以至碰响地雷。又如我在另一未被“扫荡”之接敌地区, 因为各村都进行使用地雷的训练,同时在各地确实埋藏了不少的地雷,故敌人闻而生畏,不敢横行。当然,在我们的某些地区,也有对地雷使用尚不熟悉的,以致多不爆炸,或被敌人抢走,甚至有时误炸我方人员,这是应立即纠正的。(五)各级指挥部,特别是情报通信工作的初步建立,这在晋中区也比较作的好。他们接受了 2 月份反“扫荡”的经验教训,预先派遣多数干部,加强各个指挥部的这些组织机构。故指挥部在指导游击斗争、群众转移、情报联络各方面均有新的进展与发挥,在极严重的情况下,尚不致与各方面中断联络。这是值得发扬的。但还有不少地方,尤其是某些未被“扫荡”的地区,则对指挥部的工作不加注意,甚至还有不知指挥部应做何事者,这是应该急起直追的。(六)各地民兵在单独游击活动抗击敌人“清剿”抢粮, 以至配合军队作战上,均显示了极大的神威。毙杀敌军人马,俘敌人马武器, 以及截夺被抢赃物,解救被捕男女等事,各地每日均有不少的成绩。使敌不能不到处发生恐慌。以致敌人多方设法来围击我某些地区的民兵(但均未得逞)。可惜某些地区,尚不善于使用民兵,有时以数十人至数百人的民兵集团,作正规的阵地战斗,以致造成伤亡,这是不应该的。(七)对伪军及敌占区人民的政策,在晋中区有着很好的成效。他们运用 2 月份反“扫荡”的经验,对于逃亡之伪军及民夫,不但毫无伤害,且一般的给以掩护招待,并指示他们逃跑的道路与方法。因而影响许多伪军,尤其是大批民夫的继续逃跑。这在减少敌寇的补助力量上,是值得各地学习的。注 释〔1〕治安强化运动:是日本华北方面军为确保其在华北的统治,对我进行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相结合的“总力战”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对我华北各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与“蚕食”的同时,从 1941 年春到 1942 年底先后进行

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第一次,从 1941 年 3 月 30 日到 4 月 3 日。主要

企图是“巩固治安”,整顿、加强伪政权、伪组织,建立保甲制,清除抗日人士;扩充伪军,建立伪乡村自卫团;加强对敌占区人民的经济掠夺。第二次,从 1941 年 7 月 7 日到 9 月 8 日。仍以“实行剿井、巩固治安”为方针, 除继续扩充伪军、伪组织,搜捕我地下工作人员外,并加强对我根据地的分割封锁,组织汉好武装对我进行小规模的军事进攻。第三次,从 1941 年 11

月 1 日到 12 月 25 日。主要强调“经济战”,在敌占区实行配给制,增加苛捐杂税;加强对钢、铁、粮、棉等战略物资的掠夺;对各 :抗日根据地实行彻底的经济封锁。第四次,从 1942 年 3 月 30 日到 6 月中旬。这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第一次治安强化运动,其目的是结合大规模的“讨伐作战”, 巩固其对华北的统治,建成“大东亚兵站基地”。日寇在大规模“扫荡”的同时,加紧推行保甲制和配给制,抢修碉堡和封锁沟,以压缩抗日根据地, 扩大其占领区。第五次,从 1942 年 10 月 8 日到年底。日寇在政治上实行怀柔欺骗政策,瓦解华北人民的抗日意志;经济上进一步封锁,摧毁抗日根据地的物质基础;军事上继续进行全面“扫荡”,以消灭我军主力和领导机关。在华北各抗日根据地军民的顽强斗争下,日寇的历次“治安强化运动”均被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