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抗战胜利果实的第二仗* ——平汉战役

上党战役的胜利和“双十协定”的签订，标志着我党我军同国民党反动派所进行的针锋相对的斗争，已取得了重大的胜利。然而国民党不但丝毫没有执行“协定”的诚意，反而更加速了对解放区的进攻。

正确侦判敌情

当时刘邓首长对国民党以 14 个军分三路沿平汉、同蒲、津浦三条铁路向华北解放区突贯进攻的形势，作了如下的分析：四十军、三十军、新八军、三十二军配合伪军孙殿英部为第一梯队，约 45000 人；二十七军、三十八军、八十五军、七十八军为第二梯队，约 55000 人，总计兵力约 10 万人，沿平汉路向石家庄、北平挺进；以十六军、第一军、第三军为左侧卫，沿同蒲路、正太路，经榆次、石家庄北进；以十二军、九十七军和伪军吴化文部为右侧卫，沿津浦路经徐州北进。他们企图控制铁路、发扬美国现代化装备之优势，割裂我各解放区的联系，压迫我军退入农村或山地，而便于各个歼灭之。*本篇是李达同志 1982 年为《刘邓大军征战记》撰写的回忆文章，发表

这三路进犯军，以平汉路的为主。但因为它的左、右侧卫是战

略上的策应，难以作战役上的策应，故平汉线上的敌人，仍然是孤军深入。

这些进犯军善于阵地战，特别长于工事构筑和固守，射击亦较

准确；但缺乏机动和反攻击精神，尤不善于运动战。在野战中，他们惯于以正面部队巩固阵地，钳制对方，以有力部队施行一翼或两翼包围，或以优势火力给对方以有力的杀伤。他们的装备较笨重，行动迟缓，互相间的协同和支援很差，对后方顾虑多，怕我军抄他的后路。他们不善于白刃格斗，最怕在交通不便的地方打遭遇战和夜间战斗。

这些进犯军，都是原西北军的底子，比较有战斗力，军官较有

军事素养和战斗经验，统驭力强；士兵久经训练，在编制装备上火力重于突击。三十军是半机械化部队。这些部队中有主张和平、反对内战的爱国分子，高树勋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正确判断地形和选择战场

根据敌我态势和地形条件，刘邓首长把战场选择在平汉线东侧滏阳河以南、漳河以北的河套里。这里是多沙地带，不好挖工事，无坚可守，北有滏阳河可挡住敌进路，南有漳河可阻断其退路，可以把敌人的长处转化为短处，使我可以避其长击其短。且我东西有纵深的根据地和广大人民的支援，可利用滏阳河、漳河间的横幅地带向敌人实施钳形攻击。

为了准备战场，刘邓首长令平汉线上的太行军区部队于上党

战役结束后攻占磁县县城；冀南军区部队在太行区部队的配合下，攻占邯郸；命令陈再道所部迅速回师平汉线，并指令在平汉线上的所有部队统归王宏坤、陈再道、宋任穷指挥，以坚强的部队控制汤阴及其两侧，监视、迟滞敌人北进，主力迅速占领临洺关、紫山两要点及临漳、成安、肥乡三城。与此同时，还指令战场附近党政军民大举破路、平沟、拆堡，以便于进行运动战。

集中意志集中兵力

为了准备作战部队便于统一指挥，经军委同意，刘邓首长命令将冀鲁豫、冀南、太行、太岳四个军区部队主力，依次改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一、二、

三、四纵队。一纵队以杨得志为司令员，苏振华为政治委员；二纵队以陈再道为司令员，宋任穷为政治委员；三纵队以陈锡联为司令员，彭涛为政治委员；四纵队以陈赓为司令员，谢富治为政治委员。除四纵使用于同蒲路方向作战外，其余均集中使用于平汉路方向。党中央在指示中强调指出：“即将到来的新的平汉战役，是为着反对国民党主要力量的进攻，为着争取和平局面的实现。这个战役的胜负，关系全局极为重要”。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晋冀鲁豫中央局书记邓小平同志和军区司令员刘伯承同志，立刻签署了中央局和军区的指示，对全区各级党委、各军区和各纵队提出了具体要求：“所有的党、政、军主要负责干部，均须集中意志，大部分亲临前线参战”。并指出：“应放松次要方向，应将大军使用于平汉线有决定意义的方向”，“集中意志、集中大军，是争取胜利的关键”。因此，除了动员 10 多万民兵自卫

队和人民群众参战和担任战勤工作以外，调集了 6 万多主力部队用于平汉线上，力争战役的胜利，以完成党中央、毛主席赋予晋冀鲁豫区的战略任务。此外，刘邓首长还根据敌我双方的情况，结合上党战役的经验，除进行了周密的作战部署外，还发出了战术指示。这次的战术指示共计 7 条，是根据敌情、地形以及互相行动的相关情况而拟定的。这种预见式的战术指示，使部队在战役、战术上都有了底，打起仗来有办法，更有克敌制胜的把握。具体的兵力部署是这样的：集中太行、冀南、冀鲁豫军区主力于漳河北岸到临漳关段平汉铁路两侧，分路西、路东两军。路西军由杜义德、韦杰指挥所部为右翼队，于蒋军先头到达安用后，除以有力一部与敌保持接触外，主力隐蔽集结于漳河北岸彭城山地待机作战；陈锡联、曾绍山指挥所部为中央队，先到武安准备，适时集给于峰峰及其以北山地待机作战；秦基伟、孔庆德指挥所部为左翼队，在肃清临漳关、紫山地区伪军后，集结于邯郸西南地区待机作战。以上各部统由王宏坤、陈再道、宋任穷指挥。路东军由杨得志、杨勇、苏振华指挥所部和兄弟部队共 2 万余人，先于安阳以东地区肃清伪军残余，待敌人大部进至安阳后，即转移于临漳以西地带待机作战。独立支队，由张廷发指挥所属 3 个团，在北进敌人的两侧随时给以打击，查明情况，逐次向北转移，于敌占领安阳后，即到丰乐、安阳西侧，箝制北进之敌。

把敌人袋进口袋

10 月 14 日，敌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马法五、高树勋指挥第一梯队从新乡出发，沿铁路线及其东侧向石家庄方向前进。由于前进中未遇我主力，速度较快。 10 月 20 日敌军先头部队北渡漳河，占领岳镇、丰乐镇等处，掩护架桥。但此时，我向心集结的路西军主力及冀鲁豫军区部队尚在开进途中，二纵队和太行军区部队一部尚在肃清临漳关等伪军据点战斗中，这样，参战的主力中仅路东一纵已经赶到临漳、南东方村地区。为了保障我兵力向心集结，刘邓首长令一纵先行扭击敌人，迟滞其前进。一纵队遂于 21 日夜，以一

部奔袭岳镇，进行运动防御。 22 日，敌主力开始北渡漳河，我一纵队一部，

即与其右翼先锋四十军之一○六师接触，让其边打边进。至 24 日上午，其右前锋被我坚决扼阻于邯郸东南之崔曲、赵庄、南堡一带。敌人发现我兵力大之后，即被迫采取防御，积极构筑工事。这时，他的右翼前锋新八军，已跨溢阳河占领南起马头镇、徐庄，北至阎家浅、屯庄一带，后尾的三十军，也已占领滏阳河东侧的中马头、大小狼营、柳儿营及南豆公以北，与新八军连接。此时，我参战兵团已大部赶到。二纵四、五旅及太行一支队已控制邯

郸东南阵地，分三路由北向南，向阎家浅至崔曲一线的敌人反击。一纵主力向突击者的侧后发动反突击，攻势进展得很顺利。四十军和三十军的接合部被我突击成功。一纵二旅已攻占其接合部的赵桓城；一纵三旅正向张辛庄突进；一纵一旅和二纵五旅正向崔曲实施东西钳击。进至南北泊子和沙河口的敌一○六师一部已被迫缩回崔曲。二纵六旅已在邯郸以南的南张庄进入阵地。三纵的七、八、九旅，太行五支队、独立支队由北而南地集结于台城镇、车骑关、光禄寺、磁县以西地区。至此，我军对敌已形成三面包围的态势。一纵队的顽强狙击，胜利地完成了钳制敌人于预定战场和掩护主力集结的任务。此时刘邓首长正在峰峰指挥所围着地图分析敌我态势。显然，敌人已经深陷在漳河以北、邯郸以南、滏阳河两岸的狭窄地区，钻进了我军预设的口袋阵里了。刘司令员兴奋地说：“现在态势非常之好，敌人钻进了牛角了，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猫捕老鼠盘软了再吃

根据敌我双方情况和战役发展趋势，刘邓首长随即决定：在敌精力尚未大大耗散、疲惫与受挫，以及我后续力量尚未到达前，暂不与敌决战；将敌围困于澄阳河河套的沙漠地带，以局部消灭手段来实现大部消耗，借以争取时间、最后消灭敌之主力。这就是刘邓常用的猫捕者鼠先盘软了再吃的战法。刘邓首长当即要我下达命令，要各路部队本此方针，实施以下四点：一、以三分之一的兵力不断与敌人接触，机动集结，选敌弱点，以几路合击一点的向心打法，逐步消灭其个别部队（由一两个排到一连一营，不打消耗仗），达到消耗其实力；二、除以地方游击队分头活动外，应分派较多的精干小队

（四五十人），携带小炮、掷弹筒等，于夜间挺入敌纵深，突袭其心脏部队，尤其是各个首脑部，使其不得安息；三、敌人可能北渡的桥梁，凡我不能控制时，则破坏之，并捕灭小股出扰之部队，打沉所有船只，堵绝其逃路，使敌完全困于河套之内；四、各部队主力应利用时间休整，注意休息与政治鼓动，研究歼灭敌人的战法。上述四项任务，限定在两三天内积极进行，以争取我后续部队全部到达后，全力击灭被围之敌。

歼其一点再及其余

10 月 27 日，当冀鲁豫独立第四旅、太行第四支队、十七师等三支后续部队赶到战场时，我军新的作战部署已经完成。刘邓首长决定军事政治双管齐下：一面集中优势兵力，歼其一点，再及其余，各个击破；一面加紧对高树勋将军的争取工作。决心变更部署：以一纵、二纵、冀鲁豫军区部队及太行军区一、四支队为北集团，由王宏坤、陈再道、宋任穷统一指挥，集中力量先割裂第四十军在崔曲、阎家浅的先头部队，尔后各个消灭其它部分；以三纵、十七师、太行军区五支队、独立支队为南集团，由陈锡联指挥，积极钳制三十军，隔断他和新八军的联系，主力则由西南向东北兜击，协助北集团消灭四十至。对高树勋部，则围而不打，打而不痛，促其变化。10 月 28

日晚，我军发起总攻击，在 9 点钟的时候，一纵队从崔曲村东和村西北同时发起攻击，两个团顺利地突入村内；二纵对阎家浅敌三十九师一个团进行攻击。10 月 29 日拂晓，崔曲敌四十军一○六师，已被我歼灭一部，但其主力继续顽抗，敌我伤亡都大，我牺牲团长、团参谋长各 1，且我军进展迟缓。阎家浅的敌人一部被歼，其主力越过滏阳河东窜。下午，敌连续向崔曲增援；我北集团也抓住此重点不放。最后，敌不得不从崔曲突围。我一、二纵立即进行追击，并在运动中歼敌 1 个团。我先后占领崔曲、南堡、赵庄。这样，

敌人整个防御体系被我打开了一个大缺口，战役的进展发生了急剧的变化。10 月 30 日，我北集团继续由北向南压迫敌人，向南北左良、南北文庄的敌

人实施攻击，先后攻克村镇 20 多处。这时，四十军的一○六师已大部被歼，三十军也受到了有力的打击，敌进一步收缩阵地。南集团己控制了中马头渡口，争取新八军的工作已取得了成功，高树勋将军就在这一天宣布起义。于是，战役进入了转折点。30 日下午，司令部接到南集团的报告，敌人一部正在核心阵地以南一些村庄构筑工事，有些部队正在调动，非常慌乱。邓政委听了报告以后，马上对刘司令员说：“敌人要跑，我们要争取主动。”刘司令员当即走到地图前，提出了歼敌计划：“以一纵、三纵主力，黄昏开始隐蔽运动，先敌南移到漳河以北敌军退路的东西两侧，放开退路；二纵从正北面向南压，待敌人脱离筑城地带，给敌人来个向心钳击和猛烈兜击，侧重击其指挥机关，割碎其部署体系，以各个歼灭。以总预备队在漳河北岸构筑据点，以拦阻敌退路，并布置漳河南岸的侧击，以横截敌援队三十二军。夺其魁攻其所必退消灭其退者

30 日夜，敌三十军的六十七师退到西玉槽至冢王之线占领掩护阵地后，

其主力随即于 31 日黎明前采取逐村掩护的方法向南突围。当敌人脱离阵地以后，一、三纵队从东西两面多路出击；二纵及冀南军区部队跟踪追击；太行、冀鲁豫军区部队，前出至漳河北岸兜击；以大量民兵密布各要道捕歼逃散之敌。一群群向南逃窜之敌，均在我军民跟踪追击、两面截击、迎头堵击和宽面扇击下，予以歼灭。当日下午，马法五率部近 2 万人，窜至前后旗杆樟、辛庄、马营一带被我包围，据守村落顽抗。敌三十二军主力，为解马法五之围，向我伸入漳河南岸的独立支队阵地猛攻。我各部队打得英勇顽强，有的部队已组织了十来次突击，有一个团的 3 个营级干部负了伤不肯下火线，战斗空前激烈。“要迅速打开局面。时间紧迫，绝不能让敌三十二军再加上来。” 邓政委分析了战斗情况后说。“五个手指按五个跳蚤不行啊！擒贼先擒王，集中一纵和二纵，先解决马法五的指挥部！”刘司令员强调重点解决问题。部队经过政治动员和调整部署，对马法五的指挥部加强了侦察，黄昏时分开始了总攻击。我们侦知马法五的长官部在前旗杆樟，当即集中一纵主力从东，二纵主力一部从北猛攻前旗杆樟；三纵主力从西，二纵主力从北，进攻东西玉槽的三十军之二十七师，冢王地区的敌三十军军部及其三十师、六十七师主力。11 月 1 日夜，我军突入马法五长官部，敌失去指挥，顿时大乱，四散奔逃，我东西南北各路人马，奋起围追堵截溃逃之敌。第二天向南突围的敌人除少数漏网外，马法五以下大部放下武器。企图增援的三十二军，在遭我阻截部队打击与三十军、四十军被歼后，亦急遽南逃。其由石家庄进至高邑企图策应的三十六军的部队，在我军狙击下，这时也闻风北撤。至此，平汉战役大获全胜。此役，全歼敌 2 个军，争取 1 个军起义。我俘敌十一战区副

司令长官马法五、四十军副军长刘世荣以下官兵 23000 余人。此次进犯的敌人共 45000 人，除少数漏网、1 万多人起义外，全军覆没。

高树勋起义

发起总攻的 10 月 28 日的清晨，到高树勋长官部联络的王定南同志回来向刘邓首长汇报说：高很愿意同我军谈判，但还有些顾虑。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这个重要情况，马上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当时邓政委明确地指出：“这是一个军事仗，又是一个政治仗，一定要军政双胜。”刘司令员接着说：“是啊！不能光打军事仗，还要打政治仗啊！”刘邓首长向来重视争取敌军的工

作。他们经常谈到要打退反动派的进攻，一方面要在军事上挫败敌人；另方面要在国民党军队中开展反内战的统战工作，尤其是要利用国民党军队中杂牌和嫡系的矛盾，和平民主分子和法西斯分子之间的矛盾，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国民党高级将领站到和平民主的旗帜下来。为此还设立了专门机构，选拔不少得力的干部做这方面的工作，刘邓首长还亲自处理有关的重要问题。记得在上党战役紧张的作战中，刘邓首长，就一再听取高树勋的“座上客” 王定南同志的汇报，并派申伯纯、靖任秋等同志同他一道进行争取高树勋的工作。随后，又派人到新乡附近建立联络站，同高联系。平汉战役开始后，邓政委又多次布置此项工作。由于有了以往的工作基础，在新形势下又出现了好的动向，邓政委就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巧妙地把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结合起来，这对平汉战役的胜利，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邓政委对王定南同志说：“高现在起义，不仅对当前作用很大，对今后的政治影响也是很大的。定南同志，你转告他，时机很重要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机不断，反受其害。关于高的夫人的安全问题，我们可以电请中央解决。”刘司令员补充说。王定南同志临行时，邓政委再次强调说：“转告高树勋将军，要从大局着眼，配合我军行动，对革命作出重大贡献。”10 月 29 日，王定南同志又赶回来汇报了高已决心起义的消息。他说：“我今天见到了高树勋，把刘邓首长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了他，特别是将刘邓首长十分关心高夫人的安全，已电请中央转新四军陈毅军长派人到徐州车站去接她的事告诉了他。当时高激动地说：‘我立即起义，走革命的道路’。”刘司令员高兴地说：“很好，我们对高完全以兄弟相待。”这时邓政委看了看我，当机立断地对我说： “我看你马上去一趟，代表刘司令员和我去看望高树勋，一方面鼓励他坚定已下的决心，一方面看他还有什么问题，好作最后的商榷。”刘司令员把话接过来说：“对！非常之时，这样做，作用更大呀！”当晚，我就在王定南、靖任秋等同志的陪同下，步行通过三纵队阵地，在高部担任团长的田树青同志的接应下，进入高的指挥部。高见到我，知道刘司令员、邓政委派自己的参谋长做代表来看望他，非常激动。在作了礼节性的寒暄以后，我遵照刘邓的嘱咐鼓励他说：“高先生在当前中国面临内战与和平、民主与独裁两种前途大搏斗的历史关头，决心高举和平民主的义旗，和革命人民站在一边，将比当年冯玉祥先生领导五原誓师影响更大，足与董振堂、赵博生二位西北军将领发动的宁都起义相媲美。希望高先生做出比五原誓师更光辉的事业来。” 他听了我的一席话之后，非常高兴和激动，并向我明确表示：“10 月 30 日宣布起义。”第二天上午，我回来向刘邓首长汇报，我说谈话经过良好，高的态度已经明朗，答应 30 日率新八军及附属的地方部队共 1 万多人起义，并且决定把他的指挥部立即移到马头镇，向我军靠近，双方接通电话。根据这一新情况，刘邓首长对下一步的作战重新作了部署。刘邓分析，高一起义，马法五必感到恐慌和孤立，有可能突围逃跑，故特别注意了歼灭突围之敌的部署。10 月 31 日，刘邓首长商定，由邓政委和我留家指挥部队作战；由刘司令员、薄一波副政委偕同新华社、新华日报的负责人朱穆之、安岗等同志，亲去马头镇同高树勋将军晤面。会面时，刘司令员对高说：“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刚才来电，对高先生高举义旗、反对内战、主张和平，非常欢迎。我们今天特地到此代表他们向你和全体官兵表示欢迎和慰问。”高将军说： “毛先生、朱总司令如此关注我们，真是不胜感激。”刘司令员接着说：“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抗战，渴望和平民主生活。现在蒋介石背弃‘双十协定’，

内战危机十分严重。高先生能在此时此地高举和平民主的义旗，与人民合作共同为和平民主斗争，乃是国民党所有爱国军人的楷模。不知高先生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的？”高将军说：“我考虑需要给全国发表一个通电。” 刘司令员说：“发个通电非常必要，意义很大。”高的通电槁拟成后，当天就由新华社播发了。为了便于高部安全休整和补充棉衣，经双方商定，高部在 11 月 1 日离开战区，开往武安县伯延一带。高树勋将军的起义，对我军平

汉战役的胜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果真如邓政委所料，高 30 日下午宣布起

义，马法五第二天拂晓就突围逃跑，第四天（即 11 月 2 日）下午即被全歼。党中央对高的起义非常重视，认为不仅有现实的意义，而且有深远的战略意义。11 月 2 日，毛主席、朱总司令给高树勋将军发来热诚的贺电：建侯将军吾兄勋鉴：闻吾兄率部起义，反对内战，主张和平，凡属血气之士，莫不同声拥护。特电驰贺，即颂绥安！

毛泽东未德戌冬

中共中央任命高树勋将军为民主建国军总司令，下辖 3 个军。11 月 10 日，高树勋将军在武安县邑城镇举行大会，宣布成立“民主建国军”。毛主席指出：“为着粉碎国民党的进攻，我党必须对一切准备进攻和正在进攻的国民党军队，进行分化工作。”“使大量国民党军队在战争紧急关头，仿照高树勋榜样，站到人民方面来，反对内战，主张和平。”平汉战役的胜利，是军事、政治并举；打和谈双管齐下所取得的军政双丰收的硕果。1945 年 12

月 1 日，刘邓首长在总结平汉战役时说：“此次战役，在参战兵力上，调集

了太行、冀南、冀鲁豫 3 个军区的主力达 6 万余人，并有后方指挥部组织的

30 余万民兵、群众直接参战与担任后勤，遂造成我军在战力上的绝对优势”， “奠定了战役胜利的基础”。“加上高树勋毅然反对内战，率新八军全部起义，更促成了战役的迅速结束和获得彻底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