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狄慈根①

值得注意的是,不仅我们发现了这个多年来已成为我们最好的劳动工具和最锐利的武器的唯物主义辩证法,而且德国工人约瑟夫·狄慈根不依靠我们,甚至不依靠黑格尔也发现了它。

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1886 年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239 页

狄慈根的作用在于:他表明了工人可以独立地掌握辩证唯物主义,即掌握马克思的哲学。狄慈根并不认为自己是某一学派的创始人,这一点对于评价工人出身的狄慈根是非常重要的。

列宁:《纪念约瑟夫·狄慈根逝世二十五周年》

(发表于 1913 年 5 月 5 日)。《列宁全集》第 19

卷第 61 页

工人们要想成为有觉悟的人,应该读一读约·狄慈根的著作,但任何时候也不要忘记,他对马克思和恩格斯学说的阐述并不总是正确的,只有从马克思和恩格斯那里才能学到哲学。

列宁:《纪念约瑟夫·狄慈根逝世二十五周年》

(发表于 1913 年 5 月 5 日)。《列宁全集》第 19

卷第 62 页

和恩格斯不同,狄慈根暧昧、模糊、混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但是,撇开他的叙述的缺点和个别的错误不谈,他很好地捍卫了“唯物主义认识论”

(第 222 页及第 271 页)①和“辩证唯物主义”(第 224 页)。狄慈根说:“唯物主义认识论在于承认:人的认识器官并不放出任何形而上学的光,而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它反映自然界的其他部分。”(第 222—223 页)“认识能力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真理泉源,而是反映世界的物或自然界的类似镜子的工具。”(第 243 页)我们的深思熟虑的马赫主义者们回避研究狄慈根的每一个个别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的论点,而抓着他离开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地方,抓着他的模糊、混乱的地方。狄慈根会为反动哲学家们所喜欢,是因为他有某些混乱的地方。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251—252 页

要对这本书②作出完全确定的评价是困难的;这个人不是天生的哲学家, 况且是一个一半靠自学出来的人。从他使用的术语上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他的

① 约瑟夫·狄慈根(1828—1888 年),制革工人,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唯物主义哲学家,国际海牙代表大会代表。——编者注

① 狄慈根《人脑活动的实质》1903 年版的页码。——编者注

② 约·狄慈根《人脑活动的实质》。——编者注

一部分知识来源(例如,费尔巴哈、你的书③和关于自然科学的各种毫无价值的通俗读物),很难说他此外还读过什么东西。术语自然还很混乱,因此缺乏精确性,并且常常用不同的表达方式重复同样的东西。其中也有辩证法, 但多半是象火花一样地闪耀,而不是有联系地出现。关于自在之物是想象之物的描述,如果能够肯定这是他自己的创造,那末这种描述应当说是很出色的,甚至是天才的。他这本著作中有许多地方很机智,而且,尽管文法上有缺点,但是表现了出色的写作才能。总的说来,他有一种值得注意的本能, 能够在这样缺乏科学修养的情况下得出这样多正确的结论。

恩格斯:《致马克思(1868 年 11 月 6 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373—374 页

狄慈根是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我们在下面将指出:他的表达方式往往不确切,他常常陷入混乱,而各式各样无知的人(包括欧·狄慈根)就把这些东西抓住不放,当然我们的马赫主义者也不例外。然而,他们不化一点力气或者没有本事去分析他的哲学的主要路线,把唯物主义和其他因素分别清楚。

狄慈根在他的著作《人脑活动的实质》(1903 年德文版第 65 页)中说道:“我们如果把世界看作是‘自在之物’,那就容易了解:‘自在世界’ 和显现在我们面前的世界、即世界的现象之间的相互差别,不过是整体和部分之间的差别而已。”“现象和显现者之间的差别,正象十哩路程和全程之间的差别一样。”(第 71—72 页)在这里并没有而且也不会有任何原则的差别、任何“超越”、任何“天生的不一致”。但是,差别当然是有的,因为这里有着超出感性知觉的界限向我们之外的物的存在的过渡。

狄慈根在《一个社会主义者在认识论领域中的漫游》这篇文章中说道: “我们知道<erfahren,体验到>,任何经验都是那种超出任何经验界限的东西(用康德的话来讲)的一部分。”“对于意识到自己的本质的意识来说, 任何微粒,不论是灰尘、石头或木头的微粒,都是一种不能彻底认识的东西

(Unauskenntliches),这就是说,每一个微粒都是人的认识能力所不可穷尽的材料,因而是一种超出经验界限的东西。”(第 199 页)

你们看:在狄慈根用康德的话来讲的时候,也就是说,在仅仅为了通俗化和对比的目的而采用康德的错误的混乱的术语的时候,他承认超出“经验界限”。这就是马赫主义者在从唯物主义转到不可知论时抓住不放的一个好例子,他们说:我们不愿意超出“经验界限”,在我们看来,“感性表象也就是存在于我们之外的现实”。

狄慈根正反对这种哲学,他说:“不健康的神秘主义反科学地把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分开。它把显现着的物和‘自在之物’,即把现象和真理变为两个彼此 toto coelo〈完全地、根本地、原则地〉不同的并且不包括在任何一般范畴中的范畴。”(第 200 页)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118—119 页

在约·狄慈根从事写作的时候,正是单纯的、庸俗的唯物主义传播最广

③ 《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

的时代。所以,约·狄慈根特别强调唯物主义的历史演变,强调唯物主义的辩证性质,即强调必须从发展的观点出发,必须懂得人的每一种认识的相对性,必须懂得世界上一切现象的全面联系和相互依存,必须把自然历史唯物主义提高到唯物主义历史观。

约·狄慈根在强调人类认识的相对性时,往往陷于混乱状态,以至错误地向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作了让步。哲学中的唯心主义多少能够巧妙地维护僧侣主义,即维护这个认为信仰高于科学或者同科学并列,或者整个地让位于信仰的学说。不可知论(来自希腊文,《a》是不的意思,《гносис》是知识的意思)是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动摇的,实际上也就是在唯物主义科学和僧侣主义之间动摇的。康德(康德主义者)、休谟(实证论者、实在论者等等)的拥护者和现代的“马赫主义者”都属于不可知论者。因此某些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哲学家,如臭名昭著的非开化论者和僧侣主义的公开拥护者,曾试图“利用”约·狄慈根的错误。

但是整个说来,约·狄慈根是个唯物主义者。狄慈根是僧侣主义和不可知论的敌人。约·狄慈根写道:“我们同过去的唯物主义者只有一个共同点: 承认物质是观念的前提或基原。”这个“只有”也就是哲学唯物主义的核心。

约·狄慈根写道:“唯物主义认识论承认人类认识器官不会放射出任何形而上学的光来,它是自然界中一个反映自然界其他各种片断的片断。”这也就是人类认识永恒运动着和变化着的物质的唯物主义反映论,——这个理论引起了整个教授式御用哲学的仇视和恐慌,诽谤和歪曲。约·狄慈根怀着多么深厚的真正革命者的热情抨击并痛斥了唯心主义教授们和实在论者等等这些“僧侣主义的老牌走狗”!约·狄慈根关于哲学的“党派”,即关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公正地写道:“在所有的党派中,最卑鄙的就是中间党派。”

列宁:《纪念约瑟夫·狄慈根逝世二十五周年》

(1913 年 5 月 5 日)。《列宁全集》第 19 卷第 62

—63 页

约·狄慈根尽管在阐述辩证唯物主义时曾犯过一些局部性的错误,但他充分重视并接受了他的导师们的这个最伟大和最宝贵的传统。狄慈根由于发表一些欠妥的违背唯物主义的言论而犯了许多错误,可是他从来没有企图在原则上脱离唯物主义而独树“新的”旗帜,在紧要关头他总是毅然决然地声明:我是唯物主义者,我的哲学是唯物主义哲学。我们的狄慈根公正地说道: “在一切党派之中,最可鄙的就是中间党派⋯⋯正如政治上各党派日益集成两个阵营一样⋯⋯科学也正在划分为两个基本集团(Generalklass-en):一边是形而上学者①,另一边是物理学家或唯物主义者。名

目繁多的中间分子和调和派的骗子,如唯灵论者、感觉论者、实在论者等等,在他们的路途上一会儿卷入这个潮流,一会儿又卷入那个潮流。我们要求坚决性,我们要求明确性。反动的蒙昧主义者(Retraiteblaser①)称自己为唯心主义者②,而所有那些竭力把人类理性从形而上学的荒诞思想中解放

① 这又是一个欠妥的、不确切的说法,不应当用“形而上学者”,而应当用“唯心主义者”。约·狄慈根本人在其他地方是把形而上学者和辩证论者对立起来的。(列宁原注)

① 吹倒退号的人。——编者注

② 请注意,约·狄慈根已经改正了错误,并且更确切地说明了谁是唯物主义的敌对派。(列宁原注)

出来的人应当称为唯物主义者⋯⋯如果我们把这两个党派比作固体和液体, 那末中间分子就是烂泥一类的东西。”③

正是如此!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346—347 页

③ 见他在 1876 年写的论文《社会民主主义的哲学》,载于《短篇哲学论文集》1903 年版第 135 页。(列宁原注)

论孔德

我现在在顺便研究孔德,因为对于这个家伙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叫喊得很厉害。使他们受迷惑的是他的著作简直象百科全书。包罗万象。但是这和黑格尔比起来却非常可怜(虽然孔德作为专业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要比黑格尔强,就是说在细节上比他强,但是整个说来,黑格尔甚至在这方面也比他不知道伟大多少倍)。而且这种腐朽的实证主义是出现在 1832 年!

马克思:《致恩格斯(1866 年 7 月 7 日)》。《马

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第 236 页

您对奥古斯特·孔德的评述使我很感兴趣。谈到这位“哲学家”,我认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孔德曾经给圣西门做过五年秘书,而且是他的挚友。圣西门确实吃了思想丰富的苦头;他既是天才,又是神秘主义者。明确透彻的表述,条理化、系统化,非他的能力所及。因此,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孔德,此人在师父死后应能把这些盈盈欲溢的思想条理化而后公之于世;和其他喜爱幻想的学生相反,孔德的数学修养和思维方式看来特别适于完成此项工作。可是,孔德突然和“师父”决裂,退出了这个学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以他的《实证哲学》显露了头角。

在这个体系中有三个突出的因素:

(1)有许多天才思想,但是几乎照例都或多或少地遭到损害;这是由于

  1. 狭隘的庸人世界观和这种天才处于完全对立地位,使这些思想得不到充分的阐述;(3)一部完全来自圣西门主义而又摆脱任何神秘主义的宗教宪章,它是极其荒诞地按教阶制度编制起来并以一个合法的教皇为首脑,这就使得赫胥黎谈到孔德时说,孔德主义是没有基督教的天主教。

我敢说,第三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办法来解决其他办法不能解决的第一点和第二点之间的矛盾;孔德的全部天才思想都是从圣西门那里接受过来的,但是他在按照他个人的观点分类整理时把这些思想糟蹋了:他剥去这些思想特有的神秘主义外衣,同时也就把它们降到更低的水平,尽自己的力量按庸人的方式把它们加以改作。从许多地方都可以很容易地证明这些思想是来自圣西门,而且我坚信,如果有人认真地从事这个工作,一定还能够在其他方面发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圣西门本人的著作在 1330 年以后被圣西门的学派和教义的喧声所湮没的话,这种情况一定早就发现了,它们把“师父” 的学说的个别方面加以强调和发挥,却牺牲了他的整个宏伟的思想。

恩格斯:《致菲·腾尼斯(1895 年 1 月 24 日)》。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9 卷第 374—375 页

孔德绝不可能是他的从圣西门那里抄来的百科全书式的自然科学整理法的创造者,这从下列事实就可以看出:这套整理法在他那里只是为了安排教材和教学,因而就导致那种愚蠢的全科教育,在那里,不到一门科学完全教完之后不教另一门科学,在那里,一个基本上正确的思想被数学地夸大成胡说八道。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1873—1883 年)。《马

④ 孔德,奥古斯特(1798—1857 年),法国资产阶级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实证论的创始人。——编者注

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0 卷第 593 页

工人的发展现在已经越过了社会主义宗派的阶段,但不应忘记,他们从来也不曾被孔德派操纵过。这个宗派所给予国际的,不过是大约六七个人的一个支部,这个支部的纲领被总委员会所拒绝。巴黎工人知道:孔德在政治方面是帝国制度(个人独裁)的代言人;在政治经济学方面是资本家统治的代言人;在人类活动的所有范围内,甚至在科学范围内是等级制度的代言人; 巴黎工人还知道:他是一部新的教义问答的作者,这部新的教义问答用新的教皇和新的圣徒代替了旧教皇和旧圣徒。

如果说,孔德的信徒在英国比在法国受人民欢迎些,那倒不是由于他们鼓吹了他们的宗派教义,而是由于他们个人的优良品质,还由于他们接受了那些不是由他们创造的工人阶级的阶级斗争的形式,例如英国的工联和罢工。顺便提一下,这些斗争形式是被他们在巴黎的同宗道友们斥为异端的。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初稿》(1871 年 4—5 月)。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第 423—424 页

论马赫① 、阿芬那留斯

马赫是现今最有名望的经验批判主义的代表,这在哲学著作中是公认的;⋯⋯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16—17 页

自然科学家马赫的哲学对于自然科学,就象基督徒犹大的接吻对于耶稣一样。马赫也同样地把自然科学出卖给信仰主义,因为他实质上转到哲学唯心主义方面去了。马赫对自然科学的唯物主义的背弃,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种反动现象。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355—356 页

关于阿芬那留斯,他的学生卡斯坦宁说,他在一次私人谈话中表示:“我既不知道物理的东西,也不知道心理的东西,只知道第三种东西。”有一位著作家指出,阿芬那留斯没有提出这个第三种东西的概念。彼得楚尔特回答说:“我们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提出这样的概念。因为第三种东西没有对立概念[Gegenbegriff,相关概念]⋯⋯什么是第三种东西这个问题的提法是不合逻辑的。”不可能给这个概念下定义,这一点彼得楚尔特是懂得的。但是他不懂得,援用“第三种东西”不过是一种狡辩,因为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物理的东西,什么是心理的东西,可是目前谁也不知道什么是“第三种东西”。阿芬那留斯用这种狡辩只是掩盖形迹,事实上他在宣称自我是第一性的(中心项),自然界(环境)是第二性的(对立项)。

当然,就是物质和意识的对立,也只是在非常有限的范围内才有绝对的意义,在这里,仅仅在承认什么是第一性的和什么是第二性的这个认识论的基本问题的范围内才有绝对的意义。超出这个范围,物质和意识的对立无疑是相对的。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147 页

现在我们从哲学的党派观点来看一看马赫、阿芬那留斯以及他们的学派。这些先生们以无党性自夸;如果说他们有什么死对头,那末只有一个, 只有⋯⋯唯物主义者。在一切马赫主义者的一切著作中,象一条红线那样贯穿着“驾凌”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上、超越它们之间“陈旧的”对立的愚蠢愿望。而事实上这帮人每时每剜地都在陷入唯心主义,同唯物主义进行始终不渝的斗争。象阿芬那留斯这类人精心制造出来的认识论的怪论,不过是教授们的虚构和创立“自己的”哲学小宗派的企图而已。事实上,在现代社会的各种思想和派别互相斗争的总的形势下,这些认识论的诡计所起的客

① 马赫,恩斯特(1838—1916 年),奥地利的物理学家和哲学家,经验批判主义的创始人之一。——编者注

② 阿芬那留斯,理查(1843—1896 年),著名的德国哲学家,经验批判主义的创始人之一,从 1877 年起担任苏黎世大学的教授。——编者注

观作用却只有一个,就是给唯心主义和信仰主义扫清道路,替它们忠实服务。因此,华德之流的英国唯灵论者、赞扬马赫攻击唯物主义的法国新批判主义者以及德国的内在论者,都拼命地抓住这个小小的经验批判主义者学派,这实在不是偶然的!狄慈根所谓的“信仰主义的有学位的奴仆”这一说法,正是击中了马赫、阿芬那留斯以及他们的整个学派的要害。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348—349 页

马赫和阿芬那留斯都是从康德开始,可是他们并没有走向唯物主义,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休谟和贝克莱。阿芬那留斯以为自己“清洗了一般经验”,其实他只不过是把康德主义从不可知论中清洗出去。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整个学派愈来愈明确地走向唯心主义,它和最反动的唯心主义学派之一、即所谓内在论学派密切结合起来了。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364 页

我们已经看到,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哲学是大杂烩,是一些矛盾的没有联系的认识论命题的堆砌。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221 页

糟糕的是,波格丹诺夫(以及所有的俄国马赫主义者)没有深刻研究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最初的唯心主义观点,没有认清他们的基本的唯心主义前提,因而就没有看出他们后来想偷运唯物主义这一企图的非法性和折衷性。但是,正如在哲学文献中大家公认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最初的唯心主义一样,大家也公认后来经验批判主义力图转向唯物主义。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55 页

论配第

把商品归结于二重形式的劳动,即把使用价值归结于实在劳动或合乎目的的生产活动,把交换价值归结于劳动时间或相同的社会劳动,是古典政治经济学一个半世纪以上的研究得出的批判性的最后成果;古典政治经济学在英国从威廉·配第开始,到李嘉图结束,在法国从布阿吉尔贝尔开始,到西斯蒙第结束。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8 年 8 月—1859 年 1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3 卷第 41 页

配第也把分工当作生产力来阐述,而且他的构想比亚当·斯密还要宏大。⋯⋯配第的著作几乎是书肆珍品,只散见于陈旧拙劣的版本;这一点尤其值得奇怪的是,威廉·配第不仅是英国政治经济学之父,并且还是别号兰斯唐侯爵的英国辉格党的奈斯托尔——亨利·配第的先祖。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8 年 8 月—1859 年 1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3 卷第 42

—43 页注

洛克和诺思的例子向我们提供了证明:配第在政治经济学的几乎一切领域中所作的最初的勇敢尝试,都一一为他的英国的后继者所接受,并且作了进一步的研究。在 1691 到 1752 年这段时期,这一过程的痕迹,就是对于最肤浅的观察者说来,也是十分明显的,因为这一时期比较重要的经济著作, 无论赞成或者反对配第,总是涉及配第的。因此,这个出现了很多杰出思想家的时期,对研究政治经济学的逐渐产生来说是最重要的时期。

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 年 9 月—1878 年 6

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277 页

配第在他的《赋税论》(1662 年第一版)中,对商品的价值量作了十分清楚的和正确的分析。他一开始就用需要等量劳动来生产的贵金属和谷物具有同一价值的例子来说明价值量,这样他就为贵金属的价值下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理论上的”定义。而且他还确定而概括地谈到商品的价值是由等量劳动(equal labour)来计量的。他把自己的发现用来解决各种不同的以及一些非常复杂的问题,并且有时在各个场合和各种著作中,甚至在没有重复这个基本命题的地方,从这个基本命题作出重要的结论。但是他在自己的第一部著作中就已经说道:

“我断定,这一点<通过等量劳动进行估价> 是平衡和衡量各个价值的基础①;但是在它的上层建筑和实际应用中,我承认情况是多种多样的和错综复杂的。”

可见,配第已经意识到他的发现的重要性及其在具体应用上的困难。因

① 配第,威廉(1623—1687 年),杰出的英国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英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编者注

① 着重号是马克思加的。——编者注

此,为了达到某些具体的目的,他也试走另一条道路。

必须找出土地利劳动之间的自然的等同关系(a natural Par),以便价值可以随意“在二者之一,或者更好是在这二者中”表现出来。

这个迷误本身是天才的。

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 年 9 月—1878 年 6

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271—272 页

论魁奈

法国最末一个专制君主和法兰西王朝没落的代表者路易十五有一个御医,这个人同时又是法国的第一个经济学家。这位御医,这位经济学家是预言法国资产阶级必然要取得胜利的先知。魁奈医生使政治经济学成为一门科学;他在自己的名著《经济表》中概括地叙述了这门科学。除了已经有的对该表的一千零一个注解以外,我们还找到医生本人做的一个注解。这就是附有“七个重要说明”的《经济表的分析》。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形而上学》(1847 年)。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第 103 页

大家知道,重农学派把社会分成三个阶级:(一)生产阶级,即真正从事农业的阶级,租地农场主和农业工人;他们之所以被称为生产阶级,是因为他们的劳动提供剩余——地租。(二)占有这种剩余的阶级,其中包括土地所有者和依附于他们的家仆,君主以及所有由国家付给薪俸的官吏,最后还包括以什一税占有者这一特殊身分出现的教会。为简便起见,我们以后把第一个阶级简称为“租地农场主”,把第二个阶级简称为“土地所有者”。

(三)从事工商业的或不生产的(不结果实的)阶级,他们之所以被称为不生产的,是因为从重农学派的观点看来,他们在由生产阶级供给他们的原料中所加上的价值,只是等于他们所消费的由生产阶级供给他们的生活资料的价值。魁奈的《经济表》就是要通过图解来清楚地说明:一个国家(实际上就是法国)每年的总产品,怎样在这三个阶级之间流通,怎样为每年的再生产服务。

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 年 9 月—1878 年 6

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287 页

重农学派最大的功劳,就在于他们在自己的《经济表》①中,首次试图对通过流通表现出来的年生产的形式画出一幅图画。

马克思,《资本论》第 1 卷(发表于 1867 年 9 月)。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3 卷第 648 页

亚·斯密带着几分讽刺意味引用了米拉波侯爵的夸张说法: “自从世界形成以来,有三大发明⋯⋯第一是文字的发明⋯⋯第二是货

币的发明<!>⋯⋯第三是《经济表》,这个表是前两者的结果和完成。”(加尔涅的译本,第 3 卷第 4 篇第 9 章第 540 页)

但是,实际上,这是一种尝试:把资本的整个生产过程表现为再主产过程,把流通表现为仅仅是这个再生产过程的形式;把货币流通表现为仅仅是资本流通的一个要素;同时,把收入的起源、资本和收入之间的交换、再生产消费对最终消费的关系都包括到这个再生产过程中,把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实际上是资本和收入之间)的流通包括到资本流通中;最后,把生产劳

② 魁奈,弗朗斯瓦(1694—1774 年),法国大经济学家,重农学派的创始人,职业为医生。——编者注

① 《经济表》——重农学派魁奈在《经济表》中第一次制定的说明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的图表。—

—编者注

动的两大部门——原料生产和工业——之间的流通表现为这个再生产过程的要素,而且把这一切总结在一张《表》上,这张表实际上只有五条线,连结着六个出发点或归宿点。这个尝试是在十八世纪三十至六十年代政治经济学幼年时期做出的,这是一个极有天才的思想,毫无疑问是政治经济学至今所提出的一切思想中最有天才的思想。

至于资本流通、资本的再生产过程、资本在这个再生产过程中采取的各种不同的形式、资本流通同一般流通的联系,也就是说,不仅资本同资本的交换,而且资本同收入的交换,那末,斯密实际上只是接受了重农学派的遗产,对财产目录的各个项目作了更严格的分类和更详细的描述,但是对于过程的整体未必叙述和说明得象《经济表》大体上描绘的那样正确,尽管魁奈的前提是错误的。

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第一册)(写于 1861

年 8 月—1863 年 7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26 卷 1 第 365—366 页

重农学派的重大功绩在于,他们① 在资产阶级视野以内对资本进行了分析。正是这个功绩,使他们成为现代政治经济学的真正鼻祖。首先,他们分析了资本在劳动过程中借以存在并分解成的各种物质组成部分。决不能责备重农学派,说他们和他们所有的后继者一样,把资本存在的这些物质形式—

—工具、原料等等,当作跟它们在资本主义生产中出现时的社会条件脱离的资本来理解,简言之,不管劳动过程的社会形式如何,只从它们是一般劳动过程的要素这个形式来理解;从而,把生产的资本主义形式变成生产的一种永恒的自然形式。对于他们来说,生产的资产阶级形式必然以生产的自然形式出现。重农学派的巨大功绩是,他们把这些形式看成社会的生理形式,即从生产本身的自然必然性产生的,不以意志、政策等等为转移的形式。这是物质规律;错误只在于,他们把社会的一个特定历史阶段的物质规律看成同样支配着一切社会形式的抽象规律。

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第一册)(写于 1861

年 8 月—1863 年 7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26 卷 1 第 15 页

① 指魁奈等。——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