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体地、全面地评价历史人物
- 对历史人物的思想和活动应进行具体的分析
马克思辩证法要求对每一特殊的历史情况进行具体的分析。
列宁:《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1916 年 7 月)。
《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857 页
真正的辩证法并不辩护个人错误,而是研究不可避免的转变,根据十分详细研究发展过程的全部具体情形来证明这种转变的不可避免性。辩证法的基本原理是:没有抽象的真理,真理总是具体的⋯⋯
列宁,《进一步,退两步》(1904 年 2—5 月)。
《列宁选集》第 1 卷第 507 页
辩证逻辑则要求我们更进一步。要真正地认识事物,就必须把握、研究它的一切方面、一切联系和“中介”。我们决不会完全地做到这一点,但是, 全面性的要求可以使我们防止错误和防止僵化。这是第一。第二,辩证逻辑要求从事物的发展、“自己运动”(象黑格尔有时所说的)、变化中来观察事物。就玻璃杯来说,这不能一下子就很清楚地看出来,但是玻璃杯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特别是玻璃杯的用途,它的用处,它同周围世界的联系,都是常常变化的。第三,必须把人的全部实践——作为真理的标准,也作为事物同人所需要它的那一点的联系的实际确定者——包括到事物的完满的“定义”中去。第四,辩证逻辑教导说,“没有抽象的真理,真理总是具体的”⋯⋯
列宁:《再论工会、目前局势及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错误》(1921 年 1 月 25 日)。《列宁选集》
第 4 卷第 453 页
只有诡辩家才会根据一种战争可以转化为他种战争的理由,来抹杀帝国主义战争和民族战争之间的差别。辩证法曾不止一次地作过——在希腊哲学史上就有过这种情形——通向诡辩术的桥梁。但是,我们始终是辩证论者, 我们间诡辩论作斗争时,所使用的手段不是根本否认任何转化的可能性,而是对某一事物及其环境和发展进行具体的分析。
列宁:《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1916 年 7 月)。
《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850 页
关于这次同蒲鲁东论战的明显的倾向性,还要说几句话。一方面,蒲鲁东攻击正式得到承认的经济学家,如杜诺瓦耶、布朗基院士和《经济学家杂志》整个集团,然而这不过是迎合了他们的自尊心,同时,又以粗暴的谩骂抨击那些作为现代社会主义的先驱而受马克思尊敬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另一方面,为了给力求阐明社会生产的真实历史发展的、批判的、唯物主义的社会主义扫清道路,必须断然同唯心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决裂,这个唯心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最新的体现者,就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蒲鲁东。
然而,蒲鲁东逝世以后,马克思在一篇发表于柏林《社会民主党人报》
上的文章中,对这位战士的伟大品格、对他在 1848 年六月的日子以后的英勇行为以及对他这位政治作家的才华,作了应有的评价。
马克思,《关于<哲学的贫困>》(1880 年 3 月底)。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9 卷第 248—249 页
不能否认,英国的政治运动就曾由于和法国签订了商约和输入法国葡萄酒而加速发展了。这是路易·波拿巴所能做的好事之一,而倒霉的路易-菲力浦被北方的工厂主所吓坏,就不敢和英国签订商约。遗憾的只是,象拿破仑政体这样的建筑在社会上两个敌对阶级的精疲力竭上的政体,以普遍的腐化堕落为代价换取某种物质上的进步。
马克思:《致弗·拉法格(1866 年 11 月 12 日)》。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第 538 页
你的信无形中是从两个假定出发的:第一个假定认为,引证某一作者的著作时可以脱离引文中所讲到的历史时期,第二个假定认为,从研究一个历 史发展时期而得出的马克思主义的某些结论和公式,对于一切发展时期都是正确的,因而应当是一成不变的。
应当说,这两个假定都大错特错了。举几个例子来说。
- 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还没有垄断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是多少平稳地在向上发展,向还未被它占领的新的地域扩张,而发展不平衡的规律还不能充分有力地发生作用,当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得出结论:社会主义革命在单独某一个国家内不可能胜利,它只有在所有的或大多数的文明国家里进行共同的攻击才能胜利。这个结论后来便成了一切马克思主义者的指导原理。
可是在二十世纪初期,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谁都明白,垄断前的资本主义显然变成了垄断资本主义,上升的资本主义变成了垂死的资本主义,战争揭露了世界帝国主义阵线的不可挽救的弱点,而发展不平衡的规律预先就决定了不同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成熟的时间不同,这时列宁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得出结论:在新的发展条件下,社会主义革命在单独一个国家内完全可能胜利;社会主义革命在一切国家或大多数文明国家内同时胜利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些国家内革命的成熟是不平衡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旧公式已经不适合于新的历史条件了。
由此可见,关于社会主义胜利问题,这里有两个不同的结论,它们不仅是互相矛盾的,而且是互相排斥的。
某些书呆子和死啃书本的人不深入问题的本质,脱离历史条件而作形式上的引证,他们会说:这两个结论中有一个是绝对不正确的,应当抛弃,而另一个结论是绝对正确的,应当推广到一切发展时期。但是马克思主义者不能不知道,书呆子和死啃书本的人是错误的,他们不能不知道,这两个结论都是正确的,但不是绝对正确的,而是每一个结论对于自己的时代是正确的: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结论对于垄断前的资本主义时期是正确的,而列宁的结论则对于垄断资本主义时期是正确的。
-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社会主义革命胜利以后,国家应当消亡, 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胜利以后,我们党内的一些书呆子和死啃书本的人便以此为根据,开始要求党采取措施使我们的国家尽快地消亡,把国家机关解散,
把常备军取消。
但是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者,根据对当代世界形势的研究,得出了结论: 在资本主义包围存在的条件下,在社会主义革命只在一个国家内取得胜利, 而所有其他国家被资本主义所统治的时候,革命胜利了的国家,要想不被资本主义的包围击溃,就不应当削弱而应当大力加强自己的国家、国家机关、侦察机关和军队。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得出结论:恩格斯的公式是指社会主义在一切国家或大多数国家内获得胜利而言的,它不适用于下列场合,即社会主义在单独一个国家内胜利,而其他一切国家被资本主义所统治。
由此可见,关于社会主义国家命运问题,这里有两个不同的互相排斥的公式。
书呆于和死啃书本的人会说:这种情形造成了不堪忍受的状况,必须抛弃其中绝对错误的一个公式,而把另外一个绝对正确的公式推广到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一切时期。但是马克思主义者不能不知道:书呆子和死啃书本的人是错误的,因为这两个公式都是正确的,但不是绝对正确的,而是每一个公式对于自己的时代是正确的:苏联马克思主义者的公式对于社会主义在一个或几个国家内胜利的时期是正确的,而恩格斯的公式则对于下列时期是正确的,即社会主义在个别国家内陆续的胜利将导致社会主义在大多数国家内的胜利,从而造成实行恩格斯公式的必要条件。
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1950 年 6
—7 月)。《斯大林文选》第 554—556 页
我们是把民粹主义理解为包含有三个特点的观点体系,这三个特点是:
(1)认为资本主义在俄国是衰落、退步。因此便有“遏止”、“阻止”、“制止”资本主义“破坏”历代基础的意图和愿望以及诸如此类的反动的狂叫。(2)**一般是认为俄国经济制度有独特性,特别是认为农民及其村社、 劳动组合等等有独特性。**人们不认为对于俄国经济关系必须应用现代科学所制定的关于各个社会阶级及其冲突的概念。农民村社制度被看作比资本主义制度更高、更好的东西;因此便产生了对“基础”的理想化,在农民中间否认和抹杀任何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所特有的矛盾,否认这些矛盾是与它们在资本主义工业和资本主义农业中更发展的形式相联系的。(3)**忽视“知识分子”和全国法律政治机构是与一定社会阶级的物质利益相联系的。**否认这些联系,对这些社会因素不作唯物主义的解释,于是认为它们是能够“把历史拖到另一条路线上去”(瓦·沃·先生)、“越出轨道”(尼·— 逊、尤沙柯夫诸位先生)的力量。
我们所理解的“民粹主义”就是这样。因此读者可以看到:我们是在广义上使用这个术语,正如一切“俄国学生们”使用它一样,他们是反对整个观点体系,而不是反对这一观点体系的个别代表。当然,这些个别代表之间是有差别的,有时是不小的差别。这些差别谁也没有忽视。但是上述的世界观的特点是民粹主义一切极不相同的代表,⋯⋯比方说,从尤佐夫先生起到米海洛夫斯基先生止所共有的。尤佐夫、萨宗诺夫、瓦·沃·和其他先生, 在自己观点中除了上述坏的特点而外,还有其他的坏的特点,而这些坏的特点,例如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和现在《俄国财富》的其他撰稿人则是没有的。当然,否定狭义的民粹派分子与一般的民粹派分子之间的差别是不正确的, 但是如果忽视所有一切民粹派分子的基本社会经济观点是与上述基本要点相
符合的,那就更不正确了。
列宁:《我们究竟拒绝什么遗产?》(1897 年)。
《列宁选集》第 1 卷第 136—137 页
谁都知道,一切“俄国学生”都是在广义上使用“民粹派分子”和“民粹主义”这两个名词。至于各个民粹派分子之间有许多不同的色彩,这是谁也不曾忘记和否定的:例如,不论是彼·司徒卢威也好,或恩·别尔托夫也好,他们在自己的著作中不仅没有把尼·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同瓦·沃·先生“混为一谈”,而且就是同尤沙柯夫先生也没有“混为一谈”,这就是说, 没有抹杀他们观点上的差别,没有把一个人的观点硬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彼·别·司徒卢威甚至直接指出了尤沙柯夫先生的观点与米海洛夫斯基先生的观点的不同。
列宁,《我们究竟拒绝什么遗产?》(1897 年)。
《列宁选集》第 1 卷第 151 页
只要举出象格·瓦·普列汉诺夫这样的见证人就够了,他虽然有很多观点①接近孟什维克,但是他还是直接承认了:孟什维克吸收了知识分子的机会主义分子,取消派是“经济主义”错误的继承者和工人政党的破坏者。
列宁:《工人运动中的思想斗争》(1914 年 5 月 4
日)。《列宁全集》第 20 卷第 276 页
米海洛夫斯基是代表十九世纪最后三十多年的俄国资产阶级民主派观点并且发扬这种观点的主要人物之一。⋯⋯
米海洛夫斯基在有利于俄国解放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运动中的伟大历史功绩在于:他热烈地同情农民的受压迫的境遇,坚决地反对农奴制压迫的各种各样的表现,一贯在合法的、公开的报刊上表示(虽然是用暗示的方式) 同情和尊敬最彻底最坚决的平民知识分子民主主义者进行活动的“地下组织”,甚至还亲自直接帮助这种地下组织。目前,不仅自由派,而且连民粹主义取消派(《俄国财富》)和马克思主义取消派,也都用无耻的态度、往往是叛徒的态度来对待地下组织了,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不对米海洛夫斯基的这些功绩称赞几句。
但是,热烈维护自由和被压迫农民群众的米海洛夫斯基,也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运动所具有的一切弱点。他认为把全部土地转交农民——特别是无偿地转交农民——是一种“社会主义的”措施;因此,他就以“社会主义者”自居了。⋯⋯
① 为什么我们说有“很多观点”呢?因为普列汉诺夫采取了一种特殊的立场,有好多次脱离了孟什维主义:
(1)在 1903 年代表大会上,普列汉诺夫反对过孟什维克的机会主义!(2)代表大会以后普列汉诺夫主编
《火星报》第 46—51 号,也反对过孟什维克;(3)1904 年,普列汉诺夫为阿克雪里罗得的那个地方自治运动方案作过辩护,他这样做,恰恰是用沉默避开了这个方案的主要错误;(4)1905 年春天,普列汉诺夫脱离了孟什维克;(5)在 1906 年第一届杜马解散之后,普列汉诺夫采取了根本不是孟什维克的立场(见
1906 年 8 月的《无产者报》)(见《列宁全集》第 11 卷第 160—164 页。——编者注);(6)据切列万
宁说,普列汉诺夫在 1907 年伦敦代表大会上反对过孟什维克的”组织上的无政府主义”。要了解盂什维克普列汉诺夫为什么这样长久、这样坚决地反对取消主义,揭露取消主义,就应当知道这些事实。
米海洛夫斯基的观点,不仅经济学方面的观点,而且哲学和社会学方面的观点也是用似乎是“社会主义的”词句掩盖起来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观点。他的“进步公式”,他的“为个性自由而斗争”的理论等等就是这样的。在哲学方面,米海洛夫斯基是从俄国最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车尔尼雪夫斯基向后倒退了一步。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并且一直到他一生的最后一天(即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都在嘲笑时髦的“实证论者”(康德主义者、马赫主义者等等)对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所作的种种让步。而米海洛夫斯基恰恰是跟着这些实证论者走的。
列宁:《民粹派论尼·康·米海洛夫斯基》(1914 年 2 月 22 日)。《列宁全集》第 20 卷第 107—109 页
爱尔威①固然表现得轻率、浅薄,爱用动人的词句,但如果只是教条式他讲些社会主义的大道理去反驳他,那目光也就太短浅了。这个错误福尔马尔犯得最重(倍倍尔和盖得也没有完全避免)。他这个人非常自满,醉心于陈腐的议会主义,一味谴责爱尔威,却不知道正是他自己的机会主义的狭隘性和呆板性迫使人们承认,虽然爱尔威本人对问题的提法在理论上是荒谬可笑的,但是他思想中有一线有生命力的东西。在运动处于新的转变时候,理论上的荒谬往往会包含某种实际的真理。
列宁:《斯图加恃国际社会党人代表大会》(1907 年 9 月)。《列宁选集》第 1 卷第 748—749 页
而这是如何地困难,许许多多自然科学家已经给我们证明了,他们在他们自己那门科学的范围内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在这以外就不仅是唯心主义者,而且甚至是虔诚的正教教徒。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1873—1883 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0 卷第 539 页
彭加勒是一位卓越的物理学家、渺小的哲学家。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166 页
赫尔姆霍茨这位在自然科学上极伟大的人物,也象绝大多数自然科学家一样,在哲学上是不彻底的。他倾向于康德主义,但是在他的认识论里并没有彻底地坚持这种观点。例如,在他的《生理光学》一书中对概念和客体是否相符合这个问题有这样一些说法:“⋯⋯我曾把感觉叫作外部现象的符号,并且我否认感觉和它们所代表的物之间有任何的相似之处。”(法译本第 579
页,德文原本第 442 页)这是不可知论。但是在同一页的下面我们读到:“我们的概念和表象是我们所看见或我们所想象的对象对我们的神经系统和我们的意识所发生的作用。”这是唯物主义。赫尔姆霍茨只是不明白绝对真理和
① 爱尔威,古斯达夫(1871—1944 年),法兰西社会党党员,政论家和律师。他在创办的《社会战争报》上宣传半无政府主义的反军国主义纲领。他在第二国际斯图加特代表大会上提出用罢工和起义来反对一切战争。——编者注
相对真理的关系,这从他在后面的论述中可以看出来。例如,赫尔姆霍茨在稍后一点说道:“因此,我认为,在实用的真理的意义之外谈论我们表象的真理性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关于物的表象,只能是客体的符号和天然标志。我们要学会使用这些标志来调整我们的活动和行动。当我们学会正确地解释这些符号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借助它们来调整我们的行动,获得所期望的结果⋯⋯”这是不对的。赫尔姆霍茨在这里滚入主观主义,否认客观实在和客观真理。当他用下面这句话来结束这一段的时候,他达到了极端错误的地步: “观念和它所代表的客体,显然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两种东西⋯⋯” 只有康德主义者才把观念和现实、意识和自然界这样割裂开来。但是,我们在稍后一点读到:“首先,谈到外部对象的质,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 我们可以加之于外部对象上的所有的质,仅仅表示外部对象对我们的感官或对自然界的其他对象的作用。”(法译本第 581 页,德文原本第 445 页;我是从法译本转译的。)这里赫尔姆霍茨又转到唯物主义观点上了。赫尔姆霍茨是一个不彻底的康德主义者,时而承认先天的思维规律,时而倾向于时间和空间的“超验的实在性”(即倾向于唯物主义对时间和空间的看法),时而从作用于我们感官的外部对象中引出人的感觉,时而宣称感觉不过是符号,即某种任意的标志,这种标志是跟“完全不同的”被标记的物的世界脱离的。
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8 年下半年)。《列宁选集》第 2 卷第 238—239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