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二次上海工人武装起义中

北伐军自出师以来，连战告捷，进展神速。军阀孙传芳在江西被北伐军打败，军心动摇，后方空虚。10 月，浙江省省长夏超宣布独立，转向广东革命政府。上海工人阶级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决定利用时机举行武装起义，以配合北伐军的进攻。

经过五卅运动和两次大罢工的锻炼，商务印书馆职工的觉悟有了提高，组织上也有了较大发展。这时的商务不仅有了健全的工会组织，还拥有近千名工人积极分子和工人纠察队员，是闸北工人纠察队的主力。陈云因担任职工会负责工作，未能参加纠察队，但他直接参与了商务印书馆工人准备武装起义的组织工作。

1926 年 10 月 23 日，中国共产党决定上海工人阶级举行历史上第一次武

装起义。商务印书馆党支部接受了闸北区部分战斗任务。起义预定在 24 日 1 时开始。陈云与伙伴们在厂里集中，精神抖擞地等待起义信号——黄浦江上军舰的号炮声。可是，一直等到清晨三四点钟，仍未听到号炮声。后来才得知是由于夏超的军队在进兵到嘉兴时，被孙传芳调来的军队打败，而与夏超约好合作起义的国民党上海负责人钮永建又毫无动静，起义指挥部在即将发动起义时，才得到准确的消息，火速通知各地区停止行动。由于通讯条件的限制，有几个地区在接到通知前，已经起义，以致遭受牺牲。陈云和商务印书馆的工人群众在上海第一次武装起义中，虽然没有正式行动，却也经受了一次斗争的锻炼和考验。

第一次武装起义流产后，中共上海区委和上海总工会认真总结经验，认为在第一次武装起义前，对全市广大工人群众组织和发动不够，因此必须深入发动和团结工人群众，加速发展和扩大工会组织，帮助和支持各行各业工人的罢工斗争。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商埠，如能把各行各业的店员组织起来，将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为此，上海党组织积极努力，于 12 月 5 日召集各业店员代表在布业公益会举行会议，宣告成立上海店员总联合会，并推选商务印书馆发行所职工会，华洋布业、估衣业、南货业公会，药业、煤业友谊会，典质业同人会等九个团体为执行委员，其中的核心力量为商务印书馆发行所职工会和布业公会。陈云受商务印书馆发行所职工会委托，参加了成立大会。

此后，陈云参加了店员总工会的工作。他积极做店员的思想工作，把党和工会的革命主张深入浅出地讲给店员们听，使店员们逐步认识到，为了得到待遇的改善和不受欺压，只有在工会组织的率领下，团结起来推翻帝国主义和军阀统治，才是根本的出路，同时，陈云还和店员总工会的其他同志积极领导各业店员开展经济斗争。最大的一次是这年底，上海估衣、米业、南货、百货、中药业等行业店员举行的罢工斗争。这次斗争也取得了胜利。

显然，这时陈云革命活动的范围，已不是仅仅局限于商务印书馆内，而是逐步扩展到上海整个工运活动之中，并积极参与了上海党领导的第二次武装起义的组织准备工作。

1927 年 2 月 7 日，陈云出席中共上海区委在杨树浦英电俱乐部召开的上海第二次武装起义准备会议。次日，他又出席了上海总工会在此召开的各工会负责人联席会。会间，陈云不幸被英巡捕房逮捕，同时抓走的还有 64 名党和工会的积极分子，他们一起被押往提篮桥捕房。事发之后，中共上海区委组织部部长兼上海总工会党团书记赵世炎，立即赶往杨树浦组织营救。于是，由英电、老怡和工会出面，向捕房提出，这些工人是他们请来开庆祝会的客人，被无理抓去，如不立即释放，翌日将举行全市总罢工。在广大工人群众的压力下，加上陈云等积极分子均未暴露共产党员身分，当晚 10 时，陈云等

65 人获释。

此次被捕，未使陈云产生丝毫畏惧情绪。出狱后，他立刻又投入紧张的上海工人第二次武装起义的准备工作。在一次店员总工会召开的会议上，不少同志提出，店员总工会成立后，工作是有成绩的，但由于店员均分散于各条马路，无法集中行动，而未能形成强大的政治影响，给帝国主义以有力的打击，如能在主要闹市地区发动一次联合罢工，就会狠狠打击帝国主义的气焰。这个建议得到采纳。于是店员总工会派陈云等商务发行所工会负责同志去与上海南京路先施、永安、新文、丽华四大百货公司的职工接触，动员他们准备罢工，以配合上海市总工会预定 2 月 19 日举行的总同盟罢工。陈云接受任务后，与商务印书馆的章郁庵、徐新之等在先施等四大百货公司的职工中做了许多组织罢工的筹备工作。

19 日，上海总工会正式下达了总同盟罢工令。当日，参加罢工的人数即

达 15 万之多。陈云等领导先施、永安、新文、丽华的职工加入了总同盟罢工的行列。顿时，昔日繁华喧闹的都市中心陷入一片沉寂。与此同时，陈云还参与领导了当日商务印书馆工人的罢工。在紧张的斗争中，陈云这个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工运领导者，显得异常镇定，从容地处理着他应该负责的一切事情。

罢工人数在不断增加。22 日，中共上海区委及时将罢工引向暴动，下午4 时，发布了暴动的特别紧急通告。武装起义定于当晚 6 时开始，以兵舰“建康”、“建威”号炮击兵工厂为起义信号。起义开始后，由于北伐军抵达嘉兴后按兵不动，工人武装起义失去里应外合之机，而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上海总工会考虑到敌强我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以备日后进行更大的斗争，决定停止起义，于 24 日全市复工。

第二次武装起义失败后，整个上海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政治环境日益恶劣。为了保存实力，坚持斗争，商务发行所党支部奉中共上海区委和上海市总工会的命令，通知该所部分党员、工会骨干和积极分子暂时离开上海，分别去常州、福州、宁波等地隐蔽。

月下旬，陈云受命带领商务印书馆的陈公庆、徐新之、谢庆斋、孙诗圃、孙琨瑜等人，乘船抵达宁波余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