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蒸烽火

1928 年对于小蒸人民来说，是不寻常的、值得记忆的一年。

年初，中共江苏省委再次发出《江苏各县暴动计划》，指出：“江苏客观形势已到了‘直接革命’的时候，但并不是即刻定期暴动，而是要创造总暴动的局面。暴动的目的是要建立苏维埃政权，实现土地革命及劳动问题。” 此时，练塘、小蒸地区能直接指挥的农协会员有 800 余人，黄渡、观音堂地

区能直接指挥的农协会员有 500 余人。

秋收结束后，练塘地区的催租局一次次地发出交租限单，但终不见有人交祖。小蒸镇上有名的大地主任倾千、胡祖文等，见收不到租米，从练塘请来了流氓头子袁伯祥，带水警队杨远新部，开了一只“二号枪船”到小蒸，荷枪实弹地向小蒸农民催租逼租，并在三官桥挽摆起了收租台。小蒸四乡的地主在茶坊、酒店和街头巷尾拦截上镇的农民逼租讨债。枫泾等地的地主也摇船下乡上门逼租，有的地主还带了狗腿子威胁农民群众。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农民开始动摇了，有的甚至开始交租了。

鉴于地主勾结水警队下乡逼租的情况，为巩固已经取得的抗租抗息成果，1 月 2 日晚，陈云在小蒸主持召开了中共松青县委扩大会议。会上，陈云传达了中共江苏省委关于青浦县暴动的指示，决定西乡于翌日暴动。会议部署在小蒸缴袁伯祥枪船上的枪械，东乡缴黄渡水警队的枪械。暴动期间，陈云化名陈亨。

会后，陈云把攻打“枪船”的计划告诉陆铨生夫妇，并要他们 3 日清晨到上海，建立秘密联络站，以备斗争失利后接待去沪的同志。二人接受指示后立即赶赴上海，在闸北虹口公园附近的余庆里租了一间房子，作为地下工作联络站。

不料，打枪船的计划走漏了风声，枪船准备逃跑了。陈云当机立断，与吴志喜商议决定立即行动，提前举行武装暴动。陈云一面派人在小蒸周围的几个村子里发动群众，造成巨大的抗租声势，一面和吴志喜一起亲自带领农民军拦阻敌船。一会儿功夫，一支百余人的农民军队伍已集合起来，有的拿长枪、短枪，有的持大刀、铁矛，他们高呼“打倒土豪劣绅”、“大家不要还租”等口号，穿过小蒸街，直抵小蒸西北的殷庄坟头。

队伍刚到那里，就看到枪船在镇西边的大庵头转弯过来了。农民军马上埋伏下来。当敌船驶到距埋伏地点 100 多米的地方时，吴志喜吹响了哨子。听到射击的命令，农民军纷纷向敌船开火。这时，小蒸周围的几百名群众也都迅速地汇集到小蒸，顿时枪声大作，口号声四起，枪船上的水警吓得目瞪口呆，大流氓袁伯祥临阵脱逃，只有一个巡长在船上哇哇乱叫，逼迫水警还击。在激烈的战斗中，农民军有几支枪发生了故障，剩下的两支枪也不太好使，大刀、铁矛等武器又施展不上，而敌人的人力却很猛烈。敌人发现了农民军的弱点，便乘机弃船上岸，重新组织火力，十来支枪猛烈向农民军射击。

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减少损失，陈云与吴志喜指挥农民军撤退，把小蒸地区的农运骨干与农民军一起转移到塘南钱家草一带待命。

小蒸的农民军向塘南转移后，小蒸镇上的地主汪倾千、胡祖文等误以为共产党、农民协会已被打垮，又在镇上猖狂起来。他们在茶馆里谩骂农民革命军，扬言要杀农民军，并对参加武装暴动的农民的家属严厉训斥，还邀请巡官坐镇小蒸，一时土豪劣绅的气焰十分嚣张。为了给群众壮胆，陈云决定抓住时机，扫奸除霸，以安定民心。

1 月 5 日傍晚，陈云和吴志喜带领一支农民军小分队从西河山洪出发，

越过沪杭路，渡过大蒸塘，直奔小蒸。晚上 10 时许，小分队包围了地主汪倾千家，处置了汪氏兄弟；接着又到地保胡祖文家，把胡从夹墙里拖出处决了。

农民军在小蒸地区怒杀土豪的革命行动，有力地支持了农民群众的抗租抗息斗争，农民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当时曾流传着“共产党，扒平王，一夜打死七只狼，财主人家泪汪汪”的歌谣。广大农民抗租抗息的决心更大了，农民革命军斗争的信心也更加坚定了。

陈云是个善于总结经验，很有谋略的领导者。他从农民军打枪船的战斗中吸取了武器缺少且陈旧的教训，决定从敌人手中夺取武器来武装自己。

1 月 9 日晚，30 多名农民军手执武器，臂缠红布，在吴志喜带领下，分坐两只快船，来到范浜新镇（现蒸淀乡）。按预定计划，他们悄悄地包围了团防局。农民军一面向团防局施加压力，一面交代政策，迫使团防局局长吴章书把六支枪全部缴了出来。

陈云指示农民革命军以范浜新镇团防局缴枪不杀为例子扩大宣传，警告敌人只要不反对农民军，向农民军缴枪，就有活路，同时，写信给各地的团防局，展开声势浩大的政治攻势。很快，除枫泾、练塘两个重镇的反动军警未动外，其余的都把枪缴出来了。这样，农民革命军先后从自卫团和地主武装那里缴获枪支三四十支，农民革命军的装备得到很大改善。

小蒸起义以来，农民军的革命活动大大地激励了四乡农民群众，他们在党的号召和全国农民运动胜利发展的形势的鼓舞下，纷纷要求参加农民协会。南到朱泾，西到枫泾，东到松江，北到练塘，方圆 15 多公里，六七十个村庄都被发动起来了，有几千农民加入了农会组织。在此期间，农民革命军的队伍也不断壮大，人员、武器进一步扩充，除了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枪支外，还通过上海党组织从上海等地搞来了一批武器，农民军声威大振。

然而，敌人是不会坐视农民革命力量的发展的。当地的反动势力在小蒸农民军暴动以后，联合起来组织了疯狂的反扑。为了保存革命力量，陈云和吴志喜等带领农民军转移到枫泾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