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之内的数。但报纸不同,你不知要亏多少年。”胡仙说。
服务社会,是《星岛日报》一贯的宗旨。早在《星岛日报》创刊伊始, 胡文虎即已出钱出力,接待由广州逃避战乱来港的难童,又派人去云南,扩充云南孤儿院,造福无数儿童。
《星岛日报》最为人称道的社会服务,当为每年农历岁末的济贫运动。“星岛”的济贫运动始于 1956 年,历年累积善款达数千万元,受助人士
100 多 万 人 次 。“即筹即派”是“星岛”济贫运动的最大特色。“星岛”对于所筹集的
善款,总是立即作最有效的分配和运用;而通过政务处协助,赶在春节前派发的“发财利是”,受惠者远及岛外与偏僻地区,使人们倍感温情。
自 1976 年第 21 届济贫运动始,又设立了“星岛基金”,积极推行各种社会福利工作。基金会济急扶危,赈助灾民,贷款赞助贫苦学生,设立工业训练奖学金,使无数清贫好学的学生,能安心学业。
1983 年,济贫运动又响应联合国国际伤残人士年,拨出部分善款,发起“轮椅康复运动”,为伤残人士购买轮椅,使近百名伤残人士受惠。
每届济贫运动,不少老年人和小朋友,都亲自将善款交到“星岛”济贫本部,海外读者也自各地寄来款项,各工商机构、学校社团、专业团体,更是鼎力共倡善举,使严冬中进行的这项盛事,洋溢一派温馨春意。
此外,“星岛”主持的环岛竞步、全港烹饪比赛、业余歌唱比赛、儿童健康比赛、全港中学公开辩论比赛等,都备受市民关注。
《星岛日报》主办的“环岛竞步赛”是香港体坛和市民都注目的一项盛事。这项比赛自 1956 年起到 1971 年,共举办了 13 届,后因香港市区迅速发展,交通日趋繁忙,无法再进行这类大型的体育活动而停办。
首届环岛竞步赛便吸引了近 500 名参赛者。步行路线由香港政府球场出发,沿贡皇道至筲箕湾,上柴湾道,入石澳道及大潭道,再经赤柱入浅水湾道,经深水湾、黄竹坑、香港仔、摩星岭、西环,沿电车路返回起点,其后路线稍有变更。不少市民在晚饭后即涌出街外观看最后阶段竟逐,并以掌声鼓励参赛者,场面至为热烈。
竞步赛事中最引人注目的运动员当属苏锦棠。苏锦棠曾获六届冠军,并在“星岛”的赞助下,参加 1964 年的奥运会。这也是首次由商业机构赞助运动员参赛奥运会,足见“星岛”对体育运动的热心与推崇。
而《星岛日报》海外版,除了为旅居海外的同胞在侨居地提供最新而翔实的新闻外,也同样提供多元化服务。
“星岛”海外版办事处所提供的服务,许多是令人喜出望外的。例如, 1981 年 7 月,加拿大邮政大罢工,香港至加拿大邮递服务中断,《星岛日报》
兔费增辟“加拿大读者代邮”服务,短短一周内,两地共代办函件 6000 多封, 帮了读者的大忙。
又如在纽约,有一年农历新年下起暴风雪,冰封道路,数以千计的汽车
陷入白色世界,不能动弹,市区积雪厚达 22 寸,交通停顿,华埠全部报纸停刊。但是《星岛日报》的人造卫星传真版准时传到,一声总动员,纽约办事处全体人员冒着大风雪,气喘吁吁分头为读者送报。
温哥华也有类似情况。大雪两日,市民寸步难行。读者打来电话,说两日未出门,极想读到报纸。办事处工作人员立即将报纸送上门去。
在悉尼,有人要寻访海峡两岸音讯断绝多年的亲友,“星岛”义不容辞相助。自越战后,《星岛日报》连续多年刊登“印支难民通讯”,使许多流离失散的骨肉获得联系,别后重逢。
海外侨胞如有婚丧讯息转告香港亲友,《星岛日报》也有专栏刊登启事。三藩市曾有一位中年读者在律师陪同下来到办事处,要求找一份多年前的《星岛日报》,因为那上面有一则讣闻,可以证明他在香港的妻子果属结发之妻, 以便移民。
在伦敦,新界乡亲打听故园物业市道,海外版办事处立即向香港总社传达要求,换地权益书、地产价格之类资料随传随到。
事无巨细,“星岛”只要能帮上读者的忙,总是尽力而为。《星岛日报》的海外各地酒楼餐馆介绍栏,颇得读者称道。吃惯油盐饭菜的华人出门在外, 每天几顿全部西菜,胃口“淡”得发慌,能按址吃到米饭炒菜,算是幸事。
海外的华人社区都是中国人聚居的地方。这里的人们对农历的 24 节气或许已不大留心,但对于一些重大节日仍然要隆重庆祝。“星岛”每年印制大量新旧历对照的日历,分赠海外读者,深受欢迎。而每年的农历新年,海外版增刊都要以一整版刊登“十二生肖流年分析”,更为读者喜欢。
各海外版积极参与和推动当地华人社区的活动,经常举办节日联欢集会,每逢春节、端午、中秋,都设法安排一些应时节目。
“星岛”举办的五月初五的龙舟竞渡,曾使澳洲当地人轰动。《星岛日报》并赞助澳洲队来香港参加国际龙舟大赛。海外版在欧美等地还举办中秋节同乐会、元宵灯会,每次盛会都吸引成千上万的华侨参加,其乐融融。
“星岛”注重服务社会,但却避免谈政治,这是自胡文虎创办“星岛” 以来的一贯方针。胡文虎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从不以知识分子自居,他办的报纸因此很少提倡或鼓吹什么政治主张,这个在商言商的传统,他在世时一直努力保持。而胡仙则沿袭了这一传统。
在香港,司法、立法、行政三权分立,人们都说第四个机构就是新闻界了。
“星岛”日、晚报每天读者超过 100 万,如果胡仙存心要建立某种影响力的话,她的确可以成为香港最有权势的女人。不论是针对政府抑或针对个人,只要她的报纸穷迫不舍,深究到底,对方便会弃甲而逃,难于应付,正如美国《华盛顿邮报》追查“水门事件”。但是胡仙放弃了这种特权。
对此,胡仙曾回答记者说:“政治,我们不是不要碰,而是希望可以走中立路线⋯⋯香港的情形不同于别的地方,在别的地方,你可以有自己对政治的看法,在香港,要有自己对政治的看法,根本行不通,不论台湾或大陆的事,我们都希望报道真正的情形,作中立的报道。”
可知,虽同样是不谈政治,胡仙已不是像父亲胡文虎似地纯粹的在商言商,而是由于处于内地与台湾海峡对峙的尴尬情势中,出于无奈的一种明智选择。
这一点,在胡仙的另一段答记者问中可以得到印证。
记者问:“假如碰到有社会上重要人物牵涉在内的话,你们是避而不谈, 还是更加详细报道,采取一种不怕得罪对方的立场呢?”
胡仙答:“我们当然不怕对方,也不会因为他是要人而避开。”
记者问:“美国发生水门事件,那是《华盛顿邮报》揭发的,那家大报的老板也是女性。她受到的压力虽然大,但她始终坚持调查这件事。如果香港有同类事情,‘星岛’会不会这样做?”
胡仙答:“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当然也是一样做,可是我不同意《华盛顿邮报》和《纽约时报》处理水门事件的方式。他们应该报道,调查也是对的,但是不应该下判断(给 Opinion),更不应该在社论中说尼克松有罪, 应该辞职。我觉得报纸不可以压迫人,说某人怎样怎样,报纸没权去判罪, 或控诉某人;我总觉得他们的报纸这样做是不对的。”
记者问:“过去 36 年,你们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形,挺身而出,把不合理的现象揭发出来呢?”
胡仙答:“我们不是做过一件事吗?你们记得陈建建的事情吧?这个人也不是一个什么普通人,他被警察拘留起来,说是有政治问题,并且受拷打, 我们就在‘虎报’和‘星岛’提出,加以抨击,说警察不该这样做,并替他辩论⋯⋯政府说我们不对,要调查我们,我们也是很硬的和政府顶下去。最后当然还是我们吃亏的。不过我们是不怕这样做的。”
从这段答记者问,我们可以看出,胡仙所要回避的只是党派的政治,而非公正与道义,只要事关公正与道义,“垦岛”是必定要坚持的,必定要打抱不平的。如果说每张成功的报纸都有其报格的活,那么公正与道义就是“星岛”的报格。
有人说,一张好报纸并不仅仅是巨大的发行量和广告收入,更重要的是它“对公众所具有的优异贡献”和“言论独立”。由于种种原因和局限,“星岛”的“言论独立”也许还远远不够,但它对公众所作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并且,也许由于它自知“言论”不够“独立”,或设法“独立”,它在服务社会奉献公众方面便更加苦心孤诣,惨淡经营,以弥补其不足。
所以,谈到办报纸,胡仙深有感慨他说:“报纸跟别的生意不同。那天我和一个朋友谈到,常有人看到一份报纸办成功时,即很有兴趣去办报,但他们不知办报要经过多少年艰苦。
别的生意开张后,可以知道几时不亏本,不亏本就是赚钱,可以预算出一两年之内的数。但报纸不同,你不知要亏多少年。
我们是亏了 10 年才开始获得成功。如果有人肯出几千万,纵然肯拿几千万的话,也不知要亏多少年才可以回本,办报纸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