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气盛,不肯认输,又筹办一份中文《虎报》。
胡好乘运报机到马来西亚北部视察业务,遇难丧生之后,《虎报》由谁来主持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按照胡氏家族不成文的家规,“肥水不流外人田”,社长从不聘用外人, 只能由家族中的成员担任,可是这时候胡氏家族已是家大业大,人手不敷。长子胡蛟主持《星洲日报》,还须借助外力辅助;次子胡山主持《星岛日报》, 因为与一位著名影星过从甚密,挥霍无度,致使《星岛日报》严重亏损,被胡文虎盛怒之下赶出大门,流落到新加坡,在纳西路玉器馆后面的胡氏家族收容所吃闲饭;胡文虎的两个女儿胡仙、胡星,和两个儿子一虎、四虎,尚在学校念书。胡文豹的长子胡请才在永安堂总行统管一切事务;胡文豹的女婿李志诚则在管理新开张的崇侨银行。只有胡文豹的幼子胡清德刚刚成年, 尚未担任具体职务,于是胡清德便继承了胡好的位置担任《虎报》的社长。
胡清德会驾车,刚刚上任,年轻,有热情,时常亲自驾了运送报纸的卡车到新加坡马来西亚各地去视察业务。可是他实在不懂得办报,《虎报》勉强维持着。
1959 年 7 月 31 日,新加坡《英文虎报》突然在自己的报上,于头版显
吾位置,刊登一则通告,正式宣布该报于明日.即 1959 年 8 月 1 日停刊。 通告说:“我们遗憾地宣布,《星洲虎报》和《虎报星期刊》将干明日
即 1959 年 8 月 1 日起,暂时停止出版。⋯⋯我们要向所有我们的读者、广告客户和拥护者在过去给予我们的支持致谢。”
《虎报》突如其来宣布停刊,真如晴天里的一声霹雳,不但使外界惊讶唏嘘,就是本报的内部员工也毫无思想准备,停刊之前竟没何一点风声,就连该报的两位主笔也完全蒙在鼓里,他们 7 月 30 日晚上还在为该报撰写第二
天即 7 月 31 日的社 论,懵然不知自己原是在炮制“最后的晚餐”。
7 月 31 日早晨,《虎报》的员工们照例按时来报社上班,可是奇怪,报馆大门紧闭,却有保安在旁把守,大门之侧贴有停刊通告,才知道有停刊这回事。7 月 31 日该报刊出的停刊通告,是于凌晨 5 点,突然将排好的新闻抽下,而改发停刊通告。
员工们在紧闭的报馆门口领到了解雇通知书,由于事先毫无心理准备, 突然遭到解雇,员工们非常激愤,想要跟报社问个明白,讨个说法,又不得其门而入,于是三五成群,在门外徘徊、议论。解雇通知书声明发给遣散费一个月,员工们大感不满,要求多发几个月。报社显然无力满足员工们的要求,只有把报馆门紧闭了。
新加坡《英文虎报》从诞生到停刊,经历了 9 个春秋,在英文报同业竞
争相当激烈的新加坡能够生存 9 年,已经算是不容易了。由于《虎报》停刊突然,其原因令新加坡马来西亚各界人士关注,猜测很多。其实,《虎报》停刊,既非受到外来压力,也非其他方面的影响,而纯粹由于报社本身经济状况所致。
《虎报》是由胡好主持创办的,创办之初,胡好野心很大,决计要超越本埠最具影响和实力的英文报《海峡时报》。因此筹办时期就定下高规格, 购置各种设备都唯求先进、新式,耗资甚巨,最令人瞩目的一项是胡好为及时快捷地运报,竟购下两架运报的飞机,成为当时东方报业破天荒的一件壮举,其他方面的投资也就可想而知。
《虎报》出版之后,员工的薪资和经常开支也为数很大。据内中人说, 报社员工人数竟达 250 余人之多,会计室就有 10 多个工作人员,该报负责人对于各方介绍的员工,尽量接纳,以致冗员繁多,人浮于事。一般来说.办英文报.因为是用机器铸字和排字,简单快捷,不像中文报纸的排字工作那么繁难,因此办英文报,人手本应比中文报少一些,但《虎报》却非如此,员工既多,付出的薪资也就很多,这也是造成亏损的一个原因。
《虎报》诞生之前,新加坡既有多家英文报,其中以《海峡时报》、《马来亚报》最具声望。这两家报纸都具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内容丰富,新闻翔实,评论颇具权威,编排和印刷都很不错,困此发行最很大,广一告收入自然不少,营业上颇有盈余。《虎报》一问世,就面对如此强劲的同业对下, 注定业务发展举步维艰。
而另一个重要原因显然在于该报的上持者。《虎报》初创时期,胡文虎尚还在世,在经济上可以作强有力的后盾,社长胡好也很有魄力。假如胡好活着,也许《虎报》不至于关门。一家英文报,由胡清德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全权负责,实在显得势单力薄。无论是学识经验还是经济实力,抑或社会地位、个人声望和魄力,胡清德都没有到能独挑大梁的时候。况且此时, 胡氏家族成员之间都是各就各位,各负具责,各谋生存和发展,胡清德有困难,胡氏家族中其他成员也无暇伸手扶助。《虎报》关门也就在所难免了。
《虎报》自筹办到停刊,10 年间,累计亏损赤字为叻币 800 余万元,胡清德纵有三头六臂,也回天尤术,除了关门大吉,恐怕别无选择了。
胡清德到底年轻气盛,《英文虎报》办垮了,不肯认输,又筹办一份《中文虎报》。
《英文虎报》刚刚关门,遣散员工,清理债务,一团乱麻还没理出头绪, 债务都没办法理清,胡清德又哪夹的钱办《中文虎报》呢?据说是有“贵人” 相助。胡清德不单得得到有关方面强有力的支持,香港方面还有铅字和印刷工具等运到吉隆坡去,作本入股,还有人免费赠与新闻纸。胡清德突然间关了新加坡《英文虎报》 ,又突然间在吉隆坡开了《中文虎报》,也算是很会折腾的了。
《中文虎报》在吉隆坡出版,起先是下午出版的晚报,后来又改为早上出版的日报,许多马来西亚各地的代理人和通讯员,都是《英文虎报》的旧人,印刷机也是由新加坡搬来,原先印《英文虎报》的。
胡清德原以为《英文虎报》难以发展,主要是因为没有读者市场的缘故, 那时候新加坡马来西亚华文报纸的发行量全部比英文报纸的发行量大。可是胡清德的《中文虎报》推出后,由于缺乏特色,内容平淡,仍然没有赢得读者青睐,广告等业务也因而无法展开,亏损严重。原先寄予厚望给予大力支持的各方面大为失望,不再鼎力相助。《中文虎报》也就后力不继,终于步
《英文虎报》后尘,关门大吉了。
胡清德两次失败,无法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再呆下去,只好到香港去投奔他的堂姐胡仙。胡仙起初让他主持《香港英文虎报》,后来《香港英文虎报》
归了胡好的儿子胡督东,胡仙便让胡清德改任《星岛日报》的负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