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万自己有金铺、当铺,自然是胳膊时要往里拐⋯⋯
胡文虎的事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从全盛走向式微。战后的永安堂再不曾有新的发展,不但如此,由于翻天覆地的中国革命,国内政权易主,永安堂在中国国内的巨大市场完全丧失,注定了万全油再不可能超越昔日的辉煌。与战时的热闹火爆相比,这时的永安堂颇有“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况味。
而胡文虎几十年如一口都是做的万金油生意,从未涉足过别的领域,此时他年事已高,当然也不可能再转行去干别的事情。
这时他的一个问乡好友却怂恿他另辟蹊径,创办银行。
这位同乡好友名叫林师万,自己开有金铺、当铺,在新加坡的当行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金铺和当铺部经营高利贷以及私人存放款,实际是一间未注册的金融公司。
林师万虽然有些实力,但资金当然远比不上胡文虎雄厚,所以很多时候免不了有求于胡文虎。因为是客家老乡,胡文虎还是乐于相助的,钱财上你来我往,两入的交情便越来越深。
因为战后永安堂明显地冷清了许多,胡文虎便采纳了林帅万的意见,在当时的新加坡银行街罗敏中路开办了一家银行,名叫“崇侨银行”。
取名崇侨银行是因为客家人的会馆叫作崇正总会的缘故。崇侨银行顾名思义就是客家人的银行。
胡文虎用人的原则一向是“任人唯亲”,这恐怕是基于他“肥水不流外入田”的老土的观念,他甲人首选当是胡氏家族中人,其次便是同乡同姓的人,外人即便丙有才干,胡文虎也断不肯启用,大概是不能信赖的缘故。胡义虎的这个作风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事业的发展。
胡文虎派了胡文豹的女婿李志诚任崇侨银行的经理,也不管李志诚对银行业务一窍不通,反正是自家人,放心。
李志诚对银行业务一无所知,所以只好找林师万来做业务主任,实际上林师万就成了真正的经理。
林师万有他自己的金铺、当铺,进行着不挂牌的金融业务,这些业务显然与崇侨银行的业务相冲突。
有一次,银行有一项抵押放款债务,借款人逾期无力偿还债款,只好割舍他向银行抵押的房产。那是一个仓库,胡文虎想要收买,谁知林师万竟利用银行业务主任职务之便,捷足先登,抢先购得,令胡文虎不胜恼怒。胡文虎因此罢去林师万的银行业务主任之职,并且一刀两断,从此不再给他任何金融上的支持。
林师万失去胡文虎的支持,他的私人存放款业务陡然发生挤兑,周转不灵,金铺当铺竞同时破产。林师万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辞世而去。
林师万在金融上毕竟是个内行,崇侨银行失去他做业务主任,生意更趋冷淡。崇侨银行除了做永安堂和《星洲日报》的生意,其他营业几乎谈不上, 因而始终没能有大的发展。
胡文虎这时候作为南洋客属总会会长,一如既往地热心于客属总会的各项事业。
客家先祖原是居住于中原地区的汉民族,因战争与社会动乱,多次大批南迁,先是徒居于今赣南、闽西、粤东三省边区以及湖南、广西、四川等地, 后又移居海外南洋群岛,甚而远至日本、美洲、澳洲等地。东南亚一带客家人最多,有“海水到处都有客家人足迹”之谓。
客家人的特点是极能吃苦耐劳,顽强敢挤,并且很团结。
早在 20 年代,虎豹兄弟研制成虎标良药,稍有盈利,便捐资兴建了在缅甸仰光南勃陶的永定会馆。这个永定会馆,成为缅甸的客家华侨聚会的场所。
1923 年,新加坡客属华侨组织总会兴建会馆,胡文虎、胡文豹兄弟捐款最多。谢佐芝主编的《世界客属人物大全》有记载:“尤其胡文虎胡文豹昆仲之慷慨解囊,大力资助,巍峨壮丽之会所,遂于 1926 年春动工兴建,1928 年冬得庆落成。”
后来,南洋客属总会正式成立,胡文虎被公推为第一任会长。
胡文虎积极领导,大力捐赠,使南洋客属总会各项事业蓬勃发展:总会自办华文学校,开设图书馆,成立体育部、俱乐部、福利互助部,还附设招待所招待外地来新加坡的客属同乡住宿。南洋客属总会一时名扬天下。
20 年代中期,胡文虎在新加坡初步发达,赴香港开拓业务,首先就捐助巨款,推动和组织香港崇正总会。
那时香港崇正总会正积极筹备自建新会馆,所筹购地与建筑经费距所需相差尚巨,胡文虎得悉,慷慨捐资两万元。
香港崇正总会后来成为占香港人口 1/3 强、近 200 万客家人的总团体, 也是海外几千万客家人的联络中心,这其中胡文虎作出了巨大贡献。
1935 年,胡文虎蝉联南洋客属总会会长。这期间,他独资捐办民众义学,
将总会二、三、四层楼辟为教室。总会聘有教职员工 30 人,分日夜班授课,
学员 1500 名,一律免缴学费,胡文虎和总会承担全部教育费用,目的在于对广大客属华侨及子弟普及教育,提高文化素质,尤其是惠及那些由于贫困而无缘迈进学校门槛的人。
1937 年,胡文虎和总会其他领袖组织策划,推动东南亚各地组织了 52 个客属公会,各客属公会隶属客属总会,而总会成为当时南洋各地客家社会团体的总机构。
不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胡文虎带领南洋客属总会广大 成员,积极投入抗日救国运动,总会和所有公会迅速开展起援助祖国抗战的群众活动。
在 1939 年 3 月召开的各地公会代表大会上,胡文虎发表演说,号召广大华侨积极筹赈,“富商巨贾,既不吝金钱,小贩劳工,亦尽倾血汗。”大会期间共筹得抗日义款 30 多万元。
胡文虎同时又是香港崇正总会会长。作为香港崇正总会会长,胡文虎为维护香港民众特别是客属人士的正当权益,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香港沦陷期间,面对日寇暴虐横行,胡文虎不畏强暴,坚决斗争。当他被拘审讯,已本人问他:“你就是鼎鼎有名的南洋华侨领袖胡文虎?”
胡文虎但然回答:“我就是。”
日本人义问:“你是否大力出钱捐助中国政府抗日?”
胡文虎毫不回避,直言道:“我是中国人,爱国是我的天职,当然要出钱捐助政府抗日。”
亲友得知,无不为他后怕。胡文虎却说:“打起客家人的旗号,拿出客家人的硬气,我浑身是胆.有什么好伯!”
马来西亚摈城客属公会成立于 1939 年。由于没有会所。缺乏活动场地, 会务难以开展。1948 年冬,胡文虎到摈城访问,席问谈及建造会听之事,胡文虎表示极力赞成,他说:“一个公会,没有一个立脚之地怎么成,建会所是件大事,一定要想办法建成。”胡文虎说着,当场便捐款 1 万元。
在胡文虎的激励下,客属人士也纷纷为建造会所出钱出力。公会成立筹建所委员会,募得建所基金 5.7 万多元。
1950 年 10 月 22 日,摈城公会会所大厦终于落成,胡文虎亲自赶来剪彩, 该大厦因设计合理,礼堂宽敞,设备完善,且地点适中,交通方便,因此当地凡有庆典活动、婚姻喜庆或文化展览,都前来租借,为公会增加不少收入。公会因此得以扩展会务,为什会多作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