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欺骗企图的互斥性
——欺骗企图的互斥性是利益对抗性的集中表现。粉碎对方的欺骗企图是欺骗与反欺骗斗争的焦点。
军事欺骗是在利益根本对立的两极之间展开的。利益的对立,使任何一方都竭力避免做对方所期望的事情。指挥员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不仅要考虑他的每一项措施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而且要考虑这些措施是否是敌人所期望的,会不会被敌方所利用。正中敌人下怀的蠢事是不能干的。“违对方意志而动”,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有力地支配着指挥员决策思维的神经。
改变敌人的意志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使用暴力,剥夺对方的反抗手段, 迫使其放弃自己的意志。这是作战企图所反映的内容。另一种是使用欺骗方法,诱导敌人自觉地改变自己的意志(当然,欺骗方法所能改变的只是那些不代表敌人根本利益的意志)。例如,通过示形用佯,制造假象,隐蔽企图, 使敌人作出与实际情况相反的判断,进而采取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敌的部署和行动,授我以可乘之隙等等,这是欺骗企图所反映的内容。欺骗企图是作战企图的派生物,它曲折地反映着作战企图的本质,是作战企图的辅助成份。欺骗企图是受作战企图支配的,作战企图的对立性决定了欺骗企图的互斥性。作战企图的实现对欺骗企图的达成有一定的依赖性。欺骗企图必须服从和服务于作战企图。比如,1947 年幡龙战役的作战企图是攻取敌人的补给基地蟠龙。为此,需要孤立蟠龙守军,把猖集于蟠龙地区的十几万敌军引走。欺骗企图是诱敌北上,孤立蟠龙守敌,为我攻取蟠龙创造有利的态势和战机。敌主力北上绥德,这是我们的战役利益所在,敌人是不情愿这样做的,所以调敌北上必须采取欺骗的方法。担任诱敌任务的 359 旅制订了详细的诱敌计
划,全旅编为五个支队,全部配备电台,以两个支队扮演 1 纵队和新 4 旅,
以两个支队扮演 2 纵队和教导旅,以 1 个支队扮演 359 旅,旅部扮渲西北野战军的领率机关。白天,他们拉开一副“野战大军”行进的架式。晚上,在东西宽达十里的地域遍燃篝火,远远望去,极象大兵团集结的样子。部队转移以后,驻地是一幅“大军仓惶退走”的场面。破烂的门板,散乱的担架, 没有烘干的旧军装等,扔得到处都是。在泥泞的地面上还东一张西一张地粘着草纸,其中有一张上的文字依稀可辨,可以从中猜测到部队向北转移,尔后东渡黄河的动向。为了防止敌人识破我军的意图,命黄河两岸的守备部队在缓德、米脂以东黄河以南各渡口集中大批船只,制造东渡黄河的假象。这一系列欺骗措施使得敌人把 359 旅完全当成了野战军主力,在后面步步紧
逼。359 旅且战且退,终于把敌人九旅之众诱入绥德地区,置于无用之地。与此同时,蟠龙守敌被我主力团团围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我军很快攻取蟠龙,全歼敌 167 旅旅长以下 6700 余人,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
从蟠龙战役诱敌与歼敌的关系,可以清楚地看出,欺骗企图是为作战企图服务并围绕作战企图展开的,是作战企图的折射。欺骗企图一旦被敌人识破,敌人就可能从中窥见我作战企图。又由于欺骗企图是通过作战企图这个中介与作战利益柏联系的,所以它是相对稳定的,不象欺骗措施那样变动不居。相同的欺骗企图可以通过不同的措施达成。同样,相同的欺骗措施也可达成不同的欺骗企图。因此,反欺骗要着眼于粉碎对方的欺骗企图,而不是破坏其欺骗措施的实施。透过对方欺骗措施的疏漏之处,还可窥探其作战企图。可见,军事欺骗斗争是围绕着粉碎对方欺骗企图而展开的。敌对双方一方面千方百计地欺骗对方,一方面又竭尽全力识破对方的欺骗。谁能从对方的欺骗措施中发现破绽,迸而推断其真实情况和意图,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欺骗对方,谁就获得了军事欺骗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