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选择中的创造性因素

自从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提出以后,有不少的评论意见认为,自然选择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是一个消极的淘汰过程。因为选择的素材——变异仅仅来源于遗传物质的偶然差错。针对这些看法,综合进化论的一些创始者, 如杜布赞斯基、辛普森(G. G. Simpson)等,强调自然选择不仅是一个消极的淘汰过程,而且还是一个积极的创造性过程,迈尔坚持并发挥了这一观点。所谓选择中的创造性过程,指的是“有性生殖的每一世代中,进化将这少数幸存者的遗传素质混合了起来,从而创造了大量的新基因型供下一代予以检验。”①就是说,自然选择的原始素材——变异,绝不仅仅依赖于基因突变,用莫诺的话来说,是 DNA 复制机制的一种缺陷。变异更多地来源于有性生殖过程中的遗传重组,正如前所述,有性生殖的生物学意义正在于大量增加变异的机会,为自然选择提供丰富的素材,从而加快进化速度。在迈尔看来,莫诺的失足正在于他仅仅着眼于基因突变,看不到有性生殖带来的变异。如果说,基因突变仅仅是复制中的一种偶然差错,面对强大保守机制的一次小小犯规,那么,有性生殖过程中所产生的变异则是一种锐不可挡的趋势, 它是一种主动的改革力量,面对变异现象,迈尔与莫诺有着不同的看法,迈尔正确地指出,莫诺是一个本质论者,他坚守在不变性、保守性的立场上, 从而无法正视或面对正常的变异现象,而只能把它归咎于遗传机制的一种缺陷。

迈尔强调,通过有性生殖,每一个新个体的产生都是一种全新基因的组合,并将接受自然选择的考验。每一代都是新的开始。前一代会将所有的基因回笼于物种或种群的基因库,新个体可说是由这个基因库中产生,此时造成基因的全新组合,并再度接受选择的考验,在迈尔看来,这个过程是相当具有创造性的。所以,长期进行近亲繁殖的个体会退化,因为缺乏新基因的加入,自然选择过程中的创造性力量就难以体现出来。人类的繁育后代同样如此。

这一过程不仅产生了新个体,尤为重要的是,它还导致新物种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