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影响国际旅游客流的因素

影响国际旅游客流的因素主要包括气候、距离、旅游资源吸引力、交通运输、相对费用、文化联系和政治因素。这些因素以不同的方式结合起来, 形成和改变着世界的旅游地理格局。虽然产生国际旅游客流的前提条件,是在一些国家有旅游客源产生,而在另一些国家存在具有吸引力的旅游资源(包括气候、景观、沿海、文化和历史旅游资源),但是世界各国之间或各地区之间的旅游客流的产生,是所有有关各种因素相互和共同作用的结果。

  1. 气候因素 在国际旅游格局中,气候因素起着明显作用,因为它决定主导旅游客流的流向和强度。

气候差异似乎是造成世界规模旅游客流的重要因素。世界的主要旅游客源地,位于中纬度和较高纬度地区,其气候偏冷而天气多变。欧洲和北美洲的主要旅游客流流向是自北而南,因为南部地区有比较温暖和比较稳定可靠的气候。在欧洲,是流向地中海;在北美洲则流向佛罗里达和加勒比海地区。最典型的例子是斯堪的纳维亚(北欧,北纬 55°至北纬 70°)的旅游者,他们在冬季到加那利群岛(非洲西北海岸外,北纬 28°)进行包价度假旅游。冬季斯堪的纳维亚天气严寒,白昼相当短促而黑夜漫长。这种旅游一般每年要占离开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出外旅游人数的 1/4~1/3。

由于同样的原因,在南半球,国际旅游客流流向为自南而北。如新西兰人常常向北到太平洋上的岛屿去旅游。

  1. 距离 两国之间的距离愈近,它们之间的旅游客流强度就愈大。国际旅游者的移动大多数是在附近国家之间发生的。世界上旅游业发达国家的客源主要都来自邻近国家。在北美洲,到达加拿大的国际旅游者,85%以上来自美国;到达美国的旅游者,60%以上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在欧洲,到达奥地利的国际旅游者,约 65%来自与其邻近的德国、意大利、瑞士、斯洛文尼亚、南斯拉夫、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到达比利时的旅游者,55%以上来自邻近的荷兰、法国和德国;到达意大利的旅游者,55%以上来自邻近的法国、瑞士、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南斯拉夫等。到达法国的旅游者,50%以上来自邻近的德国、比利时、西班牙、意大利和瑞士;到达西班牙的旅游者,将近 45%来自毗连的法国和葡萄牙。这些都说明,通常在毗邻国家之间,由于距离较近,旅游客流强度较大。

随着旅游者旅行距离增加,旅行费用和旅行时间也随之相应增加。在长距离旅行的不利之处与较远目的地的旅游资源吸引力二者之间,旅游者需要进行权衡取舍。这种“距离阻限作用”,促使旅游者首先选择更接近其本国、与远距离目的地类似的旅游目的地类型,而不选择距离远的目的地,尽管后者的特征或许更有吸引力。

因此,旅游客流强度必定随着距旅游客源地距离的增加而减弱,这种关系可称为“距离衰减效应”。

  1. 旅游资源吸引力 在气候旅游资源、景观旅游资源、沿海、文化和历史旅游资源中,如果一个国家具有另一个国家所缺乏的旅游资源类型,那么旅游客流强度就会加大。旅游客源国缺乏某一具有吸引力的特定旅游资源类型,便会形成强大的旅游客流,流向旅游资源丰富的国家。

荷兰大部分地区地面高度都位于海拔 200 米以下,很多地方的地面高度在海面以下,因而被称为“低地国家”。荷兰的旅游者成群结队地涌向阿尔卑斯山国家,瑞士和奥地利成为他们第二个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到该二国的人数仅次于到距离较近的法国的人数。一般每年荷兰的出国度假旅游者的1/6 到阿尔卑斯山。

在德国,与其面积相比海岸线长度相当有限,而且海岸线在气温偏低的北部。这就促使德国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希望到南方地中海国家的海岸去度假旅游。在英国,皇家的壮观仪式能强烈吸引缺乏这种历史传统或根本未曾有过君主制国家的旅游者。

中国极其独特又十分丰富的文化、历史旅游资源,正强烈地吸引着各国旅游者。近十几年来,自欧美到中国的旅游客流强度正在迅速增大。

  1. 交通运输 国家之间良好的交通联系是形成国际旅游客流的重要前提。当国与国以陆地为边界时,公路交通运输是主要的旅游方式。这些公路交通路线可能在旅游发展之前就已发展起来,其初始目的在于满足当地需要或工业的需求,旅游者最初只是探索性地沿公路旅行。西班牙东部的布拉瓦海岸旅游地就是这样被法国人“发现”的。50 年代时,法国旅游者驱车越过了法、西边界到达那里,以后人们认识到布拉瓦海岸的旅游潜力,从此公路才加以大力修缮,并建起了机场,大大加强了旅游客流强度。与此类似,欧洲中部和西部国家的旅游者,驾车沿亚得里亚海公路向希腊挺进,发现了沿途达尔马提亚海岸的美景,他们认为值得停下来旅游,从而旅游客流形成并

加强。

公路交通运输至今仍是世界主要旅游交通方式。世界国际旅游到达人数有 3/4 通过公路运输实现,只有约 12%通过航空运输实现,约有 10%通过铁路和船舶运输实现。在欧洲,60~80%的旅游者驾汽车进行国家间的旅行, 与其他交通方式相比占绝对优势。在北美洲也同样,从美国到加拿大的旅游者中,有 65%以上的人驾汽车旅行;从加拿大到美国的旅游者也基本如此。在亚洲大陆,铁路运输在国家之间的旅行中起着较重要的作用。

远程旅行基本上依赖航空运输,采取包机飞行或定期班机飞行的形式。定期班机的航空交通网络及结构,目的在于满足固定地点的商业需求,但同时也将城市、工业中心与远距离、不发达的旅游目的地连结起来。

  1. 相对费用 相对费用反映在生活费用和货币兑换率上。如果两个国家在生活费用上存在很大差异,那么将会使旅游客流从生活费用高的国家向低的国家流动。

某一国家的货币购买力,是该国经济实力和国民生活水平的反映。对包括旅游者在内的消费者而言,价格在不同国家存在着巨大差异。如果国外某国消费品价格高于本国,这将妨碍旅游者到该国去旅游;而如果他们到消费品价格低于本国的国家去旅游,那么旅游者的金钱会有较高的价值。以英镑为例,如果 1986 年英国的相对价格指数为 100,那么在丹麦为 141,在西德为 127,在法国为 119,在荷兰为 115,这一类国家英镑相对费用指数都超过100,表明这些国家的商品比英国贵;而在另一类国家,如在意大利为 98, 在西班牙为 84,在希腊为 77,在葡萄牙为 68,表明这些国家的商品比英国便宜。英国的旅游者到前一类国家比到后一类国家去旅游所需费用要高。从相对价格指数高的国家到指数低的国家,旅游客流往往比从指数低的到指数高的国家大。

由于货币兑换率的变化和各国通货膨胀率的不同,货币相对费用指数将随时间变化而变化。例如,从英镑的相对费用指数来看,在 1981~1986 年期间,意大利对英国旅游者没有什么吸引力,而希腊与英国的相对差异在这一期间基本保持不变。丹麦和西德等国,对英国的旅游者而言,商品价格愈来愈贵。这种国家之间的价格相对变化,强烈地影响旅游客流的流向和强度, 特别是在各国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业强烈竞争情况下更是如此。这导致在某一时期,旅游者从一个国家的旅游目的地,转移到另一个国家与其相类似而费用又比较低廉的旅游目的地。然而,旅游行为的这种改变似乎存在一种滞后效应,在相对费用指数变化后,大约要经过 1~3 年时间才会显示出来。

价格差也能使世界发展中地区的旅游目的地变得有强大吸引力,吸引那些经济发达国家的旅游者。在经济发展中国家,生活费用相对要低得多,同时劳动力价格也低。如果发展中国家能按照可以令旅游者接受的标准提供旅游基础设施的话,那么以其相对便宜得多的假日旅游费用,就可以从发达国家吸引来大量的旅游者。位于世界发达国家旅游客源地附近的发展中国家, 有些曾经历了旅游客流流入并且强度显著加大的现象。如属于发展中国家的墨西哥和加勒比海国家,已成为北美洲旅游客源市场的主要旅游目的地;属于发展中国家的土耳其和北非国家,直接与南欧国家的地中海度假旅游业相竞争,成为欧洲旅游客源市场的旅游目的地。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发展中国家中国、印度尼西亚、泰国和太平洋岛国吸引着大量的亚太发达国家和地区(如澳大利亚和日本)旅游客源市场的旅游者。

  1. 文化联系 各国有关旅游的其他因素相同时,旅游客流可能首先在有共同文化联系的国家之间产生。共同文化联系主要指共同的政治历史、共同的语言文字和共同的宗教信仰等。影响国家间旅游客流的文化联系,主要有如下三类:
  1. 有共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它们之间能产生旅游客流。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有共同的维京历史,其旅游者中有 33~50%来自别的北欧日尔曼民族的国家。

  2. 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有大量移民,就会在移民母国与移民国之间形成文化联系。移民总是希望能回母国去寻根或探亲访友;而移民母国的亲友也会去移民国探望他们。移民的后裔往往向往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国家,希望去做探访旅游。美国是个典型的移民国,最初从欧洲的英国、德国和爱尔兰移民;到 1860~1890 年间,有斯堪的纳维亚移民;到 1900~1914 年间, 又有东欧和南欧移民;近期(20 世纪 60 年代以后),移民主要来自西南亚和拉丁美洲。除了过去掳掠和贩运的奴隶之外,美国实际上没有来自非洲的移民,中东移民也甚少。美国的海外旅游似乎反映了这些文化联系。在亚洲, 历史上有大量中国人移居东南亚各国(如印度尼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等),成为这些国家的移民。这些移民对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开发和经济发展曾作出过卓越的贡献。自 1979 年以来,已经形成东南亚各国的新、老中国移民到中国的旅游客流。

  3. 过去的殖民联系。许多发展中国家,在它们独立以前都曾是欧洲国家的殖民地。殖民列强常常将其语言文字,以及教育、文化、货币和政治结构等强加于殖民地。尽管在这些国家独立后,殖民列强早已离开,但有些方面的联系仍在独立后的国家保留下来。这些原来是殖民地的国家,对原殖民列强的旅游者来说,可能成为有吸引力的旅游目的地。法国与其法属西非洲和北非前殖民地之间的旅游客流,就说明了这一点。同样,荷兰旅游者到苏里南,比利时旅游者到扎伊尔,英国旅游者到东非和亚洲前殖民地等,也都说明这一点。这些旅游客流反映了过去时代政治地理的痕迹。

  1. 政治因素 世界的政治地理,对国家间的旅游客流在很大程度上起着支配作用。一个国家长期政治稳定,对于旅游者和旅游业投资者而言,都更具有吸引力。

国家间的政治冲突或合作,会妨碍或促进旅游客流的流向和强度。战争、恐怖主义活动及任何形式的不稳定,都能暂时或较长时间地直接妨碍国家间的旅游。对以往冲突的记忆和疑虑,较长时期的种族对立,也能妨碍国家间的旅游。它们之间的长期不和,使它们各自两国间的旅游客流远不是象所期望的那样强。一个国家的政治形象对国际旅游者有深远的影响。这一政治形象并不取决于那个国家政府自身的各种表白,而在于众多旅游者共同形成的印象。政治形象不佳的国家,很难吸引国际旅游者。

有些国家采取财政和法律上的措施,设置障碍阻止旅游,这可能对世界旅游格局产生深刻影响。有些国家,所采取的财政和法律措施,包括对外汇的管制及对签发护照的限制,虽然不十分严格,但对旅游仍产生消极影响, 妨碍某些国家间的旅行。

另外,某些政治协议能为国家或国家集团之间的旅行提供方便,甚至起到促进作用。斯堪的纳维亚国家调整了它们的许多法律和海关规定,结果斯堪的纳维亚人在该地区各国之间旅行几乎享有完全自由。欧洲“统一市场”

也在致力于使欧洲联盟各国的旅行者能在联盟各国间自由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