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支撑人类的双腿

导致人类从动物世界中站起来，仿佛羊群里出了个骆驼的现象，其原因通常解释为：人类是由猴类进化来的，当初他们居住在树上，无忧无虑，后来气候变化无法再在树上生活，于是便来到地上。在地上生活要想看得远（发现食物或敌情），便只好改变四肢行走的老传统，改为用后肢直立行走。这种改革的意外收获是解放了前肢并促使它们变成了手，同时又改变了头部及其部件的结构并促进了大脑的发育。最后，终于导致了人类的形成，即产生这样一种新动物：它可以用双手及双手的延伸物（工具）进行劳动，同时又用大脑进行思维，以便指导双手进行更有效的劳动。

按照这种观点，是人类的肉体双腿支撑着人类雄居于动物之林。我们没有理由过多地怀疑这种理论，尽管我们并不清楚那遥远年代里曾发生过的真实进程。不过，我们愿意强调指出，直立行走是塑造人类的伟大的一步，使用劳动工具也是塑造人类的伟大的一步（某些灵长类动物也会使用简单的工具），但是，使用符号则是塑造人类的更关键更伟大的一步。因为符号是思维的工具，是智慧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而通常的劳动工具则只是肉体的延长（实际上这两方面是互相依存并相互促进的，但不清楚是否还会产生彼此相互冲突相互破坏的情况）。

如果观察一下人类使用的符号与动物使用的符号之间的差别，几乎立即便可以发现，人类拥有动物所没有的两大符号体系，即语言符号体系和文字符号体系。正是仰赖着这两大符号体系，人类的智慧才能够跨越时空的障碍， 迅速地一代一代地积累起来，有如滚雪球一般地发展起来，不仅使所有的其他生物瞠目结舌，或敬而远之、或畏而避之、或赖而服之，就连人类自己想起来也不免目瞪口呆，在沾沾自喜的后面隐藏着深深的不安（谁说得清这个大雪球将滚到什么地方，又有谁能保险它不会撞上一个坚硬的障碍物呢？所谓“世界末日”的恐惧，正是出于这种不安心理，它促使人们产生一种“放慢发展速度”的要求）。

因此可以说，语言和文字，是真正支撑人类的双腿。

关于语言和文字的研究专著，可以称得上是汗牛充栋，或者说是两部情节交叉的万集电视连续剧，能够欣赏这种节目的观众，一定是特殊材料塑造的人。有鉴于此，我们在这里只准备欣赏一些有更多观众的片断和镜头，它们还是有一定的欣赏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