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若干实用标志符号

从梦幻中走出外文字母的字体学科符号行业符号幌子交通标志符号轮船的国际语言(汽笛声) 身份标志符号集团标志符号《视觉思维》与商标符号曼哈顿银行的徽饰商标设计中的禁忌裁判员手势50 亿吨级核大战的后果图符人类正在玩三把火

要想使人处于梦幻之中，体味着神秘的气氛，享受着超现实的“新感觉”，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制造出大自然从未出现过的光彩及其组合。都市繁华的商业街使用了大量的变换着的霓虹灯，近年兴起的卡拉 OK 歌厅及文艺演出的灯光布景，离不开旋转的多彩的灯光。这是因为人类的思维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视觉思维的影响和制约，当他们看到从未看到的东西时（实际是这些东西发出或反射出的光），会不由自主地使心灵受到震动，从而使身心处于兴奋状态。事实上，这些光彩及其组合，也是一种符号，它们被人用来表示“梦幻”。但是，人们不能永远处于梦幻之中。工厂的大门吞吐着脚步匆匆的人们，

嗷嗷待哺的婴儿期待着母亲的归来，比赛的哨声催动了运动员的肌肉，焦急的司机恶狠狠地望着红色信号灯，小商贩辨认着三毛五角的皱巴巴的纸币，大董事长疲倦地坐在舒适的飞机座位上，政府官员用自信的语调谈论着无可奈何的赤字，科学家用怀疑的眼光注视着无法解释的真实现象⋯⋯总之，人们离不开甩不掉实实在在的生活，这样他们便需要实实在在的各种各类实用的标志或符号。

写文章，不仅要使用文字符号，还要使用标点符号，如逗号、顿号、分号、句号、省略号、引号、书名号、缺字符号（即□，多用于整理古籍中）、隐字符号（即×，多用于代替不雅的字或不愿明指的人名之类），以及括号、加重符号（在重要字词下面加印的圆点，有时则用黑体字）、间隔符号（多用于外国人的姓名）、连接符号、破折号、问号、冒号、感叹号等等，也许还应当加上表示刚刚去逝者的黑框或黑道。

当编辑或排版工需要使用或理解各种校对符号，如改正符号、删除号、增补号、换损污字符号。改正上下角符号、转正符号、对调号、转移号、接排号、另起段符号、上下移位符号、左右移位符号、排齐号、正图符号、加大空距符号、减小空距符号、空字距离符号（空，字距为＃、空 1/2 字距为

■、空 1/3 字距为■空 1/4 字距为■）、分开符号（用于外文字词）、保留符号、代替符号、说明符号，等等。有时还要使用颜色符号，如用红色笔校改排样与原稿不同之处，绿色笔则用于提问（指出原稿中的错别字或怀疑有误的地方）；另外初校与二校往往使用不同颜色的笔。

美工或从事美术设计工作的人，常常要与各种字体的拉丁字母或其他外文字母以及阿拉伯数字打交道。这些不同字体的字母符号体现着不同的艺术风格，从而也透露了超出文字本身的信息。如文艺复兴字体，又细分为帕拉提挪字体（半粗体）、加拉孟字体（分正、斜两种字体）、特鲁浦（古字体、古字斜体、凸体）、中国字体；巴洛克字体又细分为提梅思（新罗马体）、詹森、巴斯克尔费莱、卡思隆、莱比锡字体；古典主义字体又细分为现代 20 号、思利、迪多、波尼多字体；加强字脚体（埃及体）又分为贝通（细体）、伏尔他（半粗体）、托尼、普洛费尔、奥尔尼斯字体；无字脚体（格洛退斯克）又分为富拉图、曼哈滩、西塞尔、苏黎士、李纳、普拉斯梯卡、黑尔维梯卡字体；书写体又分为穆莱、弗拉士、勃鲁士、萨尔托、史洛更，以及各

种艺术家手写体。另外还有各种变体字，如奥普梯马、勃列塔尼克、布斯恃尔、蓬贝尔、分散体、牛津、阿斯吐尔、西娜洛阿、卡里普索、托娜尔、罗贝尔它、弗拉斯、阿非利加、萨克拉尔；哥德体（折裂体）又分为古迹歌德体、魏斯圆哥德体、塔能堡字体。看来，外国人也很讲究字体的造型，与中国的书法艺术相映成辉。

事实上，任何一种行业，任何一门学科，都使用着大量的专用标志或符号。例如，数学中有加、减、乘、除符号，以及等号、根号、百分号、千分号、圆周率符号、无限大符号、大于或小于符号、相似于符号、恒等于符号。计量中有长度符号 m（米）、质量符号千克 Kg、时间符号 S（秒）、电流符号 A（安培）、热力学温度符号 K（开尔文）。除了这些国际单位制的基本符号，还有许多辅助的或导出的其他符号，频率符号 HZ（赫兹）、电阻符号Ω

（欧姆）、摄氏温度符号℃（摄氏度），等等。

生物学中，常用♂表示雄性、♀表示雌性、■表示中性动物，■表示去势公畜，MLD 表示致死量，I 表示门齿、C 犬齿、P 前臼齿、M 臼齿。可以看出，其中有些是象形表意符号，有些则是对现成的字母符号赋予了新的意义，还有的则属于缩写符号。（这是西方拼音文字中的一种反拼音趋势，它暴露了拼音文字的某种缺陷，并经常引起误解，如美国科学院、美国音响学会、美国航天学会的缩写均为 AAS。）

由于各学科使用的专用标志或符号往往涉及专业知识，我们就不再介绍了。但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常常要接触许多看似无用却有用的标志或符号，它们用不着专门去记忆学习，见得多了自然就会认识它们。

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节目，我们会记住一些常见的气象符号；翻阅地图，久而久之，我们会记住国界、省界标志，城市标志（可分出人口多少）、山峰标志，公路标志、铁路标志，湖泊标志或图形、河流标志（可分出长年河、季节河、伏流河）、水库标志、并和泉的标志，以及火山标志、珊瑚礁标志、沼泽标志、绿洲标志，冬季冰冻界标志、暖流标志、寒流标志，还有运河标志、港口标志、北回归线标志、纬度标志、经度标志，等等。

喝一肚子水上大街，首先要寻找厕所的标志，而且再急也要看清楚男厕所或女厕所的标志。厕所标志属于引导标志。

推着爆了胎的自行车的人，可以从远处小树上挂着的破车圈、旧车带认出修车的地方。满头乱发的人可以从旋转的彩条筒找到理发的地方。到哈尔滨的人可以看到满街的灯笼和其下长长的流苏，它们是店铺的招牌或幌子。饭铺的幌子还有许多讲究，红色流苏是汉族饭铺，蓝色流苏的是清真饭铺，挂一个幌子表示只供一餐，挂两个幌子表示全天营业，挂三个幌子表示通宵营业，挂四个幌子则表示财大气粗的大饭铺，并被当地人戏称为“四星级饭店”，这些都属于行业性标志。

过马路要走斑马线标出的人行横道线，骑自行车要走在慢车道内；对于司机来说需要识别的交通标志就更多了。交通警有一套专用的手势，他们与音乐指挥有着类似之处，如果把十字路口不同型号、不同车速的汽车转化为不同的音符，无异于一部车流交响乐。不过司机可没有演奏家那么潇洒，他们随时要留意马路上方及两侧的各种标志。

其中有 20 多种指示标志，如直行标志、向右行驶标志、准许调头标志、鸣喇叭标志、让路标志、干线先行标志、绕行标志、高速公路和一级公路终点标志，等等。还有 30 余种警告标志，如平面交叉路口标志、环形交叉路口

标志、向左急转弯际志、连续弯路标志、陡坡标志、易滑标志、落石标志、铁路道口标志、施工标志，以及窄路、窄桥、窄涵标志、其他危险标志等。并有近 30 种禁令标志，如禁止通行标志、禁止驶入标志、禁止机动车通行标志、禁止左转弯标志、禁止调头标志、禁止鸣喇叭标志、禁止超车标志，以及限制速度标志，限制高度标志、限制重量标志、限制宽度标志、限制轴重标志、禁止停车标志，等等。此外还有近 30 种的指路标志，有里程牌、分界牌、指路牌、地名牌、高速公路中途入口指示牌，以及服务区预告牌、服务区方向指示牌（上面画着象征加油站、停车场、食堂、修理站的示意性图案符号），等等。

与汽车类似，火车轮船和飞机的驾驶员也要辨认许多标志。当轮船与轮船相遇时，则要用汽笛的长短声来交流信息：一短声表示请对方从本船左舷通过，二短声表示请对方从本船右舷通过，三短声表示本船正在后退或准备后退，四短声表示不同意对方追越本船，连续短声表示本船失火要求援助；一长声表示让周围船只注意到本船的存在，二长声表示本船靠码头，三长声表示有人落水；一长一短声表示让对方先行而本船等待。

显然，交通标志是最常见的一种实用标志符号。此外，驾驶员还常常使用一些交流信息的动作或声音信号。例如汽车司机摆摆手示意行人或其他车辆先通过，另外还有一些有意或无意的不礼貌动作；飞机驾驶员则常常用微微摇动双翼向对方表示致意。

身份标志符号也是常见的实用标志符号，除了各种职业服装以及各种可以显示身份高低贵贱的东西（时装、家俱、住宅、汽车等各种东西），最常见的是军阶标志，或称军衔标志。我国军衔标志有帽徽（分海、陆、空三种）；军种标示符号，分陆军、海军、空军、专业技术军官四种；军官肩章 11 种、即一级上将、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分别佩戴的肩章；非军官肩章八种，即军士长、专业军士、学员、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列兵分别佩戴的肩章。其他国家军队的军衔标志也都很复杂，有的则非常漂亮或威严。俗话说军令如山倒，依靠的便是官大压死人，这是战争的特殊需要；鲜明的军衔标志也是为了配合这种需要。我国古代封建官员的服装也有着明显的官阶标志，或许他们时时处于与人民交战的状态，否则是用不着这种身份标志的。

与身份标志符号类似的是集团标志符号，有时候两者往往不可分割。所谓集团，可以看作为人类社会成员之间的种种组合体，一个人可以参加或同时归属于许多不同的集团之中。

最常见的集团标志符号是国旗、国徽，以及跨国组织（联合国、欧洲共同体）的旗帜和徽记。事实上，集团标志符号多如牛毛，各种党派的党旗、党徽（希特勒设计的纳粹党旗，红色代表革命，黑色代表恐怖，卐字符饰则具有普鲁士式的直角折节性，并符合现代设计的口味。现代作家多布林称希特勒为“一个失败的艺术家”，但又是本世纪“出色的‘商标’设计者”。不过，纳粹党旗并没有能够挽救希特勒必败的命运），各种研究会或学术团体的会徽，以及家族的族徽，学校的校徽，各种体育代表队的队旗、队徽，城市的市徽、市花，铁路的路徽。人民银行的储蓄徽（该标志中心为储蓄两字，配以五角星、古钱币组成的齿轮、麦穗等图案，表示在党的领导下将零星的钱集中起来支援工农业建设），还有各种军功奖章、优胜奖章、荣誉勋章，甚至奖状、奖杯、奖品，以及邮戳（我国 1897 年曾使用八卦邮戳来盖销

邮票，即用八八六十四卦符号代表地名，而没有日期。后来通邮网点日见增多，八卦邮戳不够用了，于 1904 年改用干支纪年戳），则属于专项徽记符号。

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都见得着的是各种商标符号，除了我们穿的用的各种商品上有它们的身影外，在电视节目的广告中或体育比赛的场地周围，亦少不了它们的尊容，而且它们还受到法律的保护。

美国学者鲁道夫·阿恩海姆在《视觉思维》中，专门用一小节讲“商标能告诉我们些什么？”他认为，“按照我们这个时代的风格和口味，成功的生意总是同清晰易懂、简单明快的形状联系着。现代人那高速度的和失调无序的生活方式，又要求在刹那间将他们代表的某种意义识别出来。”因此， “一个好的现代商标，总能展示出某种明确而又清晰的‘视觉力’的结构，去解释商品的独特性质。”但是，由于视觉意象存在着某种弱点，商标和其他与之类似的标志不可能被人们简单或直接地等同于它所代表的具体产品或产品的制作者。例如，当我们初次看到弗朗西斯科·萨洛格里亚为国际毛纺组织设计的商标时（即纯羊毛标志，我们现在经常能够见到它），可能认不出这是一个关于纺织物的商标。然而，当我们了解它的含意之后，或者我们经常地见到它，经过不断地强化标志与被标示的内容之间的联系，它那旋转缠绕的曲线图案，立刻使我们联想到质地柔软蓬松的羊毛线团。这时，该标志便被我们的视觉思维等同于羊毛线团。这种过程被商人称为“强烈渗透”，许多成功的或著名的商标（好的商标设计可以加速“强烈渗透”过程），几乎使人达到了条件反射的程度，即一见到这个标志，便不由自主地产生相应的肉体或精神的反应。这使我们想起曹操施用的“望梅止渴”计。“望梅” 只是一个语音符号，但却使人联想到梅子的酸味并引起唾液大量分泌的条件反射。

事实上，优秀的商标或其他标志符号，与绘画作品的表现方式往往是相反的或者说是互补的。绘画作品大体是再现一种场景（现实的场景或思维感觉幻觉的场景），而商标或其他标志则是一种“专职”的符号。前者是客观事物的翻版或变形，后者是客观事物的代表，它不是体现客观事物的形象，而只是试图反映客观事物的本质（有时则是人为规定）。

阿恩海姆非常欣赏车麦耶夫和盖斯玛尔为曼哈顿银行设计的著名徽饰。该徽饰图案由四个直角梯形黑块组成，内部是正方形，外围则是一个八边形。他认为，这种中心对称的图形，给人一种镇定自若、紧凑连贯和稳健可靠的感觉。四周严密，似乎以大块大块的坚固石块砌成，任何干扰、变化都不能动摇它，连时间的流逝和更迭也不能改变它。并且，它看上去又不是死板一块，似乎蕴含着能动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又处于一种稳定的无方向性的构架之中。当所有这些因素结合为一体时，各个部分之间的运动力便相互抵消和相互补偿，最终成为一个富有活力的静止体，一种其内部似乎包含着一种永恒的自转运动的静止体。更重要的是，它包含的这四个部分极为严密地构成一个整体，但每个单位又同时保持着自身的独立和完整。这样一来，这一整体中便看到了各个部分的自主性，或者说在统一中看到了多样性。除此之外，它还体现出各个部分之间既相互融洽、又相互抵触和碰撞的性质。

现在，我们把曼哈顿银行徽饰的图案附上，至于读者能否产生上述联想，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之所以介绍阿思海姆对这个徽饰的感受，是因为他的感受与我们对太极图的感受极为相近（太极图具有旋转、动态的造型，阴阳两部分相互独立、相互配合、相互渗透，并组成了一个严密而又不可分割的整

体，它也是一种中心对称的图形）。但是两个图案却一方一圆，方的稳重，圆的灵活，它们都有不可动摇的自信力、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总之，一个完美的标志符号，会给人们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并且悄悄地引导着人们朝向某个预定的范围去进行思考。

不过，在实际工作中，商标的设计还要受到许多其他条件或因素的限制，如图案的禁忌。意大利人将菊花视为国花，法国人则认为菊花不吉祥，拉丁美洲一些地区则把菊花当成妖花，因此在商标设计中最好慎用菊花图案。又如，保加利亚以玫瑰花为国花，而印度及部分西欧国家则用玫瑰花作悼念品；中国将熊猫视为国宝，伊斯兰国家不仅忌猪而且忌熊猫，非洲人也讨厌熊猫。此外，西方许多人都禁忌黑色的猫，北非禁忌狗，法国人禁忌核桃，阿拉伯人禁忌黄色。在设计商标时则要根据商品的销售地区，选择讨当地消费者喜欢的图案，当然从长远角度考虑最好选择“中性”图案，以便长时期适用于各地区。

另外，某些国家的商标法规定，用姓氏名称作为商标，要征得本人同意，如该人死去不久，则要征得其法定代表机构或代理人的同意。我国有些商标所附的英文字母，因为恰巧与外国的姓氏相同或相近，结果不能够在该国注册商标。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英国人用“山羊”比喻“不正经的男人”，我国出口到英国的山羊牌闹钟，英国的家庭主妇见了就恶心；我国的“芳芳” 牌化妆品，因“芳”字的汉语拼音为 Fang，在英文里是“毒蛇的牙齿、狼牙、狗牙”的意思，当地记者写文章评论说“这种商标用在小儿爽身粉上，使人感到恐怖”。显然，这是因为设计者忽略了同一种图案符号在不同人眼里有着不同的含意，结果触犯了当地的禁忌，使商品造成积压甚至被退货。一个小小的疏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关于各种标志符号，有兴趣的人可以参阅曲渊主编的《世界标志艺术大观》一书。该书收集了 3000 多种标志图案，分为 60 种类型，如人体型标志、动物型标志、植物型标志、自然型标志、建筑型标志、物品型标志、几何图案型标志、汉字型标志、符号型标志、数字型标志，以及各种字母型标志。缺憾的是没有注明标志的出处及用途，也没有进行具体的分析，这样便无法使人真正理解其含意或成功之处。

我国《航空知识》杂志曾连续用很多期来介绍世界各国航空公司的标志和各国空军机徽的标志，其图案造型亦有欣赏价值。事实上，许多人都像收集邮票一样收藏各种标志图案，随着我国商品的出口增多，外国收藏家对中国的各种标志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例如联邦德国的啤酒商标收藏家协会就曾举办过“中国啤酒商标数量评比大奖赛”。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到处可见形形色色的符号，例如，人民币元使用

￥，英镑符号为￡，加纳货币塞地简写为￠，澳大利亚元简写为＄A，苏联卢布简写为 Rub.，法国法郎简写为 Fr，美元简写为 US■，港币简写为 HK＄。又如，在足球比赛中，裁判员使用黄牌、红牌警告或处罚犯规的运动员；在篮球比赛中，裁判员使用多种手势符号来表示运动员犯规的性质及处理方法，常用的有表示带球跑、非法运球、侵人犯规、拉人、撞人、推人、非法用手的手势符号，以及示意需登记的暂停、跳球等手势符号。这些手势符号既明显又明确，而且克服了语言障碍（比赛中掷硬币猜先的方法，也是一种符号的运用）。

由于这些符号是如此之多，我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一一例举。不过，我

们认为有必要介绍《信使》杂志 1986 年第 10 期上的一幅图。它采用标志型

或图案符号型，描述了世界若发生 50 亿吨级核大战（只占 1982 年世界核武器库的三分之一）的后果，大体有直接辐射、爆炸热浪、冲击波、尘烟、放射性尘埃、城市森林失火及烟灰、臭氧层破坏、不见天日的核冬天、水污染、土壤破坏、毁坏植被、光合作用停止、有机物死亡增加、死亡有机物的腐败、二氧化碳增加、温室效应导致两极冰山融化、热带地区沙漠化、生物圈恶化、食物链遭到污染、处处闹饥荒、世界人口减少，最后是人类倒退到使用新石器时代的技术，才能勉强维持生存。

当然，我们并不是仅仅出于对该图使用形象符号的成功才介绍这幅图的。事实上，笔者写到这里，一下子便陷入沉郁的心情之中，即将脱稿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因为，核武器爆炸的火光及典型的蘑菇云，已经成为一种符号，它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而它的目的或作用则是为人类送终。

我们不能够理解⋯⋯

当人类第一次举起火把的时候，他们用“火”这个符号向地球上所有的其他生物宣告：人类从此脱颖而出，只有人类才有勇气有能力与火为伴，并借助火的力量开辟出崭新的生活，时间的流逝证明了这个庄严的宣告。

但是，玩火者必自焚！难道这句话也适用于人类本身吗？事实上，人类正在玩三把火。第一把火可以用盛大运动会的火炬来象征，它表示人类在火的照耀下，在理智的指导下，遵守着公正、和平的原则，去充分展现自己的体能、智能，不断创造前所未有的水平。

第二把火可以用航天助推火箭喷射出的巨大强有力的火气流来代表。它表示人类在火的帮助下，可以摆脱地球母亲的怀抱，进入更广阔的宇宙空间，或者说它的出现象征着人类进入了成熟期。

第三把火可用以核武器的爆炸火光来代表（包括科威特的数百口燃烧的油井）。这是一个不祥的信号。当没有其他生物能够与人类相抗衡之后，人类便开始与自己作对。随着人类“玩火”的本领逐渐提高，这种与自己作对的水平也逐渐提高，并达到了可以随时彻底地同归于尽的水平。也许人类是幸运的，因为希特勒早生了三四十年，或者说核武器晚出现了三四十年（实际上仅差一二年，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的核武器尚未达到毁灭人类的程度），因此人类已经逃过了一场核大战的浩劫。但是，谁能保证不出现第二个希特勒式的人物呢？我们实在不愿意考虑这种可能性，即第二个希特勒式的人物已经诞生了！

因此，当我们环视生活中的各种神妙的符号的时候，不能单纯乐观地欣赏这些人类的创造，因为它们可以反作用于人类的社会。当人类的智慧被愚蠢地使用时，它们将变成魔鬼的火焰，使地球变成恐怖的炼狱。

大自然经过 200 亿年的演变，终于造就出今天的人类。人类的下一步究竟要走向何处？这是每一个人都要正视和回答的问题。我们在本书第一章曾说过，符号是生物对外界结构的反应。因此，要回答上述问题，还需要深入地探讨宇宙的结构、地球的结构、生物的结构、人类的结构。当我们搞清楚这些大大小小、一层套一层的种种结构之后，或许有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让我们睁大眼睛，注视着人类如何继续玩这三把火，并尽自己的力量为前两把火添柴，对第三把火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