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第一个⋯⋯

浙江杭州二中吴悦连日的小雨终于止住了。五月的太阳不客气地赶走了春神。一连三天，

气温都高达 35℃，顽劣的汗水不听话地吞噬着我们的精力。裤子和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

我拖着浑身酸疼的身体回到家。 “怎么还不穿裙子？”妈妈对着我汗津津的衬衫发问。“怎么还不穿裙子？”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下课了，女孩子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讨论演说发牢骚。

吴晓艳叫得最尖：“老天爷发神经了，才五月就热得要死，只得天天受被子贴烧饼的苦！”

冯彬更是哇哇乱叫：“谁叫这儿是重点中学重点班个个是好学生，谁肯第一个穿裙子，不说你爱出风头才怪呢！”

江晓玫不冷不热地插进一句：“光叫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出这个风头呗！”大家都蔫了。

唉，谁肯带这个头呢？老师会用斜眼看你，同学会拿白眼翻你，自己也只能低头瞧自己，这个风头出不起呀！

六月来了。

气温骤然增至 38℃，男孩子们已经陆续穿起笔挺的西装短裤，别班也是裙摆摇曳，可是咱们班⋯⋯

“嗨，四班那批女孩，还真有两下子！” “都 90 年代了，还向孔老二学习！真是！” 本班的男孩子也迷惑不解： “她们是耐温砖？”

可是还没有第一个，唉，第一个！ 四

裙子在大衣橱里可怜巴巴地挂着，每天回到家，我都要挑出一件穿上， 在镜子前旋转、摆弄，独个儿欣赏⋯⋯但没几分钟，又得原封不动挂回去！ 实在对不起，我没这个胆量。

时近六月中旬，长裤子实在穿不住了，可是⋯⋯

最最机灵的江晓玫召集全班女同胞开会，会议于放学后在“风光旖旎” 的饭厅里举行（那儿实在是块风水宝地），最后终于形成“决议”：明天早晨七点整，全体女同胞在湖滨路 7 号江晓玫家门口集合，到时大家必须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最可爱的袜子，更别忘了带上一个最动人的微笑⋯⋯

五

第二天早晨，由江晓玫带头，女同胞排成二路纵队，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跨进校门，超短裙、背带裙、工装裙、淑女裙⋯⋯各种各样的裙子在微风中摇曳。在我们身后留下了一双双惊讶的眼睛，班主任那断了腿的眼镜差点没掉下来⋯⋯

我们从容入座，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