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众志成城

美帝穷途再较量，两栖登陆寄厚望； 中朝战友防登陆，众志成城若金汤。

话说美国侵略者在战场和谈判桌上连连受挫后，百般无奈，又进行战争恫吓。妄想挥舞原子弹讹诈，又慑于世界舆论的压力；剩下的只有利用海空优势，从志愿军和人民军侧后登陆这一张王牌了。此时，朝鲜战局仍处于对峙状态，停战谈判也因美方的破坏而陷于僵局。战争是停下来还是继续扩大， 正处于转折关头。交战双方为了争取或保持战争主动权，均在进行新的筹划。

战争的旷日持久，对美国愈来愈不利。到 1952 年 10 月，在两年多的侵

朝战争中，美国已损失兵员 31 万多人，直接用于战争的军费开支达 150 亿美

元，间接用于战争的费用达 800 亿美元。沉重的战争负担和巨大的伤亡，引起美国人民的强烈不满。要求尽快结束朝鲜战争的呼声日益高涨。

特别是美国的七个陆军主力师长期陷于朝鲜战争的泥沼中，影响了它的全球战略格局，使美国当局忧心忡忡。英、法等国长期被美帝国主义绑在侵朝战车上，劳民伤财，严重地损害了其自身利益，也在极力设法摆脱美国的羁绊，渴望早日结束朝鲜战争。战争使美国内外交困，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统治集团不得不谋求尽快结束朝鲜战争的新途径。

但是，在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对于如何结束朝鲜战争，意见纷纭。有的主张在战俘问题上寻求妥协，早日实现停战；有的主张加快扩编南朝鲜军队， 使美国逐渐从朝鲜战争中脱身；甚至有人叫嚷，继续增调部队，不惜冒扩大战争的风险，以大规模的军事进攻、甚至不惜使用原子弹来赢得战争。

新当选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对朝鲜战局的前景十分关注。为了实现自己的竟选诺言，1952 年 12 月 2 日至 5 日，皆同准备在新内阁担任国防部长的查尔斯·威尔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雷德利、太平洋战区司令阿瑟·雷德福等到朝鲜前线，与侵朝美军高级将领克拉克、范佛里特和南朝鲜总统李承晚等人举行了一系列会议，并视察了美陆战第一师、美第二师、英联邦师、南朝鲜首都师和第一师等。

艾森豪威尔在回国途中，12 月 8 日在威克岛附近的重巡洋舰“海伦娜号” 上停留时，又同他新任命的国务卿杜勒斯、财政部长汉弗莱、内政部长麦凯等举行会议。据艾森豪威尔在回忆录中透露，在上述会议和磋商中，“战地指挥官们同意，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谈判还不成功，我们（指美国）唯一的办法最后只能是不顾一切危险全力发动一场进攻”。他的结论是：“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一条固定不变的战线上，继续承受着看不到任何结果的伤亡。小山丘上的小规模进攻是不可能结束这场战争的⋯⋯我们不能容忍朝鲜冲突无限期地继续下去。”

随着美国新当选总统上台之日临近，美国统治集团内部扩大战争的议论更是甚嚣尘上。美国共和党的麦克阿瑟、罗伯特·塔夫脱、约瑟夫·麦卡锡等人，叫嚷要“在共和党取得政权后，全力打赢这场战争”。新任国务卿杜勒斯甚至主张集中力量对付中国，美国军界则提出了各种扩大战争的实施方案。他们认为，面对志愿军和人民军甚为坚固的正面阵地，要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进攻，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利用海、空军优势，在朝鲜东西海岸实施两栖登陆，配合正面进攻。

据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雷德利在他的回忆录中透露，当时“联合

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将军曾组成专门小组，制定了实施计划——《8—52 作战计划》。这个计划的要点是通过陆、海、空三军大规模的全面攻势，推进至元山一平壤一线。其中包括地面部队合围性攻击、大规模两栖登陆和从空中、海上对中国境内的目标实施袭击。

美军为了实施这一计划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际准备，如频繁进行登陆作战和空降作战演习，派遣大批特务潜入志愿军和人民军后方刺探东西海岸情报等。与此同时，还新建了南朝鲜第十二、第十五两个步兵师、6 个独立团， 28 个炮兵营，并将新建的两个师于 1952 年底投入第一线作战。

对于艾森豪威尔上台前后敌人的战争叫嚣和进行大规模军事冒险的可能性，特别是在我侧后实施两栖登陆的可能性，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极为重视。1952 年 12 月 16 日，毛泽东在签署的《关于朝鲜战局的分析和应采取的方针》这一文件中指出：“朝鲜战局，由于停战谈判已告停顿，而美军在朝鲜的损失还没有达到它非罢手不可的程度，估计今后一定时期内（假定为一年），会趋向于激烈化，艾森豪威尔正为其上台后的朝鲜军事行动作准备。单就朝鲜战场的军事行动做估计，敌人从正面向我较坚固的纵深工事施行攻击的可能，不如向我后方两侧进行登陆作战的可能性大。”

“我如能坚守北朝鲜东西海岸，使敌人登陆计划失败，并以正面战线的战术出击作配合，给敌人以更多更大的杀伤，那么朝鲜战局就能更加稳定， 而向着更加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文件要求，“为预防敌人登陆和提早发动进攻，我军必须继续积极进行各项准备工作，尽一切力量来赢得战争的胜利。”

在这之前，1952 年 11 月 23 日，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副主席彭德怀，电告志愿军负责人立即着手反登陆的准备工作，以预防来春敌人从我翼侧登陆，配合正面进攻。12 月上旬，毛泽东主席在接见志愿军代司令员和政治委员邓华时，又进一步强调：“志愿军应从肯定敌人登陆，肯定敌人要从西海岸登陆，肯定敌人在清川江至汉川江间登陆这一基点出发，来确定我之行动方针。”

为了粉碎敌之登陆计划，1952 年 12 月 20 日，中共中央又给中国人民志愿军党委，下达了进一步的全面指示。这个《中央关于准备一切必要条件坚决粉碎敌人登陆冒险的指示》，是由毛泽东起草，经中央负责人讨论后签发的。全文如下：

志愿军党委各同志并告东北局、东北军区、军委各部门首长：

关于准备一切必要条件，坚决粉碎敌人登陆冒险，争取战争更大胜利的指示。

（一）根据种种情况（艾森豪威尔登台，谈判的中断，联合国通过印度提案），判断敌人有从我侧后海岸线特别是西海岸汉川江、清川江、鸭绿江一线，以七个师左右兵力举行冒险登陆进攻的充分可能。

（二）我志愿军协同朝鲜人民军有坚决粉碎敌人登陆进攻、争取战争更大胜利的任务。

（三）为此目的，我军必须：

（甲）尽一切可能的力量去极大地增强海岸及其纵深的坚固防御工事； 同时增强三八线正面的纵深防御工事以为配合。

（乙）在对我侧后威胁最大的海岸线及其纵深部署充分的兵力和火力， 保证粉碎敌人从海上的进攻及其大量空降部队的进攻。在其他可能遭受敌人

登陆进攻的地区（通川元山地区，瓮津半岛地区，镇南浦汉川江地区及咸兴以东地区）则部署可能有的兵力和火力，同样要用其全力争取粉碎敌人的进攻。

（丙）坚决地迅速地采取加修新铁路线，改善旧铁路线（满浦球场间）， 加宽许多公路线，加设仓库场站以及预先运储大量粮弹物资等项措施，保证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我正面侧面全军（包括人民军）的运输畅通，供应不缺。

（丁）我正面各军过去作战成绩很大，在 1953 年应争取更大的成绩，消灭更多的敌人。

（戊）政治工作保证全军指战员都具有粉碎敌人进攻争取更大胜利的坚强斗志和高昂士气。

（己）特别注意从目前起到 1953 年 4 月这一段时间内的准备工作，这是战胜敌人的关键所在。

（庚）以代理司令员和政治委员邓华同志兼任西海岸指挥部司令员和政治委员，以梁兴初同志为西海指副司令员，西岸海指的其他干部应予加强。

（四）两年多以来，我志愿军协同朝鲜人民军，在对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军的英勇顽强的战斗中，取得了伟大的辉煌的胜利，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底子，克服了很多困难，积蓄了丰富的经验。美帝国主义采用了很多办法和我们斗争，没有一样不遭到失败。现在剩下从我侧后冒险登陆的一手，它想用这一手来打击我们。只要我们能把它这一手打下去，使它的冒险归于失败， 它的最后失败的局面就确定下来了。中央坚决相信我志愿军协同朝鲜人民军是能够粉碎敌人的冒险计划的。希望同志们小心谨慎，坚忍沉着，动员全力， 争取时间，完成一切对敌登陆作战的准备工作，只要准备好了，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中共中央一九五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为了认真贯彻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的指示，中国人民志愿军党委，于1952 年 12 月 17 日至 21 日，先后召开了志愿军党委扩大会议和军以上干部会议，会议认真研究了如何加强反登陆作战准备问题，决定在“持久作战、积极防御”方针指导下，以反登陆作战准备作为 1953 年的首要任务，以最大的决心和努力，来加强两翼海防，特别是西海岸的防御。坚决不准敌人登陆， 敌人登上来要坚决消灭它，绝对不准敌人在我侧后建立一条战线。正面部队则一面准备粉碎敌人的进攻，一面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不断地杀伤消耗敌人，以抓住敌人，破坏其登陆计划。

西海岸部队联合指挥部作了大的调整与充实。根据中央指示，井同朝方商定，以邓华兼任西海岸指挥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副司令是梁兴初、方虎山（朝方）、吴信泉，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由杜平兼任，参谋长由志愿军司令部副参谋长王政柱兼任。指挥部内还设立了空军前方指挥所、海军作战办公室、炮兵主任办公室、装甲兵第二指挥所。志愿军总部的工作由杨得志副司令员主持。东海岸指挥部由第三兵团兼任，以王近山、金雄（朝方） 任副司令员，杜义德任副政治委员。

反登陆作战的兵力部署，确定以一部分兵力组成具有一定纵深的海岸防御，坚决阻敌登陆，并力求歼敌于海上或滩头；而以主力位于纵深机动位置， 一面准备歼灭敌之空降部队，一面待一线部队将进攻之敌消耗到一定程度之后与敌决战，进行战役反击，最后歼灭敌人。12 月 23 日，志愿军总部下达

了《粉碎敌登陆进攻部署》的命令。从此，全军展开了以思想动员、部署调整、工事构筑、物资储备以及战备训练为主要内容的规模巨大的反登陆作战准备。

为了加强我军反登陆作战力量，中央军委又调第一、第十六、第二十一、第五十四军和改装的第三十三师先后入朝，坦克第一师也再次入朝。此时， 在朝鲜作战的志愿军部队已有 19 个军，共 135 万人，兵力空前雄厚。其中担

任西海岸防御的有 6 个军，担任东海岸防御的有两个军，担任正面防御的有

4 个军。担任东西海岸防御的几个军，如东海岸的第十五、第十二军，西海岸的第五十、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军，都是在朝鲜经过战斗锻炼， 实战经验比较丰富的部队。

就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加紧准备反登陆期间，1953 年 1 月 20 日，新当选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正式上台。2 月 2 日，他发表“国情咨文”，极力鼓吹美国的全球侵略扩张政策。在朝鲜问题上，他宣称“自由世界不能无限期地处于瘫痪的紧张状态中”，而要采取所谓“新的、积极的外交政策”。他按照自己的逻辑宣布：“我现在下令第七舰队不能再用来保卫共产党中国了。”其实质就是要唆使台湾国民党军队对中国大陆东南沿海地区进行登陆进攻，以配合美国在朝鲜的军事冒险。

针对艾森豪威尔的战争叫嚣，1953 年 2 月 7 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四次会议上，号召全国人民要加强抗美援朝斗争。他说：“由于美帝国主义坚持扣留中朝战俘，破坏停战谈判，并且妄图扩大侵朝战争，所以，抗美援朝的斗争必须继续加强。”

“我们是要和平的，但是，”毛泽东强调指出，“只要美帝国主义一天不放弃它那蛮横无理的要求和扩大侵略的阴谋，中国人民的庆心就是只有同朝鲜人民一起，一直战斗下去。这不是因为我们好战，我们愿意立即停战， 剩下的问题待将来去解决。但美帝国主义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好罢，就打下去，美帝国主义愿意打多少年，我们也就准备跟它打多少年，一直打到美帝国主义愿意罢手的时候为止，一直打到中朝人民完全胜利的时候为止。”

毛泽东主席的讲话，有力地鼓舞了志愿军全体指战员的斗志。在反登陆作战准备工作中，大规模地构筑工事是最为艰难的。按照预定计划，必须在1953 年 3 月底以前，在东西海岸构成 10 公里纵深的坚固防御地带。而当时

正值严冬季节，天寒地冻，冰厚雪深，气温一般在零下 20 摄氏度至零下 30

摄氏度，冻土层达 1 公尺左右。志愿军平均每天有 50 万人参加施工。广大指战员都以忘我的劳动，昼夜突击施工，想尽各种办法完成任务。施工用的炸药缺乏，就拆卸敌人投掷的未爆炸的炸弹挖取；没有工具，就利用炮弹皮等废铁自行制造。仅据西海岸第一线三个军的统计，挖取炸药 10600 公斤，自

制工具 9000 余件。

在中朝两国人民的大力支援下，志愿军指战员经过四个月的艰苦努力， 到 1953 年 4 月底，圆满地完成了建筑工事的任务。在东西海岸设置了纵深

10 公里的两道防御地带，动用人工 6000 多万个，挖掘坑道 8090 条，总长 720

公里，相当于从朝鲜永兴到釜山凿了一条石质隧道；挖堑壕、交通壕 3100

余公里；构筑了 605 个永备水泥工事及大量的火器掩体。这样，在东西海岸

和正面 1100 多公里的弧形防线上，形成了以坑道和钢筋水泥工事为骨干的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

与此同时，志愿军铁道兵和工程部队对北朝鲜的交通网路进行了改造和

完善。新建铁路龟城至德川段、价川至殷山段子 4 月中旬先后通车，使朝鲜

北部三大铁路干线联为一体，并在原有铁路线上新建便桥 35 座，迂回线路 4

处。到 3 月底，新建和加宽公路 566 公里，架设公路桥 47 座。志愿军和人民军交通运输困难的局面有了很大的改善。物资储备也有了很大的增长，到1953 年 2 月底，物资囤运任务已超额完成，囤积弹药达 1238000 多吨，粮食

2.5 亿公斤，可供全军食用 8 个半月。

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进行反登陆作战准备期间，侵朝美军为了再次试探我正面防御的稳定性，曾于 1 月 25 日在侵朝美军总司令克拉克亲自授意下，策划了一次所谓空军、坦克、炮兵和步兵协同作战试验的进攻。以美第七师 1 个加强营，在 8 个炮兵营、1 个坦克营和 1 个战斗轰炸机联队支援下，猛攻志愿军第二十三军第二○一团一个排防守的芝山洞南侧高地（敌称之为“丁字山”）。一天之内敌共向我昨地发射各种炮弹近 17 万发，投掷

炸弹 22 万多磅。

美军在进攻时，还邀集了大批高级军官和记者观战。志愿军守各部队依托坑道工事，英勇沉着地抗击敌军，以伤亡仅 11 人的代价，彻底粉碎了敌人

的进攻，牢牢守住了阵地，歼敌 150 余人。这次战斗，在美国国会议员中引起了极大骚动，纷纷谴责与质问美国军方：这次进攻是正当的军事行动，还是给高级宾客表演的角斗士比赛？就这样，在一片责骂声中，克拉克的协同作战试验不得不狼狈收场。

在进行反登陆作战准备期间，中国志愿军的作战方针是：如敌人来攻， 则坚守阵地，给敌人大量杀伤；如敌人不攻，则选敌弱点，以“小吃狠打、逐点攻歼”的战法，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以便拖住敌人，粉碎它的登陆企图。整个反登陆战备期间，志愿军正面部队先后进行大小战斗 760 余次，共

歼敌 5 万余人，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侵略气焰。

尽管克拉克制定了《8—52 作战计划》；尽管艾森豪威尔疯狂叫嚷：如果战俘遣返问题的谈判不能按美方要求达成协议，“美国将不再受世界上任何君子协定的限制，不再为战争限制在朝鲜半岛而负责”。但是，志愿军和人民军在东西海岸大规模构筑工事，全线兵力部署的调整，有生力量和大批作战物资源源运入朝鲜战场，为美国当局所密切注视。敌人见情况不妙，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美国中央情报局提出的情报预测中估计：“目前在北朝鲜的部队，大约有 19 个中国军和 5 个北朝鲜军团。其中大约有 30 万人被部署在可能发生登陆作战的海岸地区，可立即投入海岸地区的作战。”同时指出，“一旦联合国军按计划在朝鲜发动进攻，中国军队将展开最大限度的地面防御来抗拒联合国军的进攻并实施坚决的反击。”

“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将军也认为：“志愿军沿海滩的防御体系和前线的防御体系一样，纵深的距离甚长，并且它的效力大部分依靠地下设施。但是，除开地下工事外，还有一道道的明壕从滩头向后分布，因此，任何从海上攻击的部队，一旦他们在岸上获得立足点，即被迫去攻击一道又一道的战壕。雷区到处都是。大部分稻田地区被水淹没，使它们变成战车的大陷阱， 使我们的装备在泥淖中进退两难。”

中朝军队大规模的反登陆作战准备，是对美军企图进行登陆冒险的有力打击。于是，在正面攻不动，两翼又面临森严壁垒的情况下，美国当局被迫又回到停战谈判桌上来。2 月 10 日，美第八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离任回国，

遗职由美陆军副参谋长马克斯韦尔·泰勒中将接替。

1953 年 2 月 22 日，侵朝美军总司令克拉克致函我方，提议在停战前先行交换伤病战俘，试图以此为转机恢复停战谈判。3 月 28 日，中、朝同意了美方这一建议，并提议立即恢复停战谈判。随后，中、朝两国政府又发表声明，提出了解决战俘问题的新方案，建议：“谈判双方应保证在停战后立即遣返其所收容的一切坚持遇返的战俘，而将其余战俘转交中立国，以保证对他们的遣返问题的公正解决。”这一方案得到了世界人民的支持和英法等国的赞同，美国政府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同意以我方建议为基础，恢复战俘问题的谈判。从此，中断了六个月之久的停战谈判重新恢复。

一些军事评论家认为，反登陆作战准备，是志愿军和人民军在战争相持局面下的一个重大战略行动。其时间之长，规模之大，远胜于任何一次战役准备；其重要意义也不亚于任何一次战役。反登陆作战准备的胜利完成，使志愿军和人民军东西两翼海防和正面防御更加稳定和完善，不仅兵力雄厚， 实力增强，阵地更为巩固，而且后方供应和交通运输亦远胜于入朝作战以来任何一个时期。这样，就迫使美方不得不放弃登陆进攻的企图，同中、朝恢复停战谈判，从而为尔后朝鲜停战的实现铺平了道路。

正如毛泽东主席所说的：“我们有了准备，敌人就不敢来，即使来了， 我们也不怕。艾森豪威尔现在是骑虎难下，欲打力不从心，欲和于心不甘，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让现状拖下去，拖到美国愿意妥协并由他采取行动为止。”

欲知朝鲜战局下一步如何发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