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胜利反击

炮声隆隆军号急,大军反攻举红旗; 英雄奋勇驱虎豹,横扫顽敌如卷席。

坚守上甘岭的英雄们开始反击了。

1952 年 10 月 30 日晚上,时针指向 22 时,密布在五圣山方圆十几里山谷中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大炮,突然咆哮起来。一道道炮弹的红光,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漆黑的夜色,呼啸着扑向敌阵。

在炮火掩护下,我坑道部队的 3 个连首先对敌发起冲击,接着,坑道外

第十五军四十五师的 5 个连,和第二十九师的两个连迅速投入战斗,对敌实

施两面夹击。经 5 小时激战,全歼守敌 4 个连,并打退敌 1 个营兵力的多次反扑。到 31 日晨,除了一个班的阵地外,597·9 高地所有阵地为我收复。 10 月 31 日至 11 月 3 日,敌又先后以南朝鲜第九师 1 个团。美第七师 3

个营、美空降第一八九团及埃塞俄比亚营投入战斗,每天以 1 至两个多团的兵力,在航空兵和炮兵的猛烈火力支援下,进行连续反扑。

  1. 月 1 日晚,预备队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九十一团投入战斗,并增调了 9

个炮兵连参战。是日,共歼敌 1500 余人。

到了反击的第二天,11 月 2 日凌晨,敌人又对上甘岭阵地实施猛烈炮击达 4 小时之久,发射炮弹 15 万余发,并出动飞机 100 余架次,投弹 100 余枚。然后集中了 5 个营的兵力,多梯次地向 597·9 高地攻击 40 余次,曾一度突入阵地。志愿军防守部队第十二军第九十一团和第十五军第八十六团各一个连,顽强机智作战,在炮兵火力的支援下将敌击退,毙伤敌 1500 余人,自己

仅伤亡 190 余人。

在反击战中,志愿军炮兵打得很出色,但也非常艰苦。当时,坑道外边寒凤呼啸,温度降到零下二十六八度,但在炮兵工事里,我们的炮兵战士却汗流浃背,特别是装填手,光着膀子还大汗淋漓,帽子一拿下来,脑袋就像蒸笼一样冒着热气,炮筒打红了,炮身发烫。装填手的手被炮筒烫起了泡, 就用胳膊夹着炮弹往里送。为准确地配合坑道部队消灭敌人,他们还派出步话机战士到前沿坑道指示射击目标。

由于连续作战,炮兵战士极其疲劳。战斗间隙,有的炮手靠着发烫的炮身就睡着了,连敌人打在工事旁边炮弹的爆炸声,也不能震醒他们。可是, 当指挥所传来命令时,他们又迅即扑上炮位。他们密切注意步兵的呼唤,随时随地以猛烈的炮火给予配合。由于观察的准确,射击的及时,前后配合的默契,击毁了一个个敌炮阵地和坦克群。炮兵们的准确射击,不断赢得战场上一阵阵的欢呼声。

在炮兵的支援下,步兵们的战斗也非常出色。就在 11 月 2 日那天,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九十一团第八连第四班,在纵深炮火的有力支援下,机动灵活地作战,以轻伤 3 人的代价,打退敌人一个排到两个多连的 7 次攻击,歼敌

400 余人,创造了小兵群作战的范例。

11 月 5 日,志愿军总部收到三兵团副司令王近山、副政委杜义德和参谋长王蕴瑞发来的《关于对五圣山作战部署》的报告。根据新的情况和敌我态势,他们对巩固 597·9 高地和夺回 537·7 高地北山作战作了重新部署。决定将十二军三十一师的三个团全部投入该两高地作战;第三十四师两个团为预备队;第十五军的四十五师除炮兵、通信、后勤保障部队外,撤出战斗进

行休整。为便于指挥,由第十二军副军长李德生在德山舰组织五圣山战斗指挥所,统一指挥各参战部队;由炮兵第七师师长颜伏组织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配属的炮兵。

他们在战术指导上确定:“我反击成功之后,除主峰基点必守之外,应该是不可不守,不可全守,即有利则守,无利则收。阵地被敌占去之后,我应准备好了再反。我准备不好则不勉强反,即有机会则反,无机会则创造条件。”对坑道内外的利用、大小反击的结合,都进行了明确的规定,并讲道: “我之一切战术手段均不要形成规律,以造成敌之紧张慌乱,我之战机就会越多。”还强调要发挥各级指挥员的机动性,保持战术上的主动。

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和中央军委都肯定了这一部署。中央军委在复电中并指出:“此次五圣山附近的作战,已发展为战役的规模,并取得巨大胜利, 望你们鼓励该军,坚决作战,为争取全胜而奋斗。”志愿军司令部及时将中央军委复电转告第三兵团,同时要求他们:“鼓励十五军与十二军参战部队及配合作战之特种兵部队,坚决作战,为争取全胜,恢复和巩固全部阵地, 再予敌以更大的杀伤而奋斗。”

就在志愿军总部收到第三兵团《关于对五圣山作战部署》报告那天,五圣山战斗更趋激烈。“联合国军”连续以优势兵力对 597·9 高地展开猛烈攻击。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九十三团一个营投入战斗,同第九十一团共同粉碎了敌人多次攻击,在反复争夺中,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在 11 月 5 日的作战中,第九十一团第五连新战士胡修道,在班长李锋带领下,和另一位搬运弹药的战士滕土生防守一处阵地。

200 多个敌人蜂拥向他们三人冲来。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胡修道奋力地投出几根爆破筒,班长也打出了几个手雷,炸倒了七八十个敌人,其余敌人连滚带爬地逃下山去。

不久,班长被调往他处。胡修道和滕土生冒着密集炮火,又打退了小股敌人的多次冲击。这时,成群的敌人快要爬上右侧不远的另一处阵地,情况十分危急,胡修道果断地带着手榴弹冲去支援,打退了敌人。在滕土生负了重伤,又有敌人约两个营向山上扑来时,胡修道独自一人坚持战斗,拼命地把手榴弹、手雷一个接一个地向敌群中投去,终于将敌人打退。胡修道在连续战斗中,打退了敌人 41 次冲击,歼敌 280 余人。胡修道荣立特等功,获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固守在上甘岭阵地上的志愿军部队,以决定性的反击夺回 597.9 高地

后,连续 7 天挫败了“联合国军”5 个团又两个营的轮番反扑,歼敌 6000 余人,巩固了阵地。美联社战地记者报道说:“在金化攻势中,联军牺牲的人数已使联军的司令官震惊了。”“联军在三角形山(指 597·9 高地)是被打败了。”“联合国军”在 597·9 高地失败后,企图集中力量固守 537·7 高地北山表面阵地,急调南朝鲜第九师接替伤亡惨重的南朝鲜第二师,增加火炮,加修工事。

11 月 11 日 6 时,志愿军第三十一师九十二团的两个连,在山炮、野炮、

榴弹炮 70 门、迫击炮 20 门和火箭炮 24 门的直接支援下,分两路发起冲击。激战到 17 时,夺回 537·7 高地北山阵地,全歼守敌。与此同时,为配合九十二团的反击作战,志愿军第三十一师还以九十三团一部收复了我原放弃的597·9 高地的一个阵地。11 月 12 日,敌以 1 个团的兵力向我 537·7 高地北山反扑,经激烈战斗,敌人占去两个山脚的 4 个阵地。此后,敌我双方即在

这两个山脚的阵地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敌人先后投入的兵力在 6 个营以上,并集中了几乎是战役使用的炮火,而且每日以数十架飞机轮番轰炸,投掷大量重磅炸弹。战斗愈来愈艰苦激烈。第九十二团在 4 天激战中,反击 20

余次,击退敌人近百次冲击,杀伤敌人 2900 余人。

18 日后,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三十四师第一○六团投入战斗。由于双方均以密集炮火猛烈轰击,537·7 高地北山表面工事全被摧毁,因而增加了反击后巩固阵地的困难。第一○六团在极困难的条件下,首先以小分队在纵深强大炮火支援下,在前沿阵地上与敌人进行争夺,掩护主力抢修坑道和表面阵地工事,尔后依托坑道,以小兵群战术,继续大量杀伤敌人。激战至 11 月

25 日,第一○六团并击退敌人 50 余次冲击,歼敌 1400 余人,彻底粉碎了敌

人的进攻,巩固了 537.7 高地北山阵地。至此,上甘岭战役遂以志愿军的胜利而告结束。

上甘岭防御战役历时 43 天,敌我双方在 3.7 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区,投入

了 10 万以上的兵力,进行了持久的反复争夺,战斗激烈程度是空前的。特别是炮兵火力密度,按地区面积落弹量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也是少有的。战役中,“联合国军”先后投入的进攻部队有:美第七师,美空降团,南朝鲜第二师和第九师,埃塞俄比亚营,哥伦比亚营,共 11 个团零两个营,在战

役进行中又补充新兵 9000 余人。此外,还有 18 个炮兵营,拥有 105 毫米以

上火炮 300 余门。坦克 170 余辆,出动飞机 3000 余架次,总兵力约 6 万余人。在志愿军方面,先后投入作战的有:第十五军的四十五师、二十五师,

十二军的三十一师及三十四师的一个团,榴弹炮兵第二、第七师,火箭炮兵二○九团,六十军炮兵团,高射炮兵六○一、六一○团各一部,山炮、野炮、榴弹炮共 114 门,火箭炮 24 门,高射炮 47 门,另有工兵二十二团第三营和

担架营,总兵力约 4 万余人。

中外军事家评论,上甘岭战役,兵力、人力之密集,反复争夺之频繁, 战斗之残酷激烈,为世界战争史上所罕见。战役期间,“联合国军”共发射炮弹约 190 万发,飞机投掷炸弹 5000 余枚;最多的一天为炮弹 30 余万发, 炸弹 5OO 余枚。当时一些西方记者报道说:“山被炸低了,坑道被炸断了。” 实非夸张之词。志愿军所坚守的两个高地,土石被炸松一至两米,不仅山上的树木完全炸光了,整个山头上连根草茎也找不到。

这次战役,据不完全统计,我共打退敌人营以上兵力的冲击 25 次,营以

下兵力的冲击 650 次。同时还进行了数十次的反击,最终粉碎了敌人的进攻。此役,共毙伤俘“联合国军”25000 人,击落击伤敌机 270 余架,击毁击伤大口径火炮 61 门,坦克 14 辆。美国新闻界就此报道说:“美军的伤亡率达到一年来的最高点。金化攻势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它所吞食的联合国军军事资源要比任何一次中国军队的总攻势所吞食的都更多。”

“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在他的回忆录《从多瑙河到鸭绿江》中也沮丧他说:“金化攻势发展成为一场残忍的挽回面子的恶性赌博。”“这次作战是失败的。”敌人对我坚不可摧的坑道工事已毫无办法。美国新闻界评论说:“这次战役实际上变成了朝鲜战争中的‘凡尔登’。”“即使用原子弹也不能把狙击兵岭(指 537·7 高地)和爸爸山(指五圣山)的共军部队全部消灭。”

上甘岭战役是对志愿军以坑道为骨干的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的一次严峻考验。战役的胜利,进一步显示了它在朝鲜战场上的巨大作用。同时也为志

愿军坚守防御战术增加了新的内容。志愿军所以能把克拉克的百万发炮弹变成废铁,是因为他们有了以坑道为骨干的阵地工事。

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得志将军说,“我们之所以能够牵着范佛里特的鼻子走,让他在前沿数点上(而不是宽正面)投入众多的兵力、兵器,而在反冲击或与敌反复争夺中大量杀伤敌人,也是因为我军有了以坑道为骨干的坚固阵地。在反复争夺中,只要我能守住坑道,整个阵地就不会丢失,而且还可以使我每一个阵地成为消灭敌人的堡垒。这样,坚守坑道作战便成了我军进行坚守防御的一个新的战术课题。上甘岭战役为此提供了极其宝贵的经验。”上甘岭战役中,志愿军各参战部队的配合是相当密切的。战役的胜利可

以说是团结战斗、协同作战的胜利。上甘岭地区打响之后,全线各军配合得十分密切。步兵发起冲击,炮兵予以掩护,而炮兵射击,步兵又主动给指示目标;阵地上弹药大量消耗,运输部队昼夜兼程源源不断地供应;路和桥被敌炮火封锁,飞机轰炸,工兵部队就冒着纷飞的炸弹抢修桥梁、道路,高射炮兵日夜监视敌机,保证运输线路的畅通⋯⋯所有这些努力,演奏了一部震惊世界的、有声有色的反击侵略战争的协奏曲。

谈到上甘岭战役的胜利,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舍生忘死的英雄们。当时志愿军虽然有坑道工事,炮火也有所加强,可是在火力上和技术上仍不能与美军相比。因为战场狭窄,志愿军无法有效地发挥数量上的优势,作战中我方对敌人的主要优势,还在于战术的灵活和指战员不畏牺牲的精神。

战役开始后,第十五军军党委就组织前线部队开展了“一人舍命,十人难挡”的硬骨头活动,在强调与阵地共存亡的基础上,前线部队提出,阵地要存,入也要存,对革命英雄主义有了新的发展,战役中,我表面阵地暂时失守后,敌人终日向坑道口射击、爆破、放毒、投硫磺弹,洞内空气恶浊、缺粮、缺水、缺弹,战士们就是依靠团结奋斗和硬骨头精神,克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困难,最后配合增援部队夺回表面阵地。

在上甘岭反击战中,涌现了许多像黄继光、邱少云和孙占元这样的英雄, 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殉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保卫世界和平的神圣事业。让我们子孙后代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吧!让这种革命英雄主义的爱国精神进一步发扬光大吧!

我们还是先谈谈王万成和朱有光烈士的事迹吧:11 月 2 日,八连在 597·9阵地上,打退了敌人的反扑。当时敌人有两个连,正要爬上他们左侧的阵地。一班战士朱有光、王万成看见了,就抱着两个并联在一起的爆破筒飞奔过去。这时,敌人已先他们爬上了山头,并把信号旗插在阵地上了。他俩一看,情况紧急,便不顾一切,迎着敌人冲了上去。朱有光高声地喊着:“同志们, 立功的机会到了!”王万成也喊着:“同志们,捉俘虏呀!”就像他们同许多战友在一起冲锋一样。他们视死如归,抱着并联的爆破筒,冲入敌群,轰隆一声,敌人纷纷倒地,血肉横飞;余下的几个人吓破了胆,咕咕碌碌滚下山去了。为了保卫祖国,为了伟大的和平事业,他们献出了宝贵的青春生命。他们两个人击溃了敌人两个连,在敌群中拉响了并联的爆破筒,与数十敌人同归于尽,保证了后续部队夺回阵地。

再看看烈士薛志高吧!他生前是志愿军第十五军的一个副班长。

1952 年 11 月 4 日晚,他所在的连参加反击 537·7 高地北山的战斗,他的班参加了突击排。在攻击中,班长牺牲了,他指挥全班继续冲击。他左臂负伤,仍坚持战斗,同战友一块夺回了一个阵地,歼敌 28 名。在向另一阵地

运动时,他的左腿被炮弹炸断,不能行动,看见了双眼被打瞎的本班战士王合良,立即叫王背着他,他给王指路,继续向前冲击。敌人反扑过来,被他们击退。当他只剩下一个手榴弹时,他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栗振林烈士,河南林县人。生前是志愿军第十五军的一名排长。上甘岭战役中,他的排负责反击 537·7 高地北山一个阵地。他指挥全排从侧面冲上山头,以迅速勇猛的动作全歼守敌一个排,接着又扫清与第三排结合部的残敌,共歼敌 80 余人。他们攻上山头时,弹药已经很少。打退敌人两次反扑后, 人员又有伤亡。栗振林虽已数处负伤,仍来回爬行,沉着指挥,突然,潜伏在阵地前的敌人猛扑上来,他拉响最后一颗手雷,与 20 个敌人同归于尽。

刘俊卿烈士,湖南省湘乡县人。

1948 年 10 月参加革命,中国共产党党员。生前是第十五军第一三五团第三营机炮连的一名班长。敌人向 597·9 高地发起进攻,他最先向指挥所报告了敌人开始进攻的情况,并用机枪毙伤敌 70 余人。当坑道被敌人炸毁半

截,他积极组织抢修,保护了 10 多个伤员,不久,敌人再次围攻坑道,他跳出坑道口,用机枪毙伤敌 20 余人。后因子弹打光,10 多个敌人一拥而上, 他冲入敌群,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

农廷秋烈士,广西壮族自治区人,中国共产党党员。生前是志愿军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三团第一连班长。上甘岭战役中,他所在的连反击 537·7 高地北山,他负责掩护步兵冲击,一气夺下三个阵地,并用短促密集火力,击退敌人两次反扑,毙伤敌 70 余人。这时,全连只剩 10 人,干部全部伤亡。他立即把所有人员组成一个班,自任班长,又连续打退敌人三次反扑。最后,为了掩护其他战士转入坑道,他独战敌群,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田立明烈士,湖北省人,青年团员,志愿军第十五军第一三四团的一名

班长。

1952 年 11 月 1 日,他率领全班坚守 597.9 高地的一个阵地,先后击退

敌人 6 次反扑,毙敌 170 余人,后来,阵地上只剩下他一人,好几次被炮弹

爆炸的气浪推倒,被土块石头埋住,但每一次他都挣扎起来继续作战,当 70 多个敌人蜂拥而上时,他拉响爆破筒,与敌人同归于尽。

葛洪臣烈士,河南省临颖县人。生前是志愿军第十五军第一三四团的一名排长。他带领全排配合其他连队反击 537·7 高地北山一个阵地,一举攻下, 并歼敌 20 余人。次日,他又受命坚守主峰阵地,两次身负重伤,坚持不下火线。第三次又腹部中弹,肠子流了出来,但仍继续指挥全排打退敌人两次反扑。最后,他为掩护部队转入坑道,单身拒敌,用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唐治平烈士,四川省宜宾县人,生前是志愿军第十五军第八十六团的一个副班长。

1952 年 11 月 2 日,他们连接受坚守 597·9 高地的任务。当敌人以成排的兵力向坑道进攻时,他用手雷消灭了爬近洞口的敌人。接着又有两个排的敌人冲上来,他用冲锋枪打了几梭子子弹没有抵住,就跳出洞口掩体,扑入敌群,拉响手雷,50 多个敌人被歼灭,他也为人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来自山西省的通讯兵战斗英雄牛保才,1946 年参加革命,中共党员,志愿军第十五军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五团第一营营部的电话班副班长。当敌人正向 537·7 高地北山前沿进攻的时候,营指挥所通往前沿的电话线断了,他立即前去查线。路上他连续负伤,但仍咬牙前进。后来,左大腿又负重伤,仍

艰难地爬着执行任务。当他英勇牺牲时,手里还捏着一个线头,嘴里咬着另一个线头,以自己的身体保证了指挥畅通。这是何等高尚的战斗精神啊!

在上甘岭反击战役中,除了已经壮烈牺牲的功臣、英雄外,各个兵种和各条战线也涌现了大批的活着的战斗英雄和模范。他们在反击战役中为夺取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们的名字和事迹,受到了中朝人民的赞扬和称颂。战斗英雄高良伦,四川剑阁县人,年仅 20 岁,他是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九

十三团的一名战士。在上甘岭战役中,他带领的战斗小组在一个阵地上阻击敌人,先后打退敌人 7 次反扑。最后只剩下他和另一名战士,两人密切协同,

歼敌 246 人,立特等功,荣获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来自陕西省的战斗英雄郝兴文,是志愿军第十二军第九十一团的一名班长。

1952 年 11 月 11 日,他们连开始反击 637·7 高地北山。他带领全班第一个冲上敌人阵地,连续炸毁敌人两个人力点,为部队夺回三个阵地起了很大作用。夺回阵地后,连排干部都负了伤,他主动把全连剩下的 19 人组织起来抢修工事,收集弹药,一直坚守到深夜。

12 日以后,在他的指挥下,又连续打退敌人 16 次反扑,歼敌 500 余人。来自四川南部县的战斗英雄林炳远,中国共产党党员,志愿军第十五军

第八十六团的战士。

1952 年 11 月 1 日,他所在的连反击 597·9 高地。在夺回主要阵地后, 约一个连的敌人在坦克掩护下反扑上来。他迂回到敌侧后,连续投掷手榴弹、手雷将敌击溃。当前进到一个洼地附近时,又发现有两个排的敌人在集结, 他奋勇直入,毙敌 20 余人。在击退敌人的反扑中他不断地进行阵前冲击,大

量杀伤了敌人。在这次战斗中,他共毙伤敌 140 余人。

战斗英雄王彦林,河南省新郑县人,中共党员。他是志愿军第十五军第一三三团的一名班长。他带领全班反击 537·7 高地北山两个阵地,扫除敌人18 个火力点。在坚守阵地时,他两次主动发起冲击,顽强坚守阵地 19 个小

时。创造了全班在战斗中先后歼敌 270 多人、自己毫无伤亡的新纪录。

模范卫生员陈振安,广东省新会县人,中共党员。在上甘岭战役期间, 他先后抢救和护理了 300 多名伤员。当时,不仅没有药,连水都没有。有一次,他挖开石头缝,把一点一滴的水积起来,又用罐头里的油和上棉花燃火, 把冷水烧开给伤员喝。他还把自己棉衣中的棉花用开水消毒作成敷料,并冒着危险捡回敌降落伞,用降落伞的丝帛和带子代替绷带。他就是用这些办法在 10 昼夜的坑道战斗中,减少了伤员的痛苦。

来自朱德元帅家乡的模范运输员许明文,自接受向上甘岭阵地运输粮弹的任务后,就向指导员写了一份决心书。他表示一定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为祖国人民、为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争光,为朝鲜人民复仇!

在战斗激烈进行时,通往前线的运输道路常被敌人的炮火封锁。许明文翻过大山,冒着敌人炮火的轰击,一次次地把祖国人民送来的粮弹,安全地运送到阵地上。每一个黑夜,他都牵着牲口走八九十里路,有时要走 150 多

里,而且每天还要自动扛上两箱炮弹或者一袋 50 斤重的大米。

在一个雨夜里,他牵着一只驮着粮弹的牲口,自己身上还背着两箱迫击炮弹赶往前线。他翻过三座大山,通过四道炮火封锁线。在通过最后一道封锁线时,一发炮弹在他身边四五米处爆炸,他被震昏了,石块和泥土埋住了他半个身体,嘴上汩汩地流着鲜血。当他清醒过来时,他立刻挣扎着爬起来,

又扛起炮弹箱继续前进,终于完成了任务。

在战斗开始后的头 3 天里,他 3 天 3 夜没有休息,许明文背着 60 斤重的

炮弹箱连续运输了 12 次。在 30 天中他共向阵地上运送了 3700 斤粮弹,创造

了徒步运输 1200 华里的新纪录。

上甘岭战役既是一次大规模的坚守阵地的防御战,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打钢铁”、“打后勤”的现代化战役,弹药消耗极大。中国人民志愿军后勤司令员洪学智将军在回忆录中写道:“在 43 天的战役中,共供应各种物资

16000 吨,实消耗 11000 吨,其中仅弹药一项即达 5000 多吨,平均每天 120 吨。战斗紧张时,一个团作战,需要两个团负责运输作战物资。由于敌人炮火密度每公里正面达 299 门,加上大量的航空兵、坦克及火炮,在从前沿到

战术纵深 20 公里的地域内构成了层层火网、火墙,实行昼夜不停严密封锁。火线运输人员把物资运上去,把伤员运下来往往要通过几十道封锁线。”

“在接近坑道时,距敌人只有二三十米,往往三面受敌人地堡群、探照灯的封锁控制。”洪学智继续指出,“我地表阵地被打成一米多深的石粉末, 有的阵地被打断,坑道被打短,以致运输人员经常迷失方向,找不到道路和坑道口,误入敌人阵地。运输部队一个排四五十人把物资送上去,只能剩下二三人回来。”战争是异常残酷的,为了夺取胜利,志愿军也付出了伤亡 11500 余人的沉重代价。敌我伤亡对比为 2.21:1。

朝鲜人民对上甘岭战役的支援是巨大的,是令人难忘的。特别是临近五圣山一带的朝鲜人民迅速动员了 8237 人参加战勤工作,其中金化郡金城面和淮阳郡兰谷面(相当中国的乡)的自卫队员,全部参加了两次到三次战勤工作,组织了 1807 副担架,转运了 1760 名伤员。

在支前工作中涌现了许多感人事迹。在担架队里有舍身救护伤员的国际主义战士朴在根;在野战医院里有多次为伤员输血的朴丙玉。在战斗的 40 多天里,一位被敌人炮火打断腿的年轻姑娘石吉荣,一直坚持在公路上设立茶水站慰问志愿军,一天内有上千人喝到她烧的开水。

在邙下里、上松馆里的妇女还组织了歌舞队,带着 200 多封慰问信和她们自己做的豆腐、拐棍送给志愿军伤员,她们还给伤员献花、唱歌、跳舞。兰谷面的妇女给伤员洗了 3000 多件血衣,其中仅咸在福老妈妈一个人就洗了

700 多件,手都搓出了血。战士们心疼地掉泪,都亲切地称她为“志愿军妈妈”。朝鲜人民的大力支援和亲切慰问,更加鼓起了志愿军杀敌的勇气。

在不到四平方公里的上甘岭阵地上,涌现出来的英雄和他们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朝鲜三千里江山,传遍了中国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城镇乡村。上甘岭这座本来无人知晓的普普通通的山峰,已经扬名世界。正如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得志将军所说的:“我们和我们的敌人都把它作为一种象征,谁也不会忘记它。”

正是:

烈士英名留千古, 光辉事迹召后人。

欲知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的高尚情操和对伟大祖国的深情,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