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贾宝玉失通灵

这天紫鹃见黛玉渐渐好起来，园中又没什么事，听说尼姑们被带到了园子里，不知是什么事，便到贾母这边来打听打听，正好遇见鸳鸯下来，便坐下和她说会儿闲话儿。正说着，只见傅试家两个女人过来向贾母请安，因贾母正睡午觉，就和鸳鸯说了一声儿回去了。

紫鹃问：“这是谁家派来的？”鸳鸯道：“太讨厌了。家里有了一个女孩儿生得好些，便献宝似的，常常在老太太面前夸她家姑娘长得怎么好，心地怎么好，又懂礼貌，又会说话……来了就编这么一大套，我听着就烦。可我们老太太偏爱听这些话。老太太也就罢了，还有宝玉，平常见了老婆子便很厌烦，偏见了她们家的老婆子便不厌烦。你说奇不奇！前儿还来说，她们姑娘现在有多少人家来求亲，她们老爷总是不肯应，心里只要和咱们这种人家作亲才肯。一会儿夸奖，一会儿奉承，把老太太的心都说活了。”紫鹃听了一呆，便假意道：“要是老太太喜欢，为什么不给宝玉定了呢？”鸳鸯正要说出原因，听见有人说：“老太太醒了。”鸳鸯就赶紧回去了。

紫鹃只得起身出来，回到园里。一边走，一边想道：“天下莫非只有一个宝玉，你也想他，我也想他。我们家的那一位更痴心起来了，看她的那个神情儿，是一定在宝玉身上的了。三番五次的病，可不就为这个么！这家里金的银的还闹不清，要是添了一个什么傅姑娘，更了不得了。我看宝玉的心也在我们那一位的身上，没想到听鸳鸯的话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我们姑娘不是白操了心吗？”紫鹃本来是想着黛玉，这么一想连自己也没有主意了，不免掉下泪来。

紫鹃回到潇湘馆，见黛玉独自一人坐在炕上，整理从前作过的诗文词稿。抬头见紫鹃来，便问：“你到哪里去了？”紫鹃道：“我今儿瞧了瞧姐妹们去。”黛玉道：“是找袭人姐姐去了吗？”紫鹃道：“我找她做什么。”黛玉一想这话，怎么顺嘴说了出来，反觉不好意思了，便吐了一口说：“你找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倒茶去吧。”紫鹃也心里暗笑，出来倒茶。只听见园子里有人乱嚷嚷，就一面倒茶，一面叫小丫鬟去打听。

丫鬟回来说道：“怡红院里的海棠本来枯萎了几棵，也没人去浇灌它。昨天宝玉走过去，瞧见枝头上好像有了骨朵儿似的。别人都不信，没有理他。忽然今天开出了很好的海棠花，大家都感到奇怪，争着去看呢。连老太太、太太都去了，所以大奶奶叫人收拾园里的败叶枯枝，这些人在那里传唤呢。”黛玉也听见了，知道老太太来，便换了衣服，照了照镜子，抹了一下鬓发^[1]，和紫鹃一起到怡红院来。

◆王夫人和袭人

进了门，看见老太太坐在宝玉的床上，黛玉便说道：“请老太太安。”然后，又见了邢王两位夫人，回来与李纨、探春、惜春、邢岫烟彼此问了好。大家说笑了一会儿，议论这花开得古怪。贾母说：“这花本来应该在三月里开放的，现在虽然是十一月，因为节气迟了，还算十月，应该属于小阳春的天气，这花可能是因为暖和才开的。”王夫人道：“老太太见多识广，说得是。”邢夫人说：“我听说这花已经枯萎了一年，怎么这回不应时候儿开了，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李纨笑道：“我有个糊涂的认识，一定是宝玉有喜事来了，海棠花先来报信。”

探春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这花未必是好兆头。顺应自然就会昌盛繁荣，违背自然就会灭亡。草木知道命运，不到季节开花，一定是有什么鬼怪的事情。”她只是不好说出来。黛玉听说是喜事，触动了自己的心事，便高兴地说道：“原来田家有荆树^[2]一棵，三个弟兄分了家，那棵树就枯了。后来弟兄们被感动了，就合在了一起，荆树就又复活开花了。可以看出，草木也是随着人事来生长的。现在二哥哥认真念书，舅舅高兴了，那棵树也就开花了。”贾母、王夫人听了很高兴，便说：“林姑娘比方得有道理，也很有意思。”

正说着，贾赦、贾政、贾环、贾兰都进来看花。贾赦便说：“依我看，把它砍去，一定是花妖作怪。”贾政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用砍它，随它去就是了。”贾母听见，便说：“谁在这里胡说！人家有喜事好处，什么怪不怪的。要是有好事，你们享受去；如果不好，我一个人承担。你们不准胡说。”贾政听了，不敢说话，不好意思地同贾赦等人走了出来。

贾母高兴，便叫人传话到厨房里，快快预备酒席，大家赏花。并且说：“宝玉、环儿、兰儿每人做一首诗志喜^[3]。林姑娘的病刚好，不要叫她费心，要是高兴，给你们改改。”又对着李纨说：“你们都陪我喝酒。”李纨答应了“是”，便对探春笑道：“都是你闹的。”探春道：“不叫我们作诗，怎么是我们闹的。”李纨道：“海棠社不是你起的么，如今那棵海棠也要来入社了。”大家听着都笑了。

不一会儿，摆上了酒菜。大家喝着酒，为了要讨老太太的高兴，都说些开心的话。宝玉上来，倒了酒，便马上想好了四句诗：

海棠何事忽摧輀，今日繁花为底开？

应是北堂增寿考，一阳旋复占先梅。

贾环也写了来念道：

草木逢春当茁芽，海棠未发候偏差。

人间奇事知多少，冬月开花独我家。

贾兰用正楷字写好，捧给贾母，贾母让李纨念出来：

烟凝媚色春前萎，霜微红雪后开。

莫道此花知识浅，欣荣预佐合欢杯。

贾母听后说：“我不大懂诗，听上去倒是兰儿的好，环儿做得不好。都上来吃饭吧。”宝玉见贾母高兴，也来了兴致。想起：“晴雯死的那年海棠死的，今天海棠又复活了，我们院内这些人自然都好了。但是晴雯却不能像花一样死而复生了。”顿时又转喜为悲。他又想起前天巧姐提到凤姐要把五儿补给他，或许这花就是为她开的吧。这样一想，又转悲为喜，依旧说笑。

贾母坐了半天，然后扶了珍珠回去了。王夫人等跟着过来。只见平儿笑嘻嘻地迎上来说：“我们奶奶知道老太太在这里赏花，自己不能过来，便叫奴才来服侍老太太、太太们，还有两匹红布送给宝二爷包裹这花，当作贺礼。”袭人过来接了，递给贾母看。贾母笑道：“就是这凤丫头，做出事儿来，叫人看着又体面，又新鲜，很有趣儿。”袭人笑着向平儿道：“回去替宝二爷给二奶奶道谢。要有喜大家喜。”贾母听了笑道：“嗳哟！我还忘了呢，凤丫头虽是病着，但还是她想得周到，送得也巧。”说着，众人就随着去了。平儿悄悄对袭人说：“奶奶说，这花开得奇怪，叫你用这块红绸子挂挂，就会应在喜事上了。以后也不要当作奇事乱说了。”袭人点头答应，送了平儿出去。

这天，宝玉本来穿着皮袄在家，见到花开了，出来看一回，赏玩一回，感叹一回，心中无限喜怒哀乐的感情，都转移到这株花上去了。忽然听说贾母要来，便去换了一件狐腋箭袖^[4]，外边罩了一件元狐腿外褂，出来迎接贾母。因为太匆忙，就没将通灵宝玉挂在脖子上。等到贾母等人去了，换衣服时，袭人见宝玉脖子上没有挂着玉，便问：“那块玉呢？”宝玉道：“刚才忙着换衣服，摘下来放在炕桌上，我没有带。”袭人回头看桌上没有玉，便到处寻找，可是踪影全无，吓得袭人满身冷汗。宝玉说：“不用着急，肯定还在屋里。问问她们就知道了。”袭人以为麝月她们藏起来吓他玩，便向麝月等人笑着说道：“小蹄子们，玩儿可要有个分寸，不能这样玩的。把这件东西藏在哪里了？别真弄丢了，那大家可就活不成了。”麝月等人都严肃地说：“这是什么话！玩是玩，笑是笑，这个事非同儿戏，你可别胡说。你自己糊涂了吧，好好想想，到底放在哪里了。可别赖人啊！”

袭人见她这样说，不像是玩笑，便着急道：“皇天菩萨小祖宗，到底你放哪里去了？”宝玉道：“我记得明明放在炕桌上的，你们赶快找啊。”袭人、麝月、秋纹等也不敢叫人知道，大家偷偷儿地各处搜寻。找了大半天，还是没找到，甚至翻箱倒笼，实在没处找了，便怀疑是刚才进来的这些人，不知谁捡了去了。袭人说道：“进来的谁不知道这玉是性命似的东西，谁敢捡？你们千万别声张，快到各处问问。这可不是小事，真要丢了这个，比丢了宝二爷本人还厉害啊。”

麝月等人分头往各处去追问，人人都说不知道。大家回来，都目瞪口呆，面面相窥。宝玉也吓愣住了。袭人急得直哭。找是没处找，回又不敢回，怡红院里的人吓得个个像木雕泥塑一样。

大家正在发呆，只见各处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来了。探春叫人把园门关上，先命老婆子带着两个丫头，再到各处去寻找。接着又告诉众人：“谁要是找到，重重的赏他。”大家都想要摆脱干系，听见还有重赏，便不顾命地乱找了一遍，甚至连茅厕里都找了。谁知那块玉竟然像绣花针一样，还是没有踪影。

李纨急了，说：“这件事不是玩的，我要说句无礼的话了。事情到了这步，也顾不得了。现在园子里除了宝玉，都是女人，要求各位姐姐、妹妹、姑娘都叫跟来的丫头脱了衣服，大家搜一搜。要是没有，再叫丫头们去搜那些老婆子和粗使的丫头。”大家说道：“这话也说得有理。现在人多手乱，鱼龙混杂^[5]，倒是这么一来，你们也洗洗清白。”只有探春没说话。那些丫头们也都愿意洗净自己。

先是平儿说道：“打我先搜起吧。”于是每个人自己解开了衣服，李纨一顿乱搜。探春有些生气地说：“大嫂子，你怎么也学起这一套来了？那个人既偷了去，还肯藏在身上？况且这件东西在家里是宝，到了外头，不知道的是废物，偷它做什么？我想一定是有人故意使坏。”大家听说，又见环儿不在这里，昨天是他满屋里乱跑，就都怀疑到他身上，只是不肯说出来。探春又说道：“使坏的只有环儿。你们叫个人去悄悄地把他叫来，背地里哄着他，叫他拿出来，然后吓着他，叫他不要声张。这就完了。”大家点头称是。李纨便向平儿道：“这件事还是得你去才弄得明白。”平儿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平儿带着环儿来了。大家装出没事的样子，叫人沏了碗茶搁在里间屋里，其他人都找借口走开了。平儿就笑着对贾环说：“你二哥哥的玉丢了，你看见没有？”贾环急得涨紫了脸，瞪着眼说道：“人家丢了东西，你怎么又叫我来查问，怀疑我。我是犯过案的贼么！”平儿见他这样，倒不敢再问了，便又陪笑道：“不是这么说，怕三爷要拿了去吓他们，所以就问问瞧见了没有，好叫他们找。”贾环道：“他的玉在他身上，看见没看见该问他，怎么问我。捧着他的人多着咧！得了什么不来问我，丢了东西就来问我！”说着，起身就走。大家也不好拦他。

宝玉却急了，说道：“都是这破东西惹的事，我也不要它了。你们也不用闹了。环儿一去，一定是嚷得满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可不是闹事了么。”袭人等急得又哭道：“小祖宗，你看这玉丢了不要紧，要是上头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就要粉身碎骨了！”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众人更加伤感，知道此事不能掩饰了，只得先商量一下，就要来回贾母等人。

宝玉说：“你们也不用商议，就说被我砸了就完了。”平儿道：“我的爷，你说得倒轻巧！上头要问为什么砸的呢，他们也是个死啊。”宝玉道：“不然就说我前天出门丢了。”众人一想，这句话倒还混得过去，但是这两天又没上学，又没往别处去。宝玉道：“怎么没有，大前儿还到南安王府里听戏去了呢，就说是那天丢的。”探春道：“那也不妥当。既然是前儿丢的，为什么当天不来回。”

大家正在胡思乱想，要怎么撒谎，只听得赵姨娘哭着喊着走来说：“你们丢了东西自己不找，怎么叫人背地里拷问环儿。我把环儿带了来，索性交给你们，该杀该剐，随你们吧。”说着，将环儿一推说：“你是个贼，快快招认吧！”气得环儿也哭喊起来。李纨正要劝解，丫头来说：“太太来了。”袭人等此时无地可容，宝玉等赶忙出来迎接。赵姨娘暂时也不敢出声，跟了出来。

王夫人见众人都很惊惶的样子，才信了刚才听见的话，便说：“那块玉真丢了吗？”大家都不敢出声，王夫人走进屋里坐下，便叫袭人。袭人连忙跪下，含泪要禀告。王夫人道：“你起来，快快叫人仔细找去，一忙乱反倒不好了。”袭人哽咽着。宝玉恐怕袭人真告诉出来，便说道：“太太，这事与袭人无关。是我前天到南安王府那里听戏，在路上丢了。”王夫人道：“为什么那天不找？”宝玉道：“我怕他们知道，没有告诉他们。我叫焙茗等在外头各处找过的。”王夫人道：“胡说！如今脱换衣服不是袭人她们服侍的么。大凡哥儿出门回来，手巾荷包^[6]不见了，还要问个明白，何况是这块玉不见了！”宝玉无言以对。

赵姨娘听见，便得意了，忙接过话说道：“外头丢了东西，也赖环儿！”话没说完，被王夫人喝道：“这里说这个，你却说那些没用的话！”赵姨娘便不敢言语了。还是李纨探春把实话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也急得泪如雨下，索性要去回明贾母。

◆邢岫烟

凤姐在病中也听说了宝玉丢失玉的事，知道王夫人过来，便扶了丰儿来到园里。正好王夫人起身要走，凤姐娇怯怯地说：“请太太安。”王夫人说道：“你也听见了么，这不是奇事吗？转眼就丢了，再找不着了。你去想想，从老太太那边丫头开始，到你们平儿，谁的手不稳，谁好捣乱。我要禀报了老太太，认真地查出来才好。不然是断了宝玉的命根子了。”凤姐回道：“咱们家人多手杂，自古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里保得住谁是好的。但是一吵嚷已经都知道了，偷玉的人要是叫太太查出来，明知是死无葬身之地，他着了急，反要毁坏了灭口，那时可怎么办呢。我想，只说宝玉本来就不喜欢，把它扔了，也没有什么要紧。只要大家严密些，别叫老太太老爷知道。这么说了，再暗暗派人去各处察访，哄骗出来，那时玉也可得，罪名也好定。不知太太觉得怎么样？”

王夫人想了半天，才说道：“你这话虽然也有理，但只是老爷跟前怎么瞒得过呢。”说了叫环儿过来道：“你二哥哥的玉丢了，只问了你一句，怎么你就乱嚷嚷。如果走漏了消息，人家把那块玉毁坏了，我看你能不能活得了！”贾环吓得直哭。赵姨娘听了，那里还敢言语。王夫人又吩咐袭人：“绝对不能泄露消息。三天内必须给我找出来，要是三天找不着，那也瞒不住了，大家谁都不用过安静日子了。”说着，便叫凤姐跟着到邢夫人那边去商议了。

李纨等人纷纷议论，叫看园子的人来，把园门锁上，又把林之孝家的叫来，叫她吩咐前后门的守卫人员，三天之内，不论男女下人从里头可以走动，要出去时一概不许放出，只说里头丢了东西，等这件东西找到了才可出入。林之孝家的说：“前儿奴才家里也丢了东西，林之孝上街去找了一个测字^[7]的，那人叫什么刘铁嘴，算得很准，回来一找就找到了。”袭人听见，便央求说：“好林奶奶，出去快求林大爷替我们问问去。”林之孝家的答应着出去了。

邢岫烟说：“要说那外头测字打卦的，是不管用的。我在南边听说妙玉能扶乩^[8]，何不请她问一问。况且我听说这块玉也是有仙机的，可能问得出来。”麝月忙问岫烟道：“估计别人求她是没用的，好姑娘，我给姑娘磕个头，求姑娘马上去，如果问出来了，我一辈子也不忘你的恩情。”说着，赶忙就要磕下头去，岫烟连忙拦住。黛玉等也都怂恿着岫烟快到栊翠庵去。

这时林之孝家的进来说道：“姑娘们大喜。林之孝测了字回来说，这玉是丢不了的，将来一定有人送还来的。”众人听了，也都半信半疑，只有袭人、麝月欢喜得不得了。探春便问：“测的是什么字？”林之孝家的说：“他的话多，奴才也学不上来，记得是挑了个赏人东西的‘赏’字。那刘铁嘴也不问，便说：‘丢了东西不是？’他还说，‘赏’字上头一个‘小’字，底下一个‘口’字，这件东西是可以放嘴里的，一定是个珠子宝石。”众人听了，夸赞道：“真是神仙。接下来怎么说的？”林之孝家的接着说：“他说底下‘贝’字，拆开不成一个‘见’字，可不是‘不见’了？因上头拆了‘当’字，叫快到当铺里找去。‘赏’字加一‘人’字，可不是‘偿’字？只要找着当铺就有人，有了人便赎了来，可不是偿还了吗。”众人道：“既然这样，就先从左边的近处找起，几个当铺都找遍了。咱们有了东西，再问人就容易了。”李纨道：“只要东西，哪怕不问人都行。林嫂子，麻烦你把测字的话快去告诉二奶奶，回了太太，先叫太太放心。然后让二奶奶快派人查去。”

大家稍微定了一点儿神，呆呆的等岫烟回来。正等着，只见跟宝玉的焙茗在门外招手儿，叫小丫头快出来。那小丫头赶忙出去了。焙茗说道：“你快进去告诉我们二爷和里头太太、奶奶、姑娘们，天大的喜事。”那小丫头道：“你快说吧，怎么这么嗦。”焙茗笑着拍手道：“我告诉姑娘，姑娘进去回了，咱们两个人都得赏钱呢。你猜怎么的，宝二爷的那块玉呀，我有了准信儿了。”

人物谱

薛蝌

薛姨妈的侄子，薛宝琴的哥哥，薛蟠与宝钗的堂弟。他秉性忠厚，不像薛蟠那样仗势欺人。因为父亲去世，他带着妹妹薛宝琴进京聘嫁，投奔薛姨妈。他尽心帮助薛姨妈料理各项事务，不理睬金桂、宝蟾的挑逗。后同贾母说媒，与刑夫人的侄女刑岫烟订婚。

[1][鬓发]在耳朵前面的一绺头发或一簇卷发。

[2][荆树]落叶乔木，分布于我国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各省区。有“荆树有花兄弟乐”的典故，是说兄弟和睦，家业才兴旺。

[3][志喜]表示喜悦。

[4][箭袖]箭袖起源于北方民族的服饰。北方民族服饰以箭袖居多，且寒冷地区的袖缘大多宽厚。箭袖的形态从袖根到袖口逐渐收紧。

[5][鱼龙混杂]形容好人和坏人混在一起。

[6][荷包]是中国传统服饰中，人们所随身佩带的一种装零星物品的小包。

[7][测字]一种迷信占卜法。在古代，由于认识能力及知识水平的限制，人们不能正确认识汉字及其起源、发展及功能，从而把文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出现了文字崇拜。

[8][扶乩]同“扶箕”。一种迷信占卜法，一般是在架子上吊一根棍，两人扶着架子，棍就在沙盘上画出字句来作为神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