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火烧过三八线

美军越过三八线，屠杀居民千百万； 罪恶滔天激民愤，血海深仇岂休干！

话说美军占领汉城后，麦克阿瑟和华盛顿现在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 “联合国军”是否应该越过三八线？麦克阿瑟毫不含糊地作了肯定回答。他打算“追击北朝鲜军队的残部”，在半岛的北半部重建“和平和秩序”。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新任命的国防部长乔治。马歇尔将军与他持相同的观点。但华盛顿和伦敦的其他人不同意。他们担心，如果麦克阿瑟越过三八线， “俄国人或中国共产党人可能会参战”。

8 月 27 日，侵朝美军飞机侵入中国领空进行侦察、轰炸和扫射。自此以后，美国飞机和军舰不断侵入中国领空和领海，这是公然的挑衅，妄图以此试探中国的反应。已经站起来的中国人民，决不答应，强烈抗议美国侵略者的罪行。同日和 30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兼外长周恩来，两度致电联合国安理会主席马立克及联合国秘书长赖伊，要求制裁美国飞机侵入中国领空的罪恶行径。9 月 10 日，周恩来致电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主席杰伯及联合国秘书长赖伊，要求派遣代表参加安理会讨论美国军用飞机侵入中国领空的议案。 9 月 24 日和 9 月 27 日，周恩来总理再次致电联合国大会主席、安理会

主席、联合国秘书长等，分别抗议美国飞机再次侵入中国领空及美国海军破坏中国航行权利的暴行。中国人民群情激愤，一致声讨美国帝国主义的挑衅行为。中国政府并通过外交渠道公开声明，如果“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 中国人民决不袖手旁观。

尽管中国一再抗议和声明，华盛顿还是作出了越过三八线的决定。9 月27 日，参谋长联席会议经杜鲁门总统批准，向麦克阿瑟发去了有关这些作战行动的明确的、具体的和有约束性的命令。“假设俄国人或中国人没有宣布进行干涉的意图或没有进行实际干涉”，他将可以越过这条线，消灭北朝鲜军队。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得越过俄国或满洲的边界，或对上述地区实施空海作战。只有“大韩民国”的军队可以进入边界附近地区。假使苏联对三八线以南地区进行干涉，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他都必须进行防御，不得采取任何使形势进一步恶化的行动，并等候华盛顿的进一步命令。如果中国对三八线以南地区进行公开或秘密干涉，只要有进行“成功的抵抗”的适当时机，他就可以继续进行作战行动。

与此同时，在第五届联合国大会第一委员会和大会上展开了一场激烈斗争。9 月 30 日，英国等八个国家向联合国提出一个八国提案。这个提案是沃斯汀 8 月 17 日讲演的翻版，是为杜鲁门占领全朝鲜、消灭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进而扩大侵朝战争开辟道路的。

八国提案说，联合国大会建议“采取一切适当的步骤以保证全朝鲜情况的稳定”，采取一切“组织政府的行为，包括在联合国主持下举行选举”， 以便在朝鲜建立一个“统一的政府”。提案还说，除为达到上述两项规定的目标所必要者外，“联合国军队不得留驻在朝鲜任何地方”。这就是说，“联合国军”为达到自己的“目标”，可以越过三八线向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发动进攻。

针对八国提案，苏联等五个国家提出了一个五国提案，建议“在朝鲜的交战双方立即停止敌对行动”，“美国政府及其他各国政府立即撤退其在朝

鲜的军队”。五国提案还指出，朝鲜问题应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会议和南朝鲜国民议会同等数目的议员组织与主持下解决，全朝鲜人民的自由选举需在与朝鲜接壤的邻国参加的联合国委员会监督下举行。结果，在美国的操纵下，五届联大通过了八国提案，否决了五国提案，从而又为美国政府盗用联合国名义，扩大侵朝战争，开了方便之门。

根据美国参谋长联席会 9 月 27 日的“训令”，麦克阿瑟重新制定了扩大侵朝的作战计划。这个计划是：“沃克的第八集团军沿朝鲜的西海岸北上， 攻占北朝鲜首都平壤，阿尔蒙德的第十军，作为麦克阿瑟直接指挥的一支独立部队遂行作战任务，在与平壤相对的朝鲜东海岸的元山实施两栖登陆。第八集团军和第十军会合后，穿过半岛狭窄的腰部地区向北推进，在定州—宁远—咸兴—线停止前进。在该线以外，只有韩国部队可以在北部边境省份实施作战行动。”

华盛顿批准了这一作战计划。为了便于麦克阿瑟“放手行动”，国防部长乔治·马歇尔将军于 9 月 30 日还向麦克阿瑟发去一份“纯属私人意见”的电报。电报说：“我们要让你感到，在向三八线以北前进时，无论在战术上还是在战略上你都不会受到妨碍。”麦克阿瑟回答说：“除非和直到敌人停止抵抗，我将把整个朝鲜都视为对我们的军事行动是开放的。”

为了在推进途中减少北朝鲜人的抵抗，“联合国军”再度启用被称为“夜盗贼”的海军上尉尤金·克拉克，他在入侵仁川时大显身手。克拉克这次是执行一桩三重使命：在北朝鲜西海岸沿海找到并精确标定布雷活动的中心； 搜集关于鸭绿江地区事态发展的准确情报，侧重点是中国人的活动；缴获任何有助于“联合国军”军事行动的装备。

10 月 15 日，克拉克与 150 名南朝鲜游击队员（其中四人为妇女）乘小艇离开仁川。一个由五人组成的特工组在第一天晚上就登陆，他们侦察了平壤，调查了北朝鲜人民军的实力，并标出了防御据点。第二天夜里，克拉克的游击队更为大胆。20 名只装备着手枪和手榴弹的游击队员，在夜幕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海岸，在北朝鲜人民军的鼻子底下走村串巷，进行蛊惑人心的煽动活动。

他们对居民们说，拂晓时要对平壤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联合国军”兵强马壮，势不可当，如果北朝鲜人民军抗击登陆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被杀得“片甲不留”；他们描述了仁川登陆时死伤惨重的情景，并暗示村民们， 他们也可能是“在劫难逃”。在克拉克他们的煽动下，村民们人心惶惶。待人民军闻讯赶到村庄时，他们早逃之夭夭了。

根据华盛顿的指令，麦克阿瑟在 10 月初发表了一篇要北朝鲜投降的广播

讲话。对此，金日成首相 10 月 7 日的回答是，命令他的部队“坚决战斗到底”。在这之前，沃克的第八集团军和部分南朝鲜部队，已经越过三八线，对北朝鲜发动“试探性”的进攻。10 月 9 日，大规模的入侵开始了。参加入侵的有美国的第一骑兵师和第二十四步兵师，英国的第二十七旅，南朝鲜李承晚的第一军和第二军。

在这次进攻中，南朝鲜李承晚的军队首当其冲，他们决心对北朝鲜军民进行残酷的报复。10 月 6 日，南朝鲜第六师突破三八线北进，同北朝鲜人民军第九师（实有兵力约两个营）激战了三天之后，于 10 月 8 日进入华川。接着于 9 日协同由抱川正面北上的第七师占领了金化，11 日又和东豆川正面经铁原北进的第八师，夹击并夺取了平康。也就是说，南朝鲜第二军乘北朝鲜

人民军尚未完成重新整编之机予以突然袭击，夺取了以平康、铁原、金化为顶点的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三角盆地。从 1951 年至 1953 年，这里一直是两军争夺的主要目标。

沿东海岸北进的南朝鲜第三师日夜兼程，9 日傍晚抵达元山外围。在第一军军长金白一指挥下，与南朝鲜首都师一起发起了对元山的进攻。元山依山傍海，是座美丽的海港城市。它是北朝鲜江原道首府。濒临日本海永兴湾， 有两个呷角和 2O 个大小岛屿屏障，为朝鲜东海岸的天然良港。先后铺设了三条通往汉城、东北诸城市和平壤的铁路线。工业有造船、化工、铁路和纺织。元山是北朝鲜的文化、教育和医疗中心。

关于元山的攻防战，北朝鲜报纸曾作了如下报道： “元山地区的防御战，是 10 月 5 日在通川北部地区开始的。⋯⋯到 10

月 8 日，敌人沿着杨口一新高山公路进攻，终于到达元山南部地区。⋯⋯敌人很快地侵占了元山，尔后，一方面向北扩大战果，另一方面向平壤方面进攻，企图同西部战线的敌军（美第八集团军）部队相配合，围歼三八线地区的我军防御部队，进行了疯狂的攻击⋯⋯

“元山地区的党组织，动员党员和劳动人民⋯⋯支援人民军的防御战。他们不顾敌人的猛烈炮击，以忘我的精神修筑防御工事，搬运弹药及军需物资。10 月 11 日进入了激烈的巷战，我军战士们凭借山峰和建筑物勇敢地进行了抗击⋯⋯在喇叭山战斗中的连长朴永和坚守长德山的我军部队的英勇奋战，是人民军官兵的榜样。⋯⋯防守薪岛的我军炮兵连，击毁了两艘敌舰。元山地区的防御战持续到 10 月 14 日。

“我军在元山地区的防御战，对打破和迟滞敌人向平壤方面扩大战果， 企图包围三八线一带的我军加以歼灭的作战计划，起了重要作用。”

10 月 14 日“联合国军”突破了平壤的防线，使北朝鲜人民军的“阵脚大乱”。10 月 17 日，美第八集团军的情报机构估计：“保卫平壤的北朝鲜士兵已剩下不足 8000 人，受到重创的北朝鲜人民军只有招架之功了。”

平壤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首都，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古城，作为高句丽和高丽的首都而久负盛名。人口约 50 万人，发展到大同江的两岸。西岸为旧市区，是北朝鲜的政治中心，东岸是新兴的工业区。大同江是把北朝鲜一分为二的大河，在平壤市内的一段，河宽有 400 至 500 米，水量丰富，水流很急。在大同江上架设的桥梁，只有连接市中央的大同桥和在市南郊架设的两座铁路桥。

对平壤的最后攻击于 10 月 19 日开始。北朝鲜人民军发动了最后一次反击，但终因力量相差悬殊而放弃了这座城市。美军为了庆祝占领平壤，10 月21 日在平壤机场举行了小规模的阅兵式。由远东空军司令官斯特拉特迈那和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沃克等，陪同麦克阿瑟将军检阅部队，受阅部队是作为美军部队捷足先登进入平壤的第五骑兵团。

10 月 20 日，查尔斯·威洛比将军实际上宣布了战争即将结束，他在一份发给所有远东司令部人员的情报综述中说：

“敌人已无力进行任何大规模有组织的抵抗。有迹象表明，北朝鲜的军事和政治指挥部可能已经逃往满洲（中国东北地区）。与战场上敌军部队的联系以及合乎逻辑的控制已不复存在⋯⋯尽管有这些组织混乱的迹象，但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敌人打算投降。他们继续保持着进行小规模迟滞联合国行动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麦克阿瑟又施展了一次“惊人之举”。10 月 20 日，他命令最近刚从美国赶到的第一百八十七空降团（第十一空降师的一支部队）在平壤以北 30 英里的石川和顺川实施空降，此举的目的是包围从平壤向北撤退的北朝鲜士兵和政府官员。像七年前在纳德扎布一样，麦克阿瑟在伞兵空降时坐着他本人的飞机在上空飞行。后来麦克阿瑟在平壤机场降落，并宣布这次空降“完成了对敌人的合围”。他吹嘘说：“北朝鲜军一半幸存的士兵被包围了。”事实上，伞兵空降得太晚了，北朝鲜人已撤到了安全地区。

为了急欲结束战争，尽快地消灭朝鲜人民军，“联合国军”占领平壤后， 麦克阿瑟发布了第四号作战命令，提出了新的进军目标线。9 月 27 日北进界限规定在定州—宁远—咸兴一线；现在规定为宜川—古仁洞—坪员—丰山— 城津相连之线，与原来的战线相比，西端向北推进了 30 公里，中央 100 公里，

东端 160 公里。这条新战线的东北段约有 45 英里几乎是紧靠着北朝鲜的边境线。“联合国军”的所有部队“都可自由前进至这一新的目标线，但是，非韩国军队却不能越过这一战线采取行动，除非是奉麦克阿瑟的直接命令”。两天后，10 月 20 日，麦克阿瑟更无所顾忌地僭用职权。他命令“有关

各部竭尽全力”迅速夺取新的目标线，并“为继续推进至北朝鲜边境作好准备”。麦克阿瑟的新攻势，进展迅速。到 10 月 23 日，美国第八集团军和李

承晚的部队已抵达鸭绿江以南 60 英里与之平行的清川江。第二天，10 月 24 日，麦克阿瑟继续命令美、李军向鸭绿江前进，从而解除了美军向前推进的最后限制。美第八集团军和第十军被“授权使用任何以及所有的地面部队， 作为控制整个北朝鲜之必需”。

在麦克阿瑟亲自督战下，南朝鲜第六师进展最快。它沿着清川江的主干急速北进，没有遇到“重大抵抗”。10 月 27 日早上，第七营的侦察排进入了正对着鸭绿江的楚山镇。这样，这个侦察排成了第八集团军在整个战争期间，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抵达鸭绿江的部队。

由于朝鲜人民军暂时后退，北半部大部分地区为敌军所强占。美国侵略军在侵占区犯下了史无前例的滔天罪行。列宁曾说过：“美国的亿万富翁们， 这些现代奴隶主，揭开了帝国主义血腥史上特别悲惨的一页⋯⋯”朝鲜人民通过美帝国主义者灭绝人性的罪行，更加清楚地体会了这一段话的正确和美国侵略者的残忍和狂暴。

美帝国主义为了实现其丑恶的侵略野心，在强占区破坏人民政权后，立即恢复了道厅、郡厅、面事务所、警察署等日本帝国主义时期的殖民统治体制，指使亲日派、亲美派反动地主、叛徒等拼凑“治安队”、“灭共团”、“警察队”、“大韩青年团”等反动恐怖组织，残酷镇压和屠杀人民。

美国侵略军在所到之处，都犯下了血淋淋的滔天罪行。只在黄海道信川郡就屠杀居民 35000 人，其中妇女有 16000 多人。在信川郡云峰里一地屠杀了 600 多人，这个村 2/3 以上的居民都被他们杀死了。其中不满 5 岁的幼儿有 10 多个，5 至 15 岁的少男少女有 150 多名，50 岁以上的老人有 80 多人。

据极不完整的统计，美国侵略军在平壤屠杀了 15000 多人，在黄海道屠杀了

12 万多人。

美国侵略军的暴行，激起了朝鲜人民的愤恨，激起了全世界人民的愤恨。朝鲜人民在流血，朝鲜大地在流血，朝鲜的山河在颤抖，朝鲜人民在战斗， 在呼号！站在鸭绿江对面的中国人民，怎能不为之动情，怎能袖手旁观呢！

欲知中国的态度，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