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揭露与控诉

联大会议开新面，中国发言似利剑； 历述美帝侵略罪，拨开乌云识其奸。

就在朝鲜第二次战役发动的第二天，11 月 27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派代表团伍修权一行，终于冲破重重阻挠，应邀出席了联合国大会，并于第二天 11 月 28 日，发表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说，控诉美帝国主义霸占台湾和侵略朝鲜的罪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登上联合国讲坛，犹如一声惊雷，震动了美国，震动了全世界。

新中国成立以后，美国政府一直对我采取敌视态度。美军侵略朝鲜，严重威胁中国的安全；占领台湾，严重侵犯了中国的主权。为此，周恩来总理兼外交部长代表我国政府多次致电联合国，控诉美国的武装侵略，要求安理会制裁美国侵略者，促使其撤退侵略军。美国政府则利用联合国进行反扑， 于是在当年联合国的安理会的议程上，就出现了两个重要议题：一是由我国提出的“美国侵略台湾案”，一是美国为反诬我国而提出的“中国侵略朝鲜案”。

按照联合国宪章有关条款的规定，安理会在讨论有争端的问题时，应当邀请有关的当事国参加讨论。当时，以苏联为首的“和平民主阵营”，为了抵制美国势力侵入东方各国，对我国表示全力支持；印度等友好国家对我国的处境也十分关注和同情，力图缓冲和调停这一紧张局势；但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阵营”，则竭力为其侵略行径辩护，企图扩大其侵略战果。鉴于上述情况，安理会于 1950 年 9 月 29 日通过决议，同意由我国政府派出代表团出席联合国大会和安理会，参加“美国侵略台湾案”的讨论，表达中国政府的立场。

这一决定由联合国秘书长赖伊于 10 月 2 日正式通知我国。这在当时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决定，因为尽管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屹立在世界东方，但是在美国控制和影响下的联合国组织，仍然企图无视我国的存在。虽然我国政府早已任命张闻天为常驻联合国代表，但是我国在联合国的正式席位却被美国庇护的蒋介石集团“代表”占据着，张闻天代表一直未能赴任。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对新中国还很不了解，因此，首次派出代表到联合国去发表自己的意见，对中国以至全世界都有重大意义。

中国政府经过郑重考虑，任命伍修权将军为大使衔特派代表，乔冠华为顾问，其他七人为特派代表的助理人员，他们是龚普生、安东、陈翘（即陈忠经）、浦山、周砚、孙彪和王乃静。中国代表团肩负近五亿人民的重托， 于 11 月 14 日离开北京，向联合国所在地——美国纽约成功湖出发了。他们

经过蒙古、苏联和捷克，于 11 月 24 日抵达纽约。由于美国政府顽固地拒绝承认新中国，当时中美并无外交关系。但是，九个中国共产党人，持着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交护照，正气凛然地踏上了美国的土地。

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抵达纽约，成了轰动世界的最引人注目的新闻。他们在机场上受到苏联、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国代表和外交使团的欢迎。特派代表伍修权、顾问乔冠华，磊落大方，谈笑风生，他们同欢迎者一一握手问好。接着伍修权又向在场的各国记者发表了简短的谈话，宣布了中国代表团的使命，并通过报界向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致意。他说：“中美两国人民从来就存在着深厚的友谊。我愿趁这个机会，向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致

意。”在熙熙攘攘的纽约机场上，这个欢迎仪式虽然不算盛大隆重，但是它却标志着历史已揭开新的一页，新中国的人民，正迈开巨人的步伐，登上世界政治舞台。

美国人民和美国新闻界的一些记者，对新中国的代表团表示了友好的情谊。据伍修权回忆，有一位在场的美国记者曾经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和他自己的心情。这位记者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对我来说非常的荣幸，作为一名记者，安心地在机场等待一架飞机的来临，它将第一批中国人民的真正代表载到了我们的国度。在黎明前的黑暗时，我站在显得很空旷的机场上。晨风是冷飕飕的，头顶上飞机正在低飞降落。在进口处，在一排警察的监视下，三五成群地站在那儿的 100 多个摄影师、记者和政府官员们，起了无声的骚动⋯⋯服务人员将红地毯一直铺到飞机降落的地方，照像的灯光和汽车的强光直射着飞机门，使黑夜如同白昼。联合国的汽车都发动起来了。”

“由飞机中走出来七位男的和两位女的，在耀眼的光亮下，我们目送他们慢慢走向海关⋯⋯这些旅行者使他们周围的历史气氛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现在我们中间有了四亿七千五百万人民的真正代表，也就是世界 1/4 人类的代表啊！我想起我睡在小床上的孩子，这飞机从东方带来了久久盼望着的和平使者们，他们是为了我的孩子，也是为了所有别的睡着了的和醒着的孩子们。在历史上，这是中国第一次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在美国发言。中国将会证明她的人民是全世界爱好和平、创造和平的人们最坚强最忠实的好朋友。”这位美国记者说，他同另外三个美国人同中国代表握了手。他写道：“我

们的欢迎在数量上是不足道的，但是，它是美国人民盼望和平心情的流露， 它将祝福和成功带给了这七个男的和两个女的。他们由远方带来了关系着我们整个国家命运的和平信息。”

伍修权将军回忆说，除了上述官方代表和记者们，在机场入口处，还聚集着一些美国进步人士，他们是自发来欢迎新中国代表团的。但是，他们进不了机场，甚至根本不能接近代表，只能在中国代表将要通过的地方守候着。在我们走出机场时，看到他们远远地向我们挥手致意，有的还捧着小型的标语牌。他们之中有教师、工人、美共党员和美国和平组织成员。他们敢于在美国反动当局的严密统治下，在宪兵和警察的直接监视下，公开对新中国的代表表示热情欢迎，不能不使人为之感动。他们这种无畏的精神和对新中国的友好感情是十分可贵的。

中国代表团到达纽约不久，美国一些工人组织和友好人士就给代表团送来了许多鲜花，把代表团注处装点得花团锦簇，一片芳香。有不少美国和英国的进步团体给中国代表团发来电报信函，表示欢迎和致以祝愿。一个美国妇女保卫和平组织对中国代表团发表声明说：“我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因为我们希望你们的出席（联合国大会）对世界和平将有贡献，这是我们最关切的事情。”美国“马里兰和平委员会”65 位著名人士联合给伍修权发来电报，希望中国代表团能促成朝鲜停战谈判。这些团体和人士反映了广大美国人民渴望和平的善良愿望。

伍修权回忆说：“我们在成功湖的活动虽然受到种种限制，却反而更加引起了各方面对我们的关注和重视。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格外的注视，连我们通过的门口和过道上，都常常被一群热心和好奇的人堵住，人们都想亲眼看看中国人民使者的风度和面貌。我们代表团的一举一动，都成

了记者们的热门新闻题材，被刊登在美国以及各国报纸上的要闻栏里，我们几个人一时间成了‘头等新闻人物’。”

1950 年 11 月 27 日，中国代表冲破美国政府的阻挠和破坏，在安理会主席的邀请下，首次出席了联合国政治委员会的会议。会前，外界获悉新中国代表将出席今天的会议，许多人都千方百计地弄到大会的旁听证，特别是在美国的华侨和华裔人士，其中有著名的教授、学者。工程热物理学家吴仲华博士，在会议厅刚开门时第一个来到会场，占了旁听席上最前排的中间位置， 早早地静候着新中国代表的到来。因为听众突然增加，这天的会场特别拥挤， 气氛也比以前任何一个新代表团来到时更为热烈。

中国代表们在联合国官员的引导下，顺序入座。伍修权面前的桌子上， 放着写有“中华人民共和国”英文字样的席位标志。这个牌子虽小，但在这个大厅里，却显得十分醒目，这对采取拒不承认人民中国的某些大国，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说来也巧，伍修权的旁边，隔着英国代表杨格就是杜勒斯。这位死硬的帝国主义分子，强作镇静地装作根本不注意中国代表的样子。

在 11 月 27 日的会议上，伍修权没有发言，实际上只是到大会上去亮一

下相，正式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的到来。在第二天的会议上，即 11 月

28 日下午，伍修权就《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作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说。“我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之命，代表全中国人民，来这里控

诉美国政府武装侵略中国领土台湾（包括澎湖列岛）非法的犯罪的行为。” 伍修权作了这番开场白后，接着就对美国散布的“台湾地位未定”、“须由美国托管”或“中立化”等谬论，引用 1943 年的开罗宣言、1945 年的波茨坦公告和 1950 年 1 月杜鲁门自己关于台湾属于中国的言论，进行了有力地驳斥。

伍修权说：“正是因为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的一部分，1943 年 12 月 1日，中美英三国政府共同签署的开罗宣言才明白规定了：‘三国之宗旨，在使日本所窃敢于中国的领土，如满洲、台湾、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国。’” “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的一部分，这不仅是不可动摇的历史事实，”

伍修权进一步指出，“而且是中国人民万众一心向日本帝国主义作战的主要目标之一。

1943 年 12 月 1 日，中美英三国政府共同签署的上述开罗宣言，就反映了中国人民的这一目标，同时开罗宣言也是美国政府所承诺遵守的一种庄严的国际约束。这一庄严的国际约束再一次作为日本无条件投降的主要条款之一，表现于 1945 年 7 月 26 日中美英三国共同签署，后来又有苏联参加的促令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中。波茨坦公告第八节说：‘开罗宣言之条件必须实施，而且日本之主权必将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决定之其他小岛之内。’”

伍修权继续说：“1945 年 9 月 2 日，日本签订了投降条款。日本投降条款第一条，就明文规定日本接受‘中美英三国共同签署的、后来又有苏联参加的 1945 年 7 月 26 日的波茨坦公告中的条款。’当中国政府接受了台湾日军的投降，并在台湾行使主权的时候，台湾就不仅在法律上而且亦在事实上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的一部分。这就是 1945 年以来关于台湾问题的现状。因

此，战后五年来，从 1945 年到 1950 年 6 月 27 日止，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台湾不论是在法律上或是事实上都是中国领土不可分的一部分。”

伍修权进而揭露道：“美国的实在企图是，如麦克阿瑟所说的，为使台

湾成为美国太平洋前线的总枢纽，用以控制自海参崴到新加坡的每一个亚洲海港”，把台湾当成美国的“不沉的航空母舰”。伍修权又针对美国代表奥斯汀说“美国未曾侵略中国领土”等话驳斥道：“好得很，那么，美国的第七舰队和第十三航空队跑到哪里去了呢？莫非是跑到火星上去了？不是的， 它们在台湾。⋯⋯任何诡辩、撒谎和捏造都不能改变这样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美国武装力量侵略了我国领土台湾。”

“其次，我想说一说所谓美国侵略台湾是为了保持太平洋安全的谬论。美国政府一贯地捏造说，美国侵略台湾是由于朝鲜战争所引起的临时措施， 其目的是为了使朝鲜战争‘局部化’，是为了保持太平洋的安全，因此‘台湾未来地位的决定必须等待太平洋安全的恢复’。”

伍修权接着指出：“朝鲜内战是美国制造的；朝鲜的内战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可能成为美国武装侵略台湾的理由或借口。各位代表先生，能不能设想因为西班牙内战，意大利就有权利占领法国的科西嘉呢？能不能设想，因为墨西哥内战，英国就有权利占领美国的佛罗里达吗？这是毫无道理的，不能设想的。其实，美国政府武装侵略台湾的政策，正像其侵略朝鲜的政策一样， 早在朝鲜内战被美国制造之前就已决定了的。”

“美国政府武装侵略我国领土台湾和扩大侵略朝鲜战争，千百倍地加强了全中国人民对于美帝国主义的仇恨和愤慨。”伍修权说，“6 月 27 日以来， 全中国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少数民族、海外华侨、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工商业家，对于美国政府这一侵略暴行的千千万万的抗议，表现了中国人民不可遏止的愤怒。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但美国侵略者如果以为这是中国人民的软弱表示，那就大错特错了。中国人民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侵略战争。不管美国政府采取任何军事阻挠，也不管它盗用什么样的联合国的名义，中国人民决心从美国侵略者手中收复台湾和一切属于中国的领土。美国政府对其侵占台湾而可能引起的一切后果应负完全的责任。这是全中国四亿七千五百万人民坚定不移的意志。”

伍修权最后指出：现在美帝国主义走的正是 1895 年日本侵略者走的老路。“但是，1950 年究竟不是 1895 年，时代不同，情况变了。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富有反抗精神和高度警惕的中国人民，定能驱逐一切侵略者， 恢复属于中国的领土。

伍修权的演说震动了联合国，受到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人民的欢迎。伍修权发言时，会场上鸦雀无声，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代表，都以各种不同的感情和神态在凝神谛听。蒋帮代表蒋廷诚的座位正好与伍修权遥遥相对。伍修权在这一边慷慨陈词、满腔义愤地控诉美帝国主义者侵略我国及庇护蒋介石残余集团等种种罪行，蒋廷■却一直耷拉着脑袋，用手遮着前额，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也许他面对着中国人民的真正代表，多少有点自惭，不大好受吧！

伍修权长达两小时的演说一结束，许多人走上前来同新中国的代表热烈握手，向他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美好的祝愿。世界各国新闻界也纷纷评论，认为中国的行动“是突破，是成功，是胜利”。毛泽东主席却风趣地说：“伍修权大闹天宫了！”

11 月 29 日，安理会继续开会。台湾国民党代表蒋廷■在他以英语发表的演说中，无耻地为他的美国主子辩护。他硬说中国的小学教科书上证明， 美国从来不是帝国主义，也从来没有侵略过中国。伍修权对这位蒋帮代表的

发言，十分愤慨，在即席发言中对蒋廷黻的谬论进行了有力的批驳。伍修权说：“在我昨天的发言中，我已声明国民党反动残余集团的代表，根本无权代表中国，因此对他的发言，完全无答复的必要。国民党反动残余集团，在联合国及其所属各机构中的所谓代表，他们除了为美帝国主义当应声虫外， 便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我再一次提醒各位代表，为中国人民所唾弃的国民党反动残余集团的代表，根本无权代表中国。我怀疑这个发言的人是不是中国人，因为伟大的四亿七千五百万中国人民的语言他都不会讲。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控诉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的讨论中，本代表声明保留继续发言的权利。”

1. 月 30

   日，安理会继续就我国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和美国的所谓“中国侵略朝鲜案”进行讨论。美国代表奥斯汀极力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朝鲜问题上，企图通过对他们有利的提案。最后又操纵表决机器，否决了我代表关于谴责和制裁美国侵略者，美军自台湾和朝鲜撤退的提议。对会议的这一无理决定，伍修权再度作了发言，全文如下：

主席：在我第一次发言的时候，我已经申明，我这一次出席安理会只参加控诉美国武装侵略台湾的讨论，而不参加所谓“控诉对大韩民国侵略案” 的讨论；但是，很奇怪的，美国代表奥斯汀先生在他的两次发言中，不正面回答我中华人民共和国对于美国武装侵略台湾的控诉，这证明中华人民共和国控诉的理由是颠扑不破的，但他却企图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所谓“控诉对大韩民国的侵略案”的议程上去，以麦克阿瑟的非法报告为根据，用威胁的口吻，提出了一连串诬蔑性的问题。我要告诉奥斯汀先生，这种威胁是吓不倒人的。

我不参加所谓“控诉对大韩民国的侵略案”的讨论，理由是很清楚的。因为朝鲜问题的真相不是别的，正是美国政府武装干涉朝鲜内政，并严重地破坏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安全。美国政府盗用联合国的名义是完全非法的。6 月 27 日联合国安全理亭会对于朝鲜问题的决议，由于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两常任理事国参加，根本是非法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决不参加那根本荒谬的所谓“控诉对大韩民国的侵略案”的讨论，也没有必要回答奥斯汀先生以麦克阿瑟报告为基础所提出的问题。

自从美国政府发动侵略朝鲜战争以来，从 8 月 27 日至 11 月 25 日止，侵

略朝鲜的美国武装力量，已经侵犯我国领空，据初步统计，已达 200 次，共

出动飞机 1000 架以上，毁坏中国财产，杀伤中国人民，我要问奥斯汀先生， 这是不是侵略？

自从 6 丹 27 日以来，美国第七舰队即侵入我国台湾领海，以阻止我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对台湾行使主权，我要问奥斯汀先生，这是不是侵略？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美国政府花费 60 亿以上的美元，帮助中国国民党反动集团去发动空前残酷的内战，用美国武器残杀了几百万中国人民，我要问奥斯汀先生，这是不是干涉中国的内政？

只准帝国主义侵略，不准人民反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中国人民完全有信心打退敢于侵略中国的一切帝国主义者。

为维持世界和平与联合国宪章的庄严，我再次向安理会要求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议，以制止美国的馒略战争，保证亚洲及世界的和平与安全。

1. 月 7 日，美国操纵联合国多数通过了决议，将诽谤中国“侵略朝鲜”

   的提案列入联合国大会议程。中国代表团在这一颠倒黑白的提案通过后，愤

怒地离开了会场。美国在这一图谋得逞后，又操纵联合国组织，在 12 月 15

日决定：联合国大会无定期体会；并于 12 月 18 日又通过决定：宣告联合国大会政治委员会也无限期休会。这样一来，实际上等于取消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利用联合国讲坛同美帝国主义者进行斗争的机会。

鉴于上述情况，中国代表团适时地采取了别的斗争方式，把在联合国场内的斗争，转移到会场以外。

12 月 16 日下午，中国代表团在联合国所在地成功湖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伍修权进一步阐述了中国政府对台湾和朝鲜问题的严正立场。他说，我们是为争取和平来的，我们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了种种合理建议，“但是不幸的、虽然并非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在美国集团的操纵下，拒绝了我国政府这个合理的和平的建议，对此，我们表示坚决的反对和抗议”。

伍修权说，由于美国政府的操纵，联合国未能继续讨论控诉美国侵略中国案，使我们至今未能就此问题在大会继续发言，“但是，我们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声音是应该被全世界听到的，因此，我把准备在政治安全委员会的发言，在这里分发给大家”。“同时，我们对于美国政府如此操纵联合国， 不让我们有继续发言的机会，表示愤慨”。最后伍修权又通过新闻媒介向对中国代表团表示欢迎和友好的美国人民表示衷心感谢。他说：“我们深信中美人民定能战胜美国统治集团的侵略政策，使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发展下去。”

就在伍修权在联合国痛斥杜鲁门政府疯狂侵略的时候，朝鲜战场上打得热火朝天。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一起，粉碎了麦克阿瑟的“圣诞攻势”，打得美军和李承晚军队狼狈溃退，从而进一步加剧了美国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和混乱，国会山吵得更是不可开交。有的说美军已丧失对朝鲜军事局势的控制；有的说朝鲜局势的发展已使世界面临严重危机；有的指责麦克阿瑟判断错误，指挥笨拙，应该撤职；有的把责任归咎于杜鲁门和艾奇逊， 要求撤换国务卿，弹劾现总统；有的说不进攻中国东北是一种“姑息”；有的说美国从此只应该照顾自己家里的事。

美国广大公众被这种不可能打赢的战争弄得心灰意冷，采用各种方式表达对当局的不满，甚至不少地方烧掉了杜鲁门和艾奇逊的模拟像。它的主要盟国则普遍担心美军深陷朝鲜半岛会削弱在欧洲的力量。艾奇逊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指盟国）在秋季的那种热情消失了。”

欲知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杜鲁门政府下一步如何行动，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