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大战红孩儿

离开乌鸡国后，唐僧师徒足足行了半个多月，才又来到一座高山。说来也巧，正逢这山中妖精出来查看。这妖精早就听闻唐僧西行，料定他必要经过此山，所以算准了日子，在这里时时观察，生怕错过这次吃唐僧肉的好机会。

却说悟空远远见了那红云，心里吃了一惊，立时高声叫道：“当心，有妖怪！”忙把唐僧推下马，与沙僧和八戒三人各持兵器将唐僧护住。那妖怪见悟空如此机敏，就干脆散了红光，转身化作一个七岁孩童，赤条条地吊在松枝上，不停地叫着“救命救命”。悟空远远看见红云散去，就又重新搀唐僧上马继续行路。

正走着，唐僧听见那“救命救命”的喊声，就问：“悟空，你可听见有人求救吗？”悟空摆手说：“哪里有什么人声，师父您听错了吧。”唐僧摇头说：“分明是有人在求救，想必是个落难之人，我们快去救他。”悟空却说：“这山险恶，必有妖魔，师父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等我们过了这山再说吧。”说完悟空又叫沙僧看好马，捏了个缩地法，几步转过山头，把那妖怪远远抛到后面。那妖怪等了半晌，也不见唐僧出现，便又恢复本来面目，跳到空中一看，发现唐僧早已走到前面去了，想来是那孙猴子搞的鬼，于是又驾云赶了上去。那悟空一见红云，知是妖怪赶了来，赶紧又将唐僧护住。可转眼妖精又散掉了红云，众人便再次赶路。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有人大叫：“师父救命呀！”唐僧抬头一看，竟是个赤条条的小孩被吊在树上，心中很是不忍，立即吩咐悟空去将那孩子救下来。悟空火眼金睛，看出那是妖精所化，本欲一棒打死，可又有了白骨夫人的前车之鉴，生怕唐僧不识妖怪，反而咒他，于是也不作声，只听着吩咐将那孩子抱下来。

唐僧问那孩子：“你是谁家孩子，怎会被吊在这里？”那孩子说：“师父，在这山西边有个枯松涧，涧边有个红家庄。我祖父名叫红百万，家传到我父亲时，逐渐落败。三天前，我家中来了一伙强盗，他们明火执杖打上门来，杀了我父，又抢走了金银财帛，还要抢我母亲去当压寨夫人。我舍不得母亲，便跟在后面哭求。强盗嫌烦要杀我，亏得我母亲求情，才未曾将我杀死，只将我吊在这里。我已被吊了三天三夜，又饿又渴，求师父救我一命。”

那唐僧信以为真，便想带着他一起行路，将他送往红家庄去。悟空忍不住插嘴道：“你这妖怪，别人不识得你，俺老孙可是认得。你说你家私被劫，父亲被杀，母亲又被贼人掳了去，我们就是救下了你又要交给谁去？”那妖怪见悟空认出自己是妖怪，暗暗心惊，立时便挤出眼泪说：“师父，我不是妖怪，虽我父死母失，家财尽散，家中却也还有田产未动，亲戚皆存。若然师父救下我，便让我那些亲戚变卖些田产，重重谢你。”八戒看着孩子细皮嫩肉，倒起了怜惜之心，便伸手推开悟空说：“这么一个小孩子家，你怎么如此为难他。”那妖怪化身的孩子只是磕头感激唐僧。唐僧看他可怜，便让他上马与自己同乘。那孩子却说：“我手脚都麻了，坐不住马。”唐僧便让八戒驮他，那孩子不肯，只说害怕。又让沙僧驮，他还是不肯。让悟空驮他时，倒是乖顺地趴在了悟空的背上。悟空冷笑道：“你这妖怪，敢在你孙爷爷面前捣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说着就想摔死他。那妖怪察觉，马上使了个重身法来压悟空。悟空笑着说：“我的儿，竟还想压你孙爷爷不成！”那妖怪害怕了，连忙使了个解尸法，真身跳起走了。悟空一把抓过替身，摔了个粉碎。那妖怪看悟空厉害，恨得直咬牙，于是弄起一阵狂风，刮得八戒与沙僧低头掩面。悟空情知不妙，连忙往回赶，却见唐僧已被那妖怪摄走。

◆红孩儿

悟空只得叫起八戒与沙僧说：“快收拾好行李马匹，我们要上山寻找那妖怪。”三人往前寻了足有六七十里，也没找见半个影儿。悟空心中焦躁，便唤来此地的山神土地，未想到来的山神竟黑压压跪了一片。悟空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山神与土地？”众神解释：“此地是六百里钻头号山，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总共是六十名。小老儿们迎接来迟，还望大圣恕罪。”悟空说：“那便饶了你们，我倒想知道，这山中有多少妖精？”众神说：“只一个妖精就把我们给害苦了，哪里还敢有更多？这妖精住在枯松涧的火云洞中，他神通广大，常唤我们去烧火看门巡夜打更，他手下的小妖又时常来讨常例钱^[1]，若是没钱给他，他便要拆庙毁宇，搅得诸神不安，此次还请大圣剿除此妖，搭救我们。”悟空好奇：“这妖精是什么来头？竟如此嚣张。”众神说：“说起来，他还和大圣有些沾亲带故呢。他是那牛魔王与罗刹女^[2]所生，名叫红孩儿，曾在火焰山修炼过三百年，炼成了三昧真火，号称圣婴大王。”悟空喝退了众神，高高兴兴地回来，对八戒沙僧说：“兄弟们放心，这妖怪决不会伤害师父的，他跟俺老孙还有亲戚呢。”八戒奇道：“你跟他相隔几万里，怎么会和他沾亲？”悟空说：“方才听众神说起，他竟是那牛魔王^[3]的儿子。五百年前俺老孙曾与牛魔王等结为兄弟，牛魔王被尊为大哥，而我最小，若论起辈来，他还要叫我声叔叔呢。”沙僧说：“这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你和牛魔王几百年没来往，他会认你为亲？”悟空说：“我原本也不指望他好酒好菜招待，纵然他不认这亲，只要还我个囫囵师父就行。”

于是三人牵马疾行，足足行了百十里，才见到一座松林，林中有条山涧，涧中流水飞溅，煞是好看。悟空说：“应该就是这里了，八戒跟我上门去救师父，沙僧留在这里好生看守行李马匹。”不多时，二人就寻到了火云洞，只见洞前有一群小妖在玩耍。悟空大叫道：“妖怪，快送我师父出来，若是慢了，我便将你这山掀了！”小妖急急报进洞去。那妖怪本打算将唐僧剥了衣裳，洗净上笼蒸吃，听到悟空大喊，就命小妖推出五辆车来，按五行阵形摆好，又手提一杆火尖枪走出洞来。悟空仔细一看，倒觉得这妖怪和那哪吒竟有几分相似，就说：“贤侄，你莫要跟你孙叔叔玩花样，快快把唐僧还与我罢，免得动起手来，失了亲情和气。让你父亲知道，再怪我以长欺幼。”那妖怪怒骂道：“你这泼皮猴头，满嘴胡说八道，谁是你贤侄？”悟空说：“贤侄你是不知道，当年你孙叔叔还未大闹天宫时，遍游天涯海角，也曾跟你父亲牛魔王结拜为兄弟，他是大哥，被称为平天大圣，俺老孙排行老七，被称为齐天大圣。我们在一起玩耍时，你还不曾出生呢！”那妖怪怎么肯信？挺枪就刺，悟空闪身避过，也抡棒相迎，二人跳在云中，大战了不下二十回合，难分难解。

八戒见那怪虽然未曾落败，却也只能招架，绝无还手之力，生怕由悟空一人独占了功劳，也举耙上去帮忙。那妖怪自觉不敌，拖枪转身就逃，二人随后紧紧赶上。那妖怪逃到洞口，却不进洞，反而转身跳到中间一辆车上，又挥拳往自己鼻子上重重捶了两拳，悟空与八戒正感好奇，却见那妖怪霎时间口中喷火，鼻中冒烟，而那五辆车上也同时腾起冲天烈焰。八戒着了慌，转身就跳过涧去，自顾自逃命去了。悟空捻着避火诀，冲入烈火。那妖怪又喷得几口火，自己便隐在火中。悟空但见到处是浓烟弥漫，却寻不着那怪物，也找不到路径，只得跳出火海。那妖怪眼见取胜，便率着小妖返回洞中，排筵庆功。

悟空一时无策，便转回去，只见八戒正对沙僧说那妖的烟火如何厉害。悟空便问他们：“谁有主意，能战胜这妖怪的火？”沙僧说：“那怪技不如你，只是凭了这火势的厉害。依小弟看，只能以相生相克^[4]的法子拿他。”悟空说：“这话有理，我倒忘了这点。你们且在这里等我，别与他交战，待俺老孙往东洋大海去借些虾兵蟹将来，将这妖火浇灭。再生擒这妖怪。”

悟空说完架起筋斗云来到东洋大海之上，分开水路，潜到龙宫下，向敖广说明了来意。敖广说：“若要求雨，大圣需得请玉帝的旨意才行，只有调来雷公、电母、风伯和云童，我才能下雨啊。”悟空说：“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不求雨，只要些水来灭火就行了。”敖广命手下撞钟击鼓，不多时三海龙王一并赶到。敖广说：“大圣遇妖在火云洞，想求些水来灭妖，我们弟兄几人就去助他灭火降妖吧。”然后又点起虾兵蟹将，跟着悟空来到那火云洞前。悟空说：“诸位可先在天上等着，只要见那妖放火，就下些雨来助我。”龙王应了。

◆敖广

悟空按落云头，来到洞前，又高声骂阵。那妖怪拖枪出来，又依法摆下五辆车儿，挺起火尖枪大战悟空。斗了二十回合，那怪不敌，便又逃到车上喷烟吐火。悟空高声叫道：“龙王何在？”敖氏弟兄忙喷出大雨。但没想到那雨点只能浇灭凡火，遇到这三昧真火，却如同火上浇油，反而使那火烧得更旺。悟空只好捻着避火诀冲进烈火，寻找妖怪。那怪见悟空寻来，劈脸就是一口浓烟。悟空原不怕火，就只怕烟，立时被那烟熏得眼冒金星，泪如泉涌。那怪又连喷了几口，悟空实在是受不得那烟呛，只得纵云逃走。那悟空本被异火熏得燥热难当，待跳入涧中被冷水一激，立时火气攻心，当时气绝倒地。龙王见势不好，忙喊八戒与沙僧来救悟空。

二人奔到涧边，沙僧跳进涧水捞起悟空，却见悟空浑身凉透，便放声大哭。八戒却笑着说：“你哭个什么劲，这猴子装死吓我们呢！”沙僧说：“这浑身都凉了，哪儿还有气儿在？”八戒说：“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条性命。你且按着他的脚，看我来摆布他。”于是沙僧按住悟空的脚，八戒拉头，把悟空给抻直，又给他盘上腿，弄成打坐姿势。八戒搓热了双手，捂住悟空七窍，使了个按摩禅法，不多时悟空便缓过气来。悟空睁开眼，先谢了八戒与沙僧，又谢了龙王，便让他们先回去，日后再登门拜谢。沙僧说：“这水是不管用了，我们到哪里去借救兵呢？”悟空说：“看来若要降此妖，只有去请观音菩萨了。但我浑身酸疼，已驾不起筋斗云，怎么办？”八戒说：“那便由我去吧。”悟空千叮咛万嘱咐，才放八戒驾云离去。

却说那妖怪回到洞中，不知悟空生死，又怕他再去请救兵，就又出了洞，架起云头，四下张望，眼见那呆子向南奔去，心中便已明白。那妖怪非常熟悉这山路，便抄小路赶到头里，又变成菩萨模样，坐在崖上等八戒到来。那八戒正在赶路，抬头却见菩萨正坐崖前，他也不辨真假，跪倒就拜，将悟空交代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假菩萨说：“我和那大王倒有些交情，就跟你去一趟，好让他把唐僧还你。”呆子一听喜上眉梢，也不作多想，就跟着假菩萨来到火云洞，没想到众小妖一拥而上，将他也捆了，装入皮袋中，又吊起在梁上。那妖怪现出本相说：“猪八戒，你倒有多大本事，也敢去求菩萨捉我？如今让我拿下了你，吊上个三五天，然后再赏给小妖们下酒。”八戒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妖怪，敢骗我老猪，等我大师兄知道了，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八戒走后不久，悟空又担心八戒不辨真假，遭了那妖怪毒手。沙僧便说：“那我去看看。”悟空说：“不行，还是我去吧。”于是强忍着疼，跳过山涧，又来到洞口骂阵。

那妖怪传令：“把车推出来！”众小妖一窝蜂拥出。悟空早已身疲力软，不能迎战，就地往草丛中一滚，变成了一个包袱。小妖们拿进洞去报告：“孙悟空逃了，只慌得丢下了这只包袱。”那妖怪说：“料他也没什么好东西，收起来，只当补衣服的补丁好了。”悟空又拔根毫毛变个包袱，真身化只苍蝇，飞到了门框上。听到八戒声音，飞去一找，却发现八戒正被装在皮口袋里，吊在梁上。那呆子倒有一口气在，不住地骂着：“你们这些妖怪，等我大师兄施展神通，将你们一网打尽，到时看我老猪不筑你一千钉耙！”悟空暗笑，想要设法救八戒，却听那妖怪传小妖去请老大王来吃唐僧肉。那小妖领命出洞，悟空忙展翅飞出洞外，匆匆赶在了小妖前面，变成了牛魔王，又拔毫毛变出一群小妖，装作打猎的模样。小妖这时赶来，也不辨真假，就磕下头来，说：“大王请老大王去吃唐僧肉。”假牛魔王说：“孩儿好孝顺。那我便去一趟吧。”于是跟那小妖回到火云洞。那妖怪迎出来，击鼓吹乐磕头礼拜。悟空也不推辞，雄赳赳地走进洞中。红孩儿又行了大礼说道：“孩儿捉了唐僧，特请父王同吃，好延寿千岁。”悟空故作吃惊状说：“那唐僧倒不要紧，只是听说他那大徒弟孙悟空甚是厉害。当年玉帝差下十万天兵天将，也奈何不得他。若是让他知道你拿了他师父，只消把棒往洞里一插，恐怕这山都要被他掀翻了，那可如何是好？”那红孩儿不以为然，说了与悟空交战又拿下八戒的经过，得意洋洋道：“那猴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您不用担心，只管放心享用唐僧肉好了。”悟空只好说道：“我儿，只是为父年迈，你母亲总劝我做些善事，如今我每月斋戒^[5]四次，今天是辛酉日，正该斋戒，唐僧咱们留待明天再吃也不迟。”红孩儿心中生疑，悄悄转出来问小妖，是在哪里请来的老大王。小妖禀明是路上请来的，他便心中盘算，又吩咐了众妖，看他的暗号行事。待他转回来问悟空变作的假牛魔王：“父王，前几天我碰到了张天师，他说要为我算八字，只是我却记不得生日了，还请父王告诉我。”悟空不知，自然无法回答，就推托说：“为父年老健忘，恐记不清了，等回家问了你母亲，再来告诉你。”那妖怪一听便已知牛魔王是假的，于是一声令下，众小妖刀枪齐上。悟空使金箍棒架住，现了本相，笑道：“哪有儿子打老子的？”说完化道金光，闪出了洞府，直乐得哈哈大笑。

待回到松林，沙僧见了不禁问道：“师兄这么高兴，想必是救出师父了？”悟空摇头说：“虽没救出师父，倒当了回那妖怪的爹，占了些便宜。”然后又把八戒中计被擒、他又如何变成牛魔王混进洞的事说了一遍，“这一高兴，我身上也不大疼了，你且还守着行李马匹，我去趟南海请菩萨来。”

悟空一筋斗翻到了南海普陀山，见了观音，说明了唐僧遇难和八戒被擒的经过。菩萨听罢便答应悟空跟他走一趟，好搭救唐僧。然后把个净瓶扔到海中，不多时，只见一只龟驮着净瓶浮上来。悟空想去拿，却发现那瓶竟重逾千斤，丝毫动弹不得。菩萨说：“这瓶里装了一海之水，你无架海之力，又怎能拿动？”说罢让木吒上天，找他的父亲李天王借了三十六把天罡刀。菩萨拿了瓶，又在海中抛了一片莲花瓣，让悟空站在其上，转眼间便漂过了南洋大海。菩萨在后纵祥光赶上，木吒也从天上借回了天罡刀。三人一起来到火云洞前，菩萨吩咐山神土地，将这方圆三百里内的生灵全部迁走。然后菩萨倾出瓶中水，转眼间就变成了汪洋大海。接着又把天罡刀化成七宝莲台，自己坐了上去，又让悟空伸出手，在手心里写上个“迷”字，叫他将红孩儿引来此处。

悟空领命来到洞口，高声叫阵：“妖怪快快开门！”红孩儿正忙着要吃唐僧肉，不让小妖应门。悟空心中焦躁，就一棒将门打破，红孩儿顿时怒火高涨，挺枪出战。悟空见他斗不几回合就要走，于是将手心展开，那红孩儿看到迷字，便不由自主追着悟空而走。等来到了假南海，看悟空闪到菩萨身后，那妖怪不屑笑道：“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吗？”说完挺枪就刺，菩萨也不还手，只闪身避在空中。那妖怪冷笑一声，说：“什么脓包菩萨？”他见了那莲台，倒生出好奇之心，说：“待我坐上莲台玩玩。”说着便闪身上了莲台，也学着菩萨的样子，盘膝坐下。菩萨在空中用条杨柳枝儿一指，喝了声：“退！”莲台立即现出天罡刀原形，将那怪的屁股、大腿纷纷刺穿，血流如注。那妖怪强忍住疼，伸手拔刀，没想到那刀又悉数变成倒钩，不能退出。那妖怪慌了，只好向菩萨哀求饶命，又说情愿皈依佛门。菩萨再用杨柳枝一指，将那刀尽数退去。妖怪仔细一看身上，皮肉完好无损，竟连个疤痕也没有。他脱困之下又开始反悔了，骂道：“你这菩萨使的什么障眼法！”说完拾起枪就刺向悟空。悟空正要一棒将他打死，却被菩萨拦住。只见菩萨抛出个金箍儿，见风化作五个，分别套在了那妖怪的脖颈与四肢上。菩萨一念起咒来，那妖怪便只能合掌当胸，再不能逞凶。菩萨说：“当初如来赐我金、紧、禁三个箍儿，这紧箍儿给了唐僧来收服你，禁箍儿用作收服黑风怪，而这金箍儿就收服红孩儿，让他跟在我身边做个善财童子吧。”

悟空赖皮道：“唐僧这一路多灾多难，又是肉骨凡胎，没什么法术，吃尽了苦头。不如请菩萨再赐我些法力，也好能顺顺当当保他西去求经啊。”菩萨摇头笑道：“你这无赖的猴头。”说罢从杨柳枝上摘下三片叶儿来，变成了三根救命毫毛，按在悟空脑后，说：“这三根毫毛在紧急时用便能救你性命。”

菩萨为收服红孩儿的野心，便在转回时让他一步一拜，直拜到普陀山。于是红孩儿就拜了五十三拜，这也就是童子拜观音的来历，五十三参，参参见佛。待悟空又回到松林，向沙僧说了请菩萨降妖的经过，二人又杀回山洞，将那群小妖尽数除了，然后又放下八戒，救出唐僧。唐僧得知这回是菩萨前来相救，急忙向南参拜。而此时，菩萨早已带着红孩儿远去了。

人物谱

红孩儿

号圣婴大王，住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的儿子，红孩儿是乳名。使一杆丈二火尖枪，又在火焰山修炼三百年，炼成三昧真火。在西行路上因想吃唐僧肉，被孙悟空请来观音菩萨收为善财童子。

[1][常例钱]按惯例送的钱。旧时官员、吏役向人勒索的名目之一。

[2][罗刹女]即铁扇公主。

[3][牛魔王]火焰山的主人，罗刹女的丈夫。曾与孙悟空结拜为兄弟。牛魔王手使一根混铁棍，坐骑辟水金晴兽，武艺高强，神通广大。

[4][相生相克]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的互相生发以及互相克制的关系。后引申为一般物质之间的辩证关系。

[5][斋戒]古人在祭祀前沐浴更衣、整洁身心，以示虔诚。通常从日出前开始直到日落后，停止饮食，并且克制情欲，进入全身心的静修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