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志
真正的科学精神,是要从正确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发展出来的。真正的科学成果,是要经得起事实考验的。有了这样双重的保障,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不会自掘妄自尊大的陷阱。
聪明伶俐的孩子
1889年10月26日,伴随着一个婴儿稚嫩的啼哭声,湖北省黄冈县口龙山镇下张湾李秀才家里,又生下了一个小男孩。
这孩于生下后,身体结实,哭声粗壮,眼睛有神。接生婆连连道喜说:“恭喜李秀才了,这孩子眼睛有神,一看就很聪明,将来想必和你一样,是个有出息的读书人。”
“同喜!同喜!辛苦产婆了,来,这是给你的红包。”
送走了接生婆,李秀才在老父亲的催促下,给新生的儿子取了个名字,叫李仲揆。
“仲”是第二的意思,李秀才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这个新生儿排行第二。而“揆”则是道理、准则的意思。李秀才是想让他的儿子将来追求学问,知书达理。
他哪里知道,这个煞费苦心取的名字,被儿子的一个偶然失误加灵机一动就给改成“李四光”了。
李四光的家乡黄冈是历代州府所在地,黄冈又称黄州,它位于武汉东南,长江北岸,隔江与鄂城相望,是湖北“雄峙江涛”的一个重要门户。
下张家湾在黄冈县城北25公里,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现今村子已不复存在,当地人在这里修起了一座水库,叫回龙水库。
这一带地势比黄冈县城略高,属于大别山南麓的低山与丘陵地带。居民点较密,湖塘星罗棋布,耕地纵横交错,颇具江南风光。
19世纪中叶,太平天国从广西崛起,如海洋的波涛,迅速推进到长江流域,曾经三占武昌,四克汉口,六进黄冈。
太平军英勇奋战的事迹和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思想,给这里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这样的一块土地上,李四光开始了他的童年。
李四光的祖父是蒙族人,叫库里。后来库里和一位汉族妇女结婚,生得一子,取名卓侯,字康爵,并且改姓李。
李卓侯是本乡最有学问的人,他考取过秀才,但在没落的清政权下,无法沿着科举的道路走下去了,于是,在本乡办起了私塾。
李四光是李卓侯的次子,上有一兄,名伯涵,下有两弟和两妹。
这个农村塾师家庭的主要财产,是两代辛苦积蓄下来的三亩地。但是,全家老的老、小的小,劳动力不足,就只好跟一位姓徐的搭伙耕种。
由于人多田少,生活开支还得靠私塾学生缴的一点学费来贴补,而这笔收入也很微薄。
农村私塾的学费是没有什么规定的。有钱的地主人家,瞧不上这样的学堂,很少送子女到这里来上学。
家境不太富裕的,都是乡亲,送孩子来识几个字,一年交三几斗米或百十来文铜钱,不论多少,也就算是学费。
李四光的母亲龚氏,经常织麻纺线,赚点零钱,补贴家用。
这样,在丰收的年头,到私塾上学的孩子多,地里的收成好一些,李家的生活能够达到温饱。
如果遇上荒年,地里没什么收成,上学的孩子少,李家的生活就不好过了,过不下去的时候,就不得不借些高利贷,以度饥荒。
李卓侯为人耿直,爱打抱不平。乡亲有为难的事,都愿意找他商量。他还同黄冈革命党人吴贡三、殷子衡等来往较密切,并为吴贡三编写的《孔孟心肝》这本反清小册子润色文字。
1906年12月,萍浏醴起义失败后,吴贡三、殷子衡被捕,李卓侯受到牵连,被迫逃到南京躲了一年多,事情过去,他才回乡继续任教,直到1923年逝世。
李四光一出生,就落在了贫困和劳苦的圈子中,饥一顿饱一顿,有什么穿什么。
但是,劳动上却不能马虎,他从能够听懂大人说的话并能到处跑的时候起,上山砍柴,下田拔草,在打谷场上翻晒割下的稻谷,为自家养的鸡和猪挖野菜,样样都干。
家庭承受的种种苦楚,深深地埋在李四光幼小的心田里。
幼年的李四光生活虽然清苦,但他勤奋、好学,敢于发问和思考。
贫困的乡村也不乏欢乐的童趣,特别是对于那些聪明机灵的孩子更是如此。李四光5岁之前,祖父还在世。
老人家有些学问,懂得许多历史,很喜欢这个聪明机灵的孙儿。一有空闲,李四光就守在患病的祖父身边,祖父给他讲中国历史上一些生动有趣的故事。
李四光那颗幼小的心灵,随着故事飞出了黄冈,想象着外面的世界。祖父给幼年李四光带来了历史知识和丰富的想象力。
一个夏天的傍晚,李四光又围在祖父的身边,听祖父讲故事。老人家这次给李四光说的是甲午中日战争的故事。
“那次大海战,打得很激烈,邓世昌指挥的致远舰非常勇敢,炮弹用尽了,就加快速度,用战舰去撞击敌舰。但是,由于速度不快,老是追不上去,后来,战舰被敌人鱼雷击中,全舰官兵250人全部壮烈牺牲……”
“爷爷,这么说来,甲午海战失败的耻辱,是因为我们没有优良的兵舰,才打不过日本帝国主义的海军?”
李四光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发愤学习,改变中国科学技术落后的状况。
祖父去世之后,在空闲和寂寞中,李四光却发现了自己手上的功夫。他想象力非常丰富,借助一把剪刀、一只锥子和几块木片,就能作出小船来。
有一次,李四光跟父亲出去玩,看到长江里的大轮船,回到家里,李四光就在自己做的小木船上加装了一层铁片,包装成为铁甲船。
过元宵节的时候,只有几岁大的李四光为了哄弟弟妹妹们乐,就给他们做了跑马灯、刘海戏清、猴子打秋千等彩色灯具,高兴得弟妹们拍手称快。
※李四光勤于动手制作小玩具,说明他心灵手巧。开发智力要从小做起,培养超人智慧,将来才能有所成就和发展。
学龄前的李四光,不仅聪明手巧,而且思想活跃,劳动之余,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游戏,从中寻找乐趣。
在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别的孩于常常要求李四光为他们讲故事。记忆力极好的李四光,就把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故多津津乐道的故事讲给伙伴们听。
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还加进一些自己的理解,更增加了故事的吸引力。
李四光从小就喜欢思索,凡是遇到不能理解的事物,他总要追根到底。
在下张家湾附近,有块突兀于平地的大石头,他常和小伙伴到这儿捉迷藏。
李四光问小伙伴们:“为什么平地上会有这块大石头?”
小伙伴们哄笑起来:“这也不知道,本来就有的呗!”
李四光不满意这个回答,就去问启蒙老师陈二爹。
陈二爹说:“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李四光感到很奇怪,他觉得这个不是问题的最终答案,又去问父亲。
父亲说:“天上的星星落到地上就变成石头,叫作‘陨石’。”
“那么这块石头是不是陨石呢?”李四光追问说。
“陨石有没有这样大,我也不知道。”
父亲的回答使李四光感到失望。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问题越来越强烈地吸引着他。
直至1935年,他在《扬子江流域第四纪冰川期)一文中还提到了这件事,认为它可能是一块冰川漂砾,即在冰川流行时从远方带来的巨大的砾石。
这件事反映了李四光在少年时代已显露出他对探索大自然奥秘的特殊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