蜓科化石的发现
1921年以后,李四光除在北京大学任课外,他为了解决当时含煤地层年代,掌握煤矿的分布规律问题,致力于一种叫“蜓科”化石的研究工作。
有一次,李四光在进行野外教学的时候,有个学生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它看来普普通通,可是却有点光泽,拿到阳光下一照,还能看见里面有条虫子。
他马上把石头交给李四光,李四光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这里面的虫子应该就是纺塞虫了。”
“什么是纺塞虫呢?”
李四光解释道:“这是古生物的化石。它两头尖,中间膨大,有的和玉米粒、绿豆粒相仿佛,个体很小。化石的形状像纺纱的纺捶,中国把这纺捶叫筵,日本把纺捶叫纺捶虫。”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这种虫子怎么会跑到石头里去呢?”有的同学提出了另外的疑问。
“这是一种古生物化石。纺锤虫是亿万年前生活在地层中的一种生物体,主要生活在海水侵蚀过的或者低洼的地层里,但是在后来,由于它们的生存条件失去了,所以纺塞虫就大批地死亡,最终灭绝了。在漫长的地质年代里,有的纺塞虫体被夹进了石块中,保存下来,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这种化石。”李四光向学生们解说着。
“李教授,那研究这种化石有什么用处呢?”
李四光大声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国外,这种纺塞虫是很受欢迎的研究对象,这种化石有很多种类,对这些不同种类的纺塞虫化石进行比较,就可以准确地划分各种不同地层的先后顺序,从而为开发地下资源提供依据。”
“比如,这种化石出产的地层,其藏煤量十分丰富,如果能鉴别出不同化石的种类,就可以知道煤碳在地下埋藏的情况。”
“什么!研究这种纺塞虫还能探测煤炭的情况,真的是不可思议!”同学们不由得赞叹起来。
“叮铃铃”随着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响,北大理学院看门的老张头和对面一个守卫人员说:“骑自行车的教授又来了。”
说着便出门迎接他:“李教授,你天天如此,晚饭后应该休息一会儿。”
“张大哥,晚上肃静,备课,搞实验都最适宜。”李四光边说边推着自行车到实验室去了。
前段时间意外发现了纺塞虫,李四光就着意搜集了不少这种化石。当时国外虽有研究,但都比较零星,还不太系统。
李四光决心自己动手,开始了中国人第一个对这类化石的研究。
“纺塞虫”这个名字不太中意,李四光起名叫“蜓科”。
他走进实验室,把被风吹开的天窗关好,然后就坐在显微镜旁观察“蜓科”化石的内部结构。
这种化石很坚硬,肉眼只能看到外壳,要研究其内部结构,必须把它磨得像纸一样薄才能清晰地看到内部构造。
李四光拿起化石,放在磨石上,磨了看,看了再磨,不知磨过多少遍。手打出了血泡,化石灰尘满屋飞扬,呛得他直咳嗽,这些他全然不顾,还是一个劲儿地忙着磨片,一会起来,一会坐下,忙个不停。
李四光总是边磨边看,磨磨看看,看看再磨磨,一直到满意为止。
那时正是8月,屋里十分闷热,汗水如雨,李四光总是胡乱地抹一下,便又埋头磨他的化石,连中午饭也忘记了吃。
李四光的妻子许淑彬看到天很晚了,李四光还没回家休息,担心他夜里饿肚子,便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东西来到实验室。
她进屋一看,李四光正在那弓着腰,手把显微镜,紧闭着一只眼睛,在灯下细心地观察着那些化石薄片。
许淑彬从篮子里把吃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李四光说:“夜深了,你该吃点东西了。深更半夜地这样忙个不停,我真担心你的身体。”
“这个时间下班,不就是我的正点吗?”李四光看着许淑彬,俩人会心地笑了。
当他俩走出实验室时,时钟已敲响了12下。李四光仰望一下群星灿烂的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明天还是好天气。”
俩人踏着万籁俱寂的大地走回家去。
多少个寒暑,李四光废寝忘食地研究着蜓科化石。他从蜓科的薄片观察中,确定了蜓科最初出现是在石炭纪早期,到二叠纪末期就灭绝了,而地质史最重要的成煤时期恰恰是距今3,2亿年前到2.3亿年前的石炭纪和二叠纪。
有一个星期天,李四光早早起来,查看关于蜓科化石这方面的资料,早餐摆在桌子上忘记吃了。
临近中午,许淑彬挎着篮子,领着女儿从街上回家。她进屋就急忙走到桌前一看,摆着的东西原封没动。李四光怕夫人生气,便说:“刚才凉了,你给我热一下吧。”
夫人看他不停地查着资料,忙得连头都顾不得抬,翻完这本,又看那本。叹了口气,既生气又心疼,只好去把饭菜热了一遍。
然后,坐在桌旁监督着李四光吃饭,看着他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后,她才放心。
看着李四光夜以继日地搞科研工作,李淑彬也深受感动,从这以后,她带着女儿主动给李四光送饭到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