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明
本卷选载马克思和恩格斯 1857—1871 年的著作和《资本论》第一、二、三卷的节选。
这一时期,资本主义经济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尖锐化了。19 世纪 50 年代末和 60 年代初,欧洲工人运动和民主运动重新高涨。随着工人觉悟的提高,各国工人运动联系的加强,1864 年成立了无产阶级第一个群众性国际组织——国际工人协会,通称第一国际。
马克思潜心研究政治经济学,撰写了《资本论》第一、二、三卷的手稿, 制定了剩余价值理论,实现了政治经济学的革命。
1867 年《资本论》第一卷问世,为无产阶级的斗争提供了锐利的思想武器。恩格斯从事多方面的研究工作,撰写了大量军事、历史等著作。马克思积极参加第一国际的创建,并和恩格斯一起同工人运动中的错误思潮进行了不懈的斗争。他们还帮助创建了德国社会民主工党。
本卷的首篇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是马克思拟撰写的政治经济学巨著的总的导言。
马克思在《导言》中详细地闻述了关于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和方法的思想。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割裂生产同分配、交换、消费之间的内在联系,把资本主义生产看作永恒的“一般生产”,认为发生变化的只是分配方式,因而往往把分配关系当作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马克思批判了这种观点,从他自己创立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出发,精辟地阐明了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强调指出了生产的决定性作用及其历史阶段性,并指出研究的对象“首先是物质生产”(见本卷第 1 页),一定社会发展阶段上的生产, 一定社会关系中的生产。他说,现代资产阶级生产事实上是“我们研究的本题”(见本卷第 3 页)。马克思阐述了政治经济学的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
法,指出它是“科学上正确的方法”(见本卷第 18 页),同时批评了黑格尔关于这一方法的唯心主义观点。按照马克思对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的辩证唯物主义的解释,作为理论分析的出发点的具体,在研究的结果中表现为多样性的统一、许多规定的综合。马克思理论中的科学抽象,是同作为它们的前提的具体现实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而从简单到复杂的抽象思维的进程,总的说来也是同现实的历史发展相一致的。马克思还从社会经济基础出发,考察了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他论述了艺术作为社会意识形式所具有的特征。他以古希腊艺术和莎士比亚的创作为例说明,艺术的发展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这是由错综复杂的情况决定的。艺术和文学一样,它的兴盛并不是必然同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完全一致的。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一系列重要原理,把生产关系从一切社会关系中分出来,指出生产关系是决定其他一切关系的基本关系,并对唯物史观作了经典性的表述。他写道:“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 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
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见本卷第 32—33 页)马克思还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 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见本卷第 33 页)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是为
《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写的书评。恩格斯指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基础上的”(见本卷第 38 页)。唯物主义历史观是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和科学世界观。把唯物主义历史观应用于现时代,一个伟大的革命前景就会展现在人们面前。恩格斯叙述了马克思所使用的唯物辩证法的实质,指出这个方法的制定就其意义来说是“不亚于唯物主义基本观点的成果”(见本卷第 43 页)。他阐明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方法中逻辑方法和历史方法相互关系的原理,说明逻辑的方式实际上也就是历史的方式,不过摆脱了历史的形式以及起扰乱作用的偶然性而已。恩格斯说:“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见本卷第 43 页)。
收入本卷的《工资、价格和利润》一文,是马克思 1865 年 6 月在国际总委员会中所作的报告。这篇报告是针对国际委员韦斯顿否定工人进行经济斗争的必要性这个错误观点而作的。马克思在这个报告中,扼要而通俗地阐述了他所制定的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主要是他的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了工资和剩余价值的经济实质,说明资本家的本质是贪求最大限度的利润,工人阶级必须不断地进行提高工资和缩短工作日的斗争,才能对资本的贪欲有所抑制,才能防止自己的地位不断恶化。马克思指出,工人阶级的斗争本身是对资本主义客观经济规律作用的性质和表现形式产生重大影响的因素。同时他强调要把经济斗争和政治斗争结合起来。单纯的经济斗争反对的只是结果,而不是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是延缓工人阶级状况恶化的趋势,而不改变这一趋势的方向;只是服用止痛剂,而不法除病根。因此,工人“应当屏弃‘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资!’这种保守的格言,要在 自己的旗帜上写上革命的口号:‘消灭雇佣劳动制度!’”(见本卷第 97 页)在本卷中,《资本论》第一、二、三卷的节选占中心地位,这些节选反映出《资本论》的基本理论原理。
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一版序言》和《第二版跋》中,马克思概括地说明了《资本论》的对象、方法和政治经济学的阶级性等问题。马克思说: “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见本卷第 100、101 页)。他说明了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不同于物理、化学等的研究方法,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而是必须用抽象力。在《第二版跋》中,马克思论述了《资本论》中使用的唯物辩证方法,说明了他的辩证方法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方法的根本区别,他指出:“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
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他指出了辩证法的本质:“辩证法,在其合理形态上,引起资产阶级及其夸夸其谈的代言人的恼怒和恐怖,因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见本卷第 112 页)他还论述了叙述方法和研究方法的关系。
马克思说明政治经济学领域内的科学研究是有强烈的阶级性的。“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材料的特殊性质,把人们心中最激烈、最卑鄙、最恶劣的感情,把代表私人利益的复仇女神召唤到战场上来反对自由的科学研究。”(见本卷第 102 页)他在《第二版跋》中进一步指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只是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初期,在阶级斗争还不发达的时期,才有一定的科学性。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曾天真地把阶级利益的对立看作社会的自然规律,因此达到了资产阶级眼界内的最高成就。但自从 1830 年以后,资产阶级在法国和英国夺得了政权,从那时起阶级斗争在实践方面和理论方面采取了鲜明的和带有威胁性的形式,这就敲响了科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的丧钟,于是,公正无私的科学研究就被为资本主义辩护的庸俗经济学代替了。从此以后,只有无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才能是公正无私的真正科学。
在为《资本论》第二卷写的《序言》中,恩格斯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了:正是马克思详尽地叙述了剩余价值形成的实际过程,从而说明了这一过程,而这是他的任何一个前人都没有做到的;正是马克思用自己的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完成了政治经济学史上的革命。
《资本论》第一卷《资本的生产过程》,研究资本的直接生产过程,阐明了商品和货币的基本原理,论述了货币转化为资本,资本价值增殖和资本积累等问题,揭示了资本关系的产生、发展直到灭亡的历史趋势。
在第一篇《商品和货币》中,马克思从分析商品这个资本主义财富的元素形式开始,论述了商品和货币的本质,制定了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他指出,商品首先是一个外界的对象,它包含使用价值和价值两个因素。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也承认劳动价值理论,并把生产商品的劳动看作价值的源泉, 但是,他们未能说明价值的实质和生产商品的劳动的性质,因而走入了困境。只有马克思发现和证明了生产商品的劳动的二重性。他指出,生产商品的劳动,从一方面看,是在特定形式下进行的具体劳动,作为这种劳动,它创造使用价值;从另一方面看,劳动抽掉具体形式,又是单纯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是抽象劳动,而价值的实体就是抽象劳动的对象化或物化。“这一点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见本卷第 119 页)他进而阐明了生产商品的劳动具有二重性的原因在于商品生产是在社会分工和私人劳动的条件下进行的。正是私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矛盾,才决定了商品必须进行交换。由此可见,价值体现着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社会生产关系。马克思在论述了商品价值的量的规定性之后,又分析了价值形式或交换价值。通过对价值形式的分析, 揭示了货币的起源和本质,说明货币无非是起一般等价物作用的特殊商品。马克思还详细论述了货币的各种职能以及商品拜物教。
在第二篇至第六篇中,马克思论述了货币转化为资本,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以及工资等问题,总之,系统地阐述了剩余价值
生产理论。剩余价值理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理论,它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本质、劳动与资本之间的对抗性关系。
剩余价值生产的起点是货币转化为资本。货币转化为资本的决定性条件,是劳动力成为商品。劳动力商品的出现是历史发展的结果。劳动力的价值等于生产和再生产劳动力所有者及其家属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则是劳动,它是价值的源泉。雇佣工人在劳动中创造的价值除补偿劳动力的价值之外,还有剩余,这个剩余价值被货币所有者无偿占有。古典经济学未能把劳动和劳动力区分开,所以不能说明剩余价值的产生如何同价值规律相一致。只有马克思才科学地解决了这一难题。在分析货币转化为资本的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揭示了资本的本质,指出资本是一种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它是历史的产物,是一种特殊历史阶段上的社会生产关系。
马克思在劳动二重性的基础上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二重性质,揭示了剩余价值生产的秘密。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一方面是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过程,另一方面是价值增殖过程,即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雇佣工人的劳动时间分为必要劳动时间和剩余劳动时间,在必要劳动时间内,工人生产出自己劳动力价值的等价物,在剩余劳动时间内工人无偿地为资本家生产出剩余价值,这就是资本剥削的秘密。“劳动力的价值和劳动力在劳动过程中的价值增殖,是两个不同的量。资本家购买劳动力时,正是看中了这个价值差额。”(见本卷第 184 页)马克思首次把资本区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购买生产资料的不变资本部分和购买劳动力的可变资本部分,在价值增殖过程中起着完全不同的作用,前者只是把价值转移到产品上去,只有后者才不仅生产出劳动力的价值,而且生产出剩余价值。因此,剩余价值并不是从资本家预付的全部资本中产生的,而只是其中的可变资本部分通过雇佣工人的劳动创造的,这就进一步揭示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马克思分析了生产剩余价值的两种基本方法。一种是通过延长工作日来增加剩余价值,即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另一种是在工作日不变情况下通过提高社会劳动生产力来缩短必要劳动时间,增加剩余劳动时间,从而增加剩余价值,即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在分析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时,马克思考察了资本主义提高社会劳动生产力的三种基本历史形式:简单协作、工场手工业、机器和大工业。机器大工业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最适合的技术基础,马克思对此进行了多方面的详细分析,并结合机器大工业的发展趋势,对未来社会作出预测。马克思在分析剩余价值生产的基础上,进一步阐明了工资的本质。工人出卖给资本家的是劳动力,而不是劳动,但在工资形式下,好像工人出卖给资本家的是劳动,并且工人得到了全部劳动的报酬,这就把剩余价值生产的本质掩盖起来了。马克思通过分析揭示了工资的真相,从而全面地阐明了剩余价值生产的理论。
在第七篇《资本的积累过程》中,马克思论述了资本积累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积累的本质、一般规律和历史趋势。
为了阐明资本主义积累的本质,马克思先考察了资本主义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条件下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在分析资本主义简单再生产时,他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如下特点:(一)资本家用来支付工资的可变资本,不是资本家自己预付的,而是工人阶级在前一生产周期中创造的;
(二)资本家的全部资本,不管最初的来源如何,经过若干再生产循环之后, 都会变为逐年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三)资本主义的再生产,同时就是资
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资本主义的再生产过程,一方面使生产出来的物质财富被资本家无偿占有,另一方面又生产出除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的无产者,这样就把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再生产出来。在分析资本主义简单再生产的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分析了扩大再生产,即剩余价值资本化所造成的特点:(一)构成资本积累的剩余价值,或扩大再生产的追加资本,是资本家无偿占有的。“它一开始就没有一个价值原子不是由无酬的别人劳动产生的”
(见本卷第 236 页);(二)剩余价值当作资本使用,使资本家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变成无偿占有更多剩余价值的条件。“资本家积累的越多,他就越能更多地积累”(见本卷第 236 页);(三)商品生产所有权规律转变为资本主义占有规律。在简单商品生产条件下,生产者对自己的劳动产品拥有所有权,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所有权对于资本家来说,表现为占有别人无酬劳动或它的产品的权利,而对于工人来说,则表现为不能占有自己的产品。”(见本卷第 237 页)马克思还考察了资本积累过程中资本有机构成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阐明了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随着资本积累的增加,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即资本中用于购买劳动力的可变资本部分不断相对减少,而用于购买生产资料的不变资本部分不断相对增加。这就必然造成对劳动力需求的减少,从而形成过剩人口,即产业后备军。“这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人口规律”(见本卷第 256 页)。以失业和半失业等多种形式存在的过剩人口,既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必然产物,又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因为产业后备军的存在可以随时给以周期性生产为特点的资本主义生产提供廉价劳动力。马克思指出:“社会的财富即执行职能的资本越大,它的增长的规模和能力越大, 从而无产阶级的绝对数量和他们的劳动生产力越大,产业后备军也就越大⋯⋯产业后备军的相对量和财富的力量一同增长。但是同现役劳动军相比,这种后备军越大,常备的过剩人口也就越多,他们的贫困同他们所受的劳动折磨成反比。最后,工人阶级中贫苦阶层和产业后备军越大,官方认为需要救济的贫民也就越多。这就是资本主义积累的绝对的、一般的规律。” 同时指出:“像其他一切规律一样,这个规律在实现中也会由于各种各样的情况而有所变化”
(见本卷第 258 页)。
马克思通过对资本原始积累的考察,揭示了资本主义的产生过程和必将灭亡的历史趋势。和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资本原始积累描绘成田园诗般的过程相反,马克思真实地描绘了历史上劳动者被剥夺的血淋淋的过程,他说: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见本卷第266 页),“这种剥夺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见本
卷第 261 页),这种剥夺是以最残酷的暴力为基础的,“暴力是每一个孕育
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见本卷第 266 页)。
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是以自己劳动为基础的直接生产者的被剥夺为前提的,这是对个人私有制的第一个否定。但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由于自身的自然必然性,必然造成对自身的否定,这将是否定的否定。资本主义本身的发展使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性和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形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发展,与此同时,由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本身所训练、联合和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队伍越来越壮大。资本的垄断成了与这种垄断一起并在这种垄断之下繁盛起来的生产方式的桎梏。生产资料的集中和
劳动的社会化,达到了同它们的资本主义外壳不能相容的地步,这个外壳将被炸毁,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将要敲响。
《资本论》第二卷《资本的流通过程》,可以说是第一卷和第三卷之间的中间环节。第一卷研究单个资本的生产和再生产,因此,在研究中可以只限于分析资本和产品的价值。而第二卷,除了研究单个资本的运动以外,还研究全部社会资本的总和,因此,研究的是整个国家许多资本或全部资本彼此并存和运动的条件。在这里,对资本和产品在价值方面的研究必须有对社会总产品在物质组成方面的考察来作补充。第二卷的论述,按照恩格斯的说法,又只是“第三卷的内容的引言”(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4 卷第
25 页)。
第二卷分三篇。第一篇《资本形态变化及其循环》研究的是单个资本的循环过程。产业资本的循环包括三个阶段:(1)拥有货币的资本家作为买者在商品市场和劳动市场上购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2)资本家用购买的商品从事生产消费;(3)资本家作为卖者重新回到市场上出售已生产出来的商品。在这里,资本依次从一种形式过渡到另一种形式,形成一种运动,资本就在这种运动中自行增殖。资本“是一种运动,是一个经过各个不同阶段的循环过程,这个过程本身又包含循环过程的三种不同的形式”(见本卷第 292 页)。
马克思分别分析了资本循环的三个公式,即货币资本的循环、生产资本的循环和商品资本的循环。他指出,产业资本正常运行的条件是所有这三种循环保持统一,并且每一种形式都能顺畅地完成自己的循环。他从分析资本循环中得出重要的结论:第一,一切循环的共同点是,价值增殖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决定目的和动机;第二,只有在三个循环的统一中,才能实现总过程的连续性。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对抗性质和无政府状态,这种连续性遭到不断的破坏。马克思还分析了流通时间、流通费用、簿记和商品储备等问题。
第二篇《资本周转》考察单个资本周而复始的循环过程,即资本周转过程。在这里,马克思从资本周转的角度对资本重新作了划分。在第一卷中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现在,从资本周转的角度来看,全部可变资本和价值一次转移完毕的不变资本部分(如原料等),表现为流动资本,不变资本的其余部分表现为固定资本。这种划分对分析资本周转过程具有重大意义。同时马克思指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划分,只适用于生产资本的要素;而在生产资本要素之外,还有相当大量的资本——商品资本和货币资本,它们处在既不可能是固定资本的形式,也不可能是流动资本 的形式。
在这一篇中,马克思还从生产资本执行职能的角度区分了劳动期间和生产时间。劳动期间始终是生产时间,即资本处于生产领域的时间,但这并不是说,在任何情况下,劳动期间必然和生产时间完全一致。由于产品的性质和制造产品的方式的制约,在生产时间中往往发生劳动期间的中断,这时劳动对象要经受时间长短不等的自然过程的作用,经历物理、化学、生理的变化,如酿酒的发酵时间、农业中植物自然生长的时间等。在这种情况下,劳动期间就短于生产时间。生产时间中的非劳动期间,除了受自然力作用的时间以外,还包括生产资料的储备时间和停工时间。通过各种途径缩短生产时间和流通时间,从而加速资本周转时间,对于提高资本的生产率,提高单位时间内生产的剩余价值,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第三篇《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研究作为单个资本运动的总体的
社会总资本的运动。这一篇在第二卷中占有中心地位。资本的再生产过程既包括资本的生产过程也包括资本周转或循环。它要求投入生产的货币最终回到它们的起点。马克思指出,“把甚至阻碍再生产按原有规模进行的那些干扰撇开不说,再生产只能有两种正常的情况:或者是再生产按原有的规模进行;或者是发生剩余价值的资本化,即积累。”(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4 卷第 360 页)前者是简单再生产,后者是扩大再生产。简单再生产构成每个规模扩大的年再生产的最重要的部分。在考察简单再生产的一般要素的时候,马克思已经得出结论:在每一场合,各部门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数量比例关系。因此,有支付能力需求的下降必然导致生产下降,周期性的危机必然使生产规模缩减。
马克思在批判前人理论的基础上,得出了关于再生产的重要结论。他把社会总生产分为两大部类。“社会的总产品,从而社会的总生产,分成两大部类:Ⅰ.生产资料:具有必须进入或至少能够进入生产消费的形式的商品。 Ⅱ.消费资料:具有进入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的个人消费的形式的商品。”
(见本卷第 346 页)他考察了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的公式。其条件是,
(1)社会生产两大部类中每一部类的年总产品的价值由 c+v+m 组成,即由消耗的不变资本、可变资本和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组成;(2)两大部类之间进行产品交换,第一部类供给第二部类以生产资料并满足自己的生产资料的需要,第二部类供给第一部类以生活资料并满足自己生活资料的需要。马克思为了在纯粹形态上分析资本主义的再生产,抽象掉了许多起干扰作用的现实因素,如假定只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有机构成不变,整个生产周期在一年内完成,不变资本在一年过程中全部消耗,不存在对外贸易等。在这些前提下,马克思先提出了简单再生产的公式,这种公式表明社会总产品全部得到实现的可能性和条件。简单再生产为扩大再生产创造物质基础,从简单再生产过渡到扩大再生产,要求第 I 部类的生产即生产资料的生产优先增长。马克思对社会总资本再生产的分析,具有极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表明社会总产品是否能顺利实现,归根到底取决于各生产部门是否按客观的比例进行生产和交换。
《资本论》第三卷考察《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马克思指出:“这一册要揭示和说明资本的运动过程作为总体考察时所产生的各种具体形式⋯⋯我们在本册中要阐明的资本的各种形式,同资本在社会表面上,在各种资本的互相作用中,在竞争中,以及在生产当事人自己的通常意识中所表现出来的形式,是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见本卷第 395 页)第一篇分析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剩余价值率转化为利润率。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商品的价值在资本家的日常生活中表现为成本价格加利润。在成本价格中,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区别完全消失了。对资本家来说,它们都表现为相同的东西。成本价格的形成造成一种假象,似乎生产过程中发生的价值变化,不是由可变资本部分引起,而是由全部资本引起。资本在流通领域所发生的各种转化,加强了这种假象。剩余价值本身也好像不是无偿占有的劳动时间的产物,而是商品出售价格超过商品成本价格的余额。这样一来,剩余价值率就转化为利润率,从而剩余价值就转化为利润。利润和剩余价值实际上是一回事,只不过利润表现为全部资本的产物。在这种转化形式中,剩余价值的起源和存在的秘密被掩盖了。
第二篇分析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在《资本论》第一卷和第二卷中,马
克思始终假定商品按照自己的价值出售。但是在资本主义的现实中,等量资本不论其有机构成如何和周转速度如何,都能得到等量的利润。这在表面上与价值规律相矛盾,并且是使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破产的难题之一。马克思在第二篇中科学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从价值规定出发,说明了各个资本由于部门内部竞争和部门之间的竞争而形成平均利润的具体机制,从而说明了生产价格。
在第三篇中,马克思在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的基础上,科学地阐明了利润率趋向下降的规律。这个问题也是以前的政治经济学家们所未能解决的。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力的发展表现为可变资本部分比不变资本部分相对减少,从而导致剩余价值减少,导致利润率下降。马克思同时也指出了起反作用的各种因素。资本主义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内部矛盾的展开表明,资本主义生产并不是绝对的生产方式,而只是一种历史的、和物质生产条件的某个有限的发展时期相适应的生产方式。
在第四、五和六篇,马克思分别分析了商业资本和商业利润。利息和企业主收入以及生息资本,地租。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利润是所有剥削阶级生存的来源,每个剥削阶级都从利润中得到自己的一份收入。产业资本家得到企业主收入,货币资本家得到借贷利息,土地所有者得到地租。
在分析商业资本的第四篇中,马克思指出,商业资本是产业资本的买卖阶段独立出来的结果。在市场上商品买卖的职能从生产者的附带活动转化为一类特殊资本家即商人的活动,这种活动作为一种特殊投资业务独立起来, 就是商业资本。商业资本的存在,把产业资本的买卖商品的职能集中起来, 从而缩短流通时间、扩大市场、降低全社会的流通费用,这就能间接地增大产业资本家生产的剩余价值。商业资本是在流通领域执行职能的资本,它本身不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但参加利润的平均化。商业资本所实现的利润, 是对产业资本利润的扣除。产业资本家按低于商品价值的价格把商品出让给商人,商人则按商品的出售价格出售商品,从而得到商业利润。马克思阐述了商业工人受剥削的特点。他指出,商业工人“给资本家带来利益,不是因为他直接创造了剩余价值,而是因为他在完成劳动,其中一部分无酬劳动的时候,帮助资本家减少了实现剩余价值的费用”(见本卷第 484 页)。
马克思在第五篇中研究了生息资本和利息等问题。货币资本家暂时把货币资本贷给执行职能的资本家,在一定期限之后连同利息一道收回,这就形成生息资本。生息资本一开始就把资本作为商品投入流通。这种资本商品由于其特殊使用价值能够带来平均利润。生息资本家通过资本的贷出,把这种特殊使用价值让渡给执行职能的资本家。执行职能的资本家通过资本的借入,取得这种特殊使用价值,并经过一定期限还本忖息。这样,资本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就分离开来,而执行职能的资本家得到的利润也分为利息和企业主收入两部分,这些形式的出现使资本关系进一步神秘化了:利息单纯表现为资本所有权的结果,企业主收入则表现为企业主的监督劳动和管理劳动应得的“工资”。
生息资本的发展导致银行和信用体系这样一些具体形式的产生。马克思概要地论述了这些具体形式对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所具有的意义。信用体系的进一步发展又导致股份资本。这样,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就二重化了。除了资本的现实运动之外,又出现了作为现实资本的反映的虚拟资本。这一切使资本主义生产的运行中产生出越来越新的各种矛盾。
19 世纪 60 年代,股份资本的发展才刚刚起步,但马克思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资本垄断的趋势。他指出股份资本是资本主义生产高度发展的结果,由于股份资本和股份公司的出现,以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社会集中为前提的资本取得了联合起来的社会资本的形式,资本的职能和资本的所有权分离了, 这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是向一种新的更高的生产方式的过渡点,但是,正如马克思指出的,“这种向股份形式的转化本身,还是局限在资本主义界限之内;因此,这种转化并没有克服财富作为社会财富的性质和作为私人财富的性质之间的对立,而只是在新的形态上发展了这种对立。”(见本卷第 520 页)同时,马克思也指出,股份资
本和股份公司的发展,“在一定部门中造成了垄断”(见本卷第 518 页)。恩格斯目睹资本主义经济在更加成熟的形式上的垄断化过程,在《资本论》第三卷中对此作了重要的补充。指出,由于垄断组织卡特尔等等的出现,“竞争已经为垄断所代替,并且已经最令人鼓舞地为将来由整个社会即全民族来实行剥夺做好了准备。”(见本卷第 518 页)在分析地租理论的第六篇中, 马克思说明了级差地祖是如何由超额利润转化而来的。在通常情况下,最早采用先进技术和生产方法的资本家会取得超额利润,一旦竞争推动其他资本家也采用这些先进技术和生产方法,超额利润就会消失,趋于平均利润的水平。但是在利用有机自然资源(如土地等)的情况下,由于存在着对土地所有权的垄断,超额利润不参加利润的平均化,而是落入土地所有者的口袋, 转化为级差地租。马克思指出,土地所有权“不是使这个超额利润创造出来的原因,而是使它转化为地租形式的原因”(见本卷第 554 页)。马克思分析了由于级差地租的形成条件而造成的两种级差地租形式即级差地租Ⅰ和Ⅱ,指出前者是由于投资于肥力和位置不同的地块而产生的,后者是由于连续投资于同一地块形成不同的生产率而产生的。
马克思解决了绝对地租问题。如何使绝对地租同价值规律相一致,是资产阶级经济学所未能解决的又一难题。马克思在坚持价值规律的基础上,科学地论证了资本主义绝对地租的原因、实质及其发展趋势等。他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土地由私人占有,耕种土地须交纳地租。这种绝对地租是由土地所有权的垄断造成的。绝对地租存在的基础在于,农业的发展落后于工业,因而农业中资本有机构成低于工业中社会平均资本构成,农业中产品的价值高于生产价格的部分就转化为绝对地租。无论绝对地租和级差地租,归根到底都是农业工人所创造的一部分剩余价值。这两种地租形式,是唯一正常的地租形式。除此之外,由于对特殊自然条件的垄断,会产生垄断价格, 从而形成垄断地租。这种垄断地租是由农产品的市场价格高于价值的部分产生的。
马克思还研究了土地价格问题。土地不是劳动产品,没有价值。土地价格是地租资本化的结果,即无非等于按当时的利息率每年能取得的相当于某块土地地租的那个货币资本额。因此,土地价格与地租成正比,与利息率成反比。马克思还考察了采掘业的地租,建筑地段的地租,矿山地租,研究了资本主义地祖和封建地租的差别,从而建立了完整的地租理论。
第七篇《各种收入及其源泉》是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神秘性的总揭露。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是人们之间的生产关系被物的关系所掩盖,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所谓三位一体的公式,即资本——利息;土地——地租;劳动—
—工资。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的理论正是建立在这种表面现象的基础上的。
以上各种收入本来都是来自工人创造的价值和剩余价值,但在上述公式中却表现为各自都有互不相干的来源。这样,内部联系就最终割断了,剩余价值的源泉完全被掩盖起来了。在这种三位一体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神秘化⋯⋯已经完成”(见本卷第 578—579 页)。与这些收入形式相适应,马克思在最后一章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三大阶级,即工人阶级、资本家阶级和土地所有者阶级。这一章没有写完就中断了,但马克思 1868 年 4 月 30 日写给恩格斯的信中说明了这一章的意义:既然这三种形式(工资、地租、利润
(利息))是土地所有者、资本家和雇佣工人这三个阶级的收入来源,结论就是阶级斗争,在这一斗争中,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将会瓦解。
《卡、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书评》是恩格斯为德国工人报纸《民主周报》而写的。在这篇书评中,恩格斯论述了《资本论》的伟大意义,指出, “自从世界上有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书像我们面前这本书那样,对于工人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是我们全部现代社会体系所围绕旋转的轴心,这种关系在这里第一次得到了科学的说明”(见本卷第589 页)。他阐述了马克思经济学说的基本原理,着重说明了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的剥削性质,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的机制。恩格斯说明了马克思的一个光辉思想,即正是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的发展为未来的更高级的社会创造出必要的财富和生产力,同时也创造出一个社会阶级,那就是被压迫的工人阶级,“他们越来越被迫起来要求利用这种财富和生产力来为全社会服务,以代替现在为一个垄断者阶级服务的状况。”(见本卷第 596—597 页)收入本卷的《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和《国际工人协会共同章程》,是马克思为国际工人协会起草的两篇重要文献。为了使这些文件能为当时工人运动中的各种派别的代表所接受,它们只是一般地阐述了无产阶级解放斗争的目的和方法。正如马克思 1864 年 11 月 4 日给恩格斯的信中所说:“要把我们的观点用目前水平的工人运动所能接受的形式表达出来,那是很困难的事情⋯⋯重新觉醒的运动要做到使人们能像过去那样勇敢地讲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并指出《成立宣言》的特点是“实质上坚决,形式上温和”。他还提到,在《章程》中不得不采纳真理、道德和正义等词,不过“这些字眼已经妥为安排,使它们不可能为害”(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第 17 页)。这些文献体现了马克思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的结合。
《成立宣言》以当时资本主义最发达的英国为例,列举事实和官方统计材料,说明不论资本主义工业和贸易如何发展,都不能消除劳动群众的贫困, 在资本主义基础上,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提高,都不可避免地加深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对立。《成立宣言》充分肯定了工人争得十小时工作日法案和进行合作运动的重大意义,指出十小时工作日法案不仅是一个实际的成功,而且是一个原则的胜利;合作劳动证明,“大规模的生产,并且是按照现代科学要求进行的生产,在没有利用雇佣工人阶级劳动的雇主阶级参加的条件下是能够进行的”,指出雇佣劳动“注定要让位于带着兴奋愉快的心情自愿进行的联合劳动”(见本卷第 605—606 页)。同时它也强调,在资本主义范围内合作劳动无论在原则上多么优越,在实际上多么有利,都不能使群众得到解放。“要解放劳动群众,合作劳动必须在全国范围内发展,因而也必须依靠全国的财力”,然而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总是要利用他们的政治特权来维护和永久保持他们的经济垄断,并阻碍劳动群众解放的事业。因此“夺取政权已成为工人阶级的伟大使命”(见本卷第 606 页)。《成立宣言》强调无
产阶级组织在无产阶级革命斗争中的作用和无产阶级国际团结的重要意义, 指出工人们已经具备作为成功因素之一的人数,但是只有当群众组织起来并且有科学理论作为指导时,人数众多才能起决定胜负的作用,指出各国工人的互相团结和支持,是无产阶级解放的重要条件,并发出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共同章程》最初是由马克思在 1864 年 10 月起草,经中央委员会在同
年 11 月批准作为《协会临时章程》在伦敦发表的。它在 1866 年日内瓦代表大会上又经过某些修改和补充,由大会通过,并定名为《国际工人协会章程》。 1871 年 10 月,总委员会根据历次代表大会和伦敦代表会议的决议修订
章程和组织条例并改名为《国际工人协会共同章程》。
《共同章程》规定了国际工人协会的原则、目标、手段和组织机构。《章程》规定的协会总原则是,“工人阶级的解放应该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
(见本卷第 609 页);工人阶级的解放斗争不是要争取阶级特权和垄断权, 而是要消灭一切阶级统治。《章程》宣布经济解放是工人阶级的伟大目标, 政治运动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为此必须加强工人阶级的国际团结,把分散的工人运动联合起来。协会的目的是“要成为追求共同目标即追求工人阶级的保护、发展和彻底解放的各国工人团体进行联络和合作的中心”(见本卷第 610 页)。《章程》还对协会的组织机构作了具体的规定。
1872 年海牙代表大会决定在《共同章程》中增加如下内容的条款:为保证社会革命获得胜利和实现消灭阶级这一最高目标,工人阶级必须组织成为独立政党。
《论蒲鲁东》一文,是在蒲鲁东去世后不久,马克思应拉萨尔派机关报
《社会民主党人报》的编辑巴·施韦泽的请求为该报的读者写的。马克思 1865
年 1 月 25 日给恩格斯的信中说,他对蒲鲁东的批评实际上也是针对拉萨尔的。他在这篇文章中对蒲鲁东的一生作了一个概括的评价,称赞蒲鲁东对宗教和教会的攻击以及对 1848 年六月起义的辩护,但同时继续进行自己从 40 年代以来对蒲鲁东的哲学、经济和政治观点的批判。马克思批驳了蒲鲁东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案,特别指出蒲鲁东企图通过“无息信贷”和以这种信货为基础的“人民银行”来消除剥削这种社会改革方案“完全是小市民的幻想”
(见本卷第 620 页)。马克思批评蒲鲁东不懂得真正科学的辩证法,因此陷入了诡辩的泥坑,批评他对路易·波拿巴采取阿谀逢迎的态度。
恩格斯 1870 年 2 月为他的 1850 年发表的《德国农民战争》写的《第二
版序言》,分析了 1848 年以来德国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中所发生的变化以及各个阶级和党派在德国的这段历史时期中所发挥的作用,分析了德国工人运动 20 年来所发生的转变和这一运动的前途,为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在客观分析德国形势的基础上制定正确的策略,提出了重要的思想。恩格斯分析了德国资产阶级软弱无力和庸碌无能的原因,指出在 1866 年普奥战争后它的反革命作用加强了。恩格斯认为,德国无产阶级是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它在社会和政治斗争中取得了很大成就,但远没有构成德国人民的多数。他认为关键问题是无产阶级的同盟军问题,即工人阶级必须取得对农民群众的领导权问题。恩格斯具体分析了农民的各个阶层,指明小农和农业工人是无产阶级的主要同盟军。他认为唤起农业工人并吸收他们参加运动是德国工人运动首要的最迫切的任务。一旦农业无产阶级“学会理解自己的切身利益,在德国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封建的、官僚的或资产阶级的反动政府存在了”(见本卷第
630 页)。
恩格斯在 1874 年写的《(德国农民战争)1870 年第二版序言的补充》中再次指出德国工人作为国际工人运动最有组织的队伍负有特殊责任,为此就必须在斗争和鼓动的各个方面都加倍努力。他论述了理论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所具有的极为重要的意义,指出无产阶级政党只有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武装起来并把它与革命斗争的实践结合起来,才能担负起自己的历史使命,并特别强调党的领导人深入地钻研理论的重要性。他写道:“特别是领袖们有责任越来越透彻地理解种种理论问题,越来越多地摆脱那些属于旧世界观的传统言辞的影响,而时时刻刻地注意到:社会主义自从成为科学以来,就要求人们把它当作科学看待,就是说,要求人们去研究它。必须以高度的热情把由此获得的日益明确的意识传布到工人群众中去,必须日益加强团结党组织和工会组织。”(见本卷第 636 页)恩格斯还指出工人阶级进行斗争必须包括三个互相联系的方面:理论方面、政治方面和实践经济方面。这种斗争形式的统一是工人运动取得胜利的保证。
在收入本卷的《致国际工人协会西班牙联合会委员会》这封信中,恩格斯阐明了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和开展政治斗争的重要性。他指出,在社会革命的思想越来越成为工人阶级的共同信念的情况下,必须使工人摆脱旧政党的支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每一个国家里建立一个无产阶级的政党,这个政党要有它自己的政策,这种政策显然与其他政党的政策不同,因为它必须表现出工人阶级解放的条件。”(见本卷第 639 页)他还指出,有产阶级对劳动人民的奴役,不仅靠他们对劳动的剥削,而且还靠国家的力量,因此,工人阶级决不能放弃在政治领域中同自己的敌人作斗争。
参加本卷译文校订工作的有:周亮勋、冯文光、孙家衡、鲍
世修
参加编辑资料工作的有:章丽莉、耿睿勤、卢晓萍、冯如馥、蒋仁祥、裘挹红、闫月梅、刘焱
全卷译文由张钟朴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