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军事领域内力的牵动

战争形态同其他事物一样,按照自身的发展规律不断地演变着。从原始的棍棒、石块械斗到铜、铁等冷兵器短兵相接的战斗,从火枪、火炮到舰船、坦克等较大空间范围内的作战,再到以自行火炮、步战车、飞机、航空母舰等为主要作战兵器的更大范围内的机械化战争,以核武器为主要作战兵器的核战争,每一种战争形态都要经过较长时间的演变,都有自己独特的内容和表现形式。但两种不同的战争形态往往有一个重叠的过程,没有截然分开的时界线。战争发展到 20 世纪 40 年代后期,沿着两个方向急速演进:一是机械化战争;二是核战争。这两种战争形态今天依然存在,然而,它们在战争舞台上的地位却越来越低或正在逐步隐退,而新的战争形态——信息战争正在显现。

机械化战争形态,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已发展到相当程度,其后仍继续发展,七八十年代达到高峰。第四次中东战争,持续时间只有 18 天,作战正面最大宽 240 公里,纵深只有 20~30 公里,却有 12 个国家参战,投入兵力高达 110 万余人,坦克 5500 余辆,飞机 1700 余架等。进攻一方战前进行了充分准备,发动战争采取了突然袭击的方式,战中双方全面运用了机械化战争的一系列作战思想,展开了广泛的纵深机动战、立体战、电子战和导弹战, 充分体现了机械化战争的特点。然而,机械化战争正如同其他事物一样,发展到一定程度不是难以再前进就是转向新的发展方向。机械化战争是以大量的钢铁、石油及其他工业物资消耗作代价的,其规模越庞大,代价就越高。第四次中东战争,每小时就要消耗 1000 余万美元,任何强大的国家都难以承受如此大的耗费。况且,这种战争往往得不偿失,有时双方持续交战数月之后,又会回到战前的战略位置和态势。这种战争一般是面积杀伤,凡战火涉及到的地方都要遭到严重损害,这无疑会激起民众的反抗,从而使战争在政治上越来越被动。各种制约因素无形中限制了机械化战争的再发展。

核战争虽然没有爆发,但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以来,就开始按照准备打核大战的轨道迅速地运行着。到 80 年代中,全世界共进行核爆炸试验 1570

次(其中美、苏 1376 次),生产核弹头 5 万余枚,核运载工具仅美、苏就有

4600 多件。但由于核战争的超杀和巨大破坏作用,特别是核大战可能造成“核冬天”,使核战争发动者也会自食其果,因此使核战争的手段与目的发生了严重矛盾,客观上限制了它的发生,同时也限制了它的发展。

上述表明,战争形态演进到机械化和核的高级发展阶段,已难以照直前进。那么,发展新的作战手段,采取新的作战样式,追求一种新的能量释放形式,同时避免机械化战争和核战争固有的矛盾与问题,则必然地会成为战争演变的新方向。而以现代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大量高新技术的运用,恰恰为战争的演变注入了新的活力,为它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

以海湾战争为标志,一种新的战争形态——信息战争正在形成和发展。由精确制导武器、情报支援系统和电子战系统三者结合为主构成的信息作战系统,已大大改变了机械化战争的面貌:战场空间更为广阔而“透明”,作战节奏和进程明显加快,围绕信息控制权的斗争空前激烈,“软”杀伤、硬摧毁交替或同时进行,全纵深、非线式、脱离接触式作战成为基本作战样式, 打击精确度达到了“说打鼻子不打眼”的程度。这种战争,与核战争也有极大不同。

由于这种战争具有精确、快速等特点,因此既可以避免过去战争旷日持久的现象,也可以将战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还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计划外的损伤。然而,这只是信息战争形态的初始阶段,它仍在继续发展变化中。在 21 世纪的数字化战场上,数字化军队使用数据兼容解调器装置的各种武器装备,以天基为中心,在能够几乎可以实时获取、传递与处理目标信息与指挥信息的基础上,向对方发起精确打击,整个战场都将笼罩在捉摸不定的“软、硬”杀伤之中,激光、射频、粒子束和次声等辐射性毁伤武器在“辐射战”中将大显身手。敌对双方在装备技术优劣悬殊的情况下,优势者可能在不造成己方任何伤亡的情况下,使劣势一方上兵丧失战斗力,武器装备无法使用,指挥、控制、通信、情报、后勤保障系统等无法发挥作用。

这种带有全新样式的战争,将出现在不久的未来。它所具有的引擎功能, 将推动着整个军事机器的运转;它所具有的拉纤效力,将牵动着整个军事领域的发展。面对 21 世纪的信息战争,目前许多国家正在组建数字化部队,培养信息战人才,发展信息战系统,研究信息战理论等。毋庸置疑,新军事革命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