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茎叶 [气味]辛,温,无毒。 [主治]下气,除寒中,其子尤良。除寒热,治一切冷气。补中益气,治心腹胀满,止霍乱转筋,开胃下食,止脚气,通大小肠。通心经,益脾胃,煮饮尤胜,与橘皮相宜。解肌发表,散风寒,行气宽中,消痰利肺,和血温中止痛,定喘安胎, 解鱼蟹毒,治蛇犬伤。以叶生食作羹,杀一切鱼肉毒。
子 [气味]辛,温,无毒。 [主治]下气,除寒温中。治上气咳逆,冷气及腰脚中湿风结气。研汁煮粥长食,令人肥白身香。调中,益五脏,止霍乱呕吐反胃,补虚劳,肥健人,利大小便,破癥结,消五膈,消痰止嗽,润心肺。治肺气喘急。治风顺气,利膈宽肠,解鱼蟹毒。
不免绝倒
《诗经》的时代远比今天更为初始,所以那时的诗人遣词造句的时候,用来起兴的,总不外是小虫小草一路的微芥。出产于东都洛邑的王风里有一篇《中谷有蓷》,发表一份遭到男人抛弃的怨妇惆怅。该诗从蓷草湿了干干了湿的寻常现象,喟叹嫁个好男人的艰辛,并且用自己的遇人不淑,实证该结论难度系数之果然。
关于蓷,经学家说它最能任酷烈,日愈烈,色愈鲜。这样的解释,听上去和本诗兴观群怨的初衷特别贴切,意思是说,女人就应该任由男人蹂躏,蹂躏得愈猛烈,她才会愈鲜艳。鲜艳的道理,大概也正在于诱发男人新一轮次更加猛烈的蹂躏吧。这种在祖宗们看来相当有受虐狂倾向的蓷,俗名便叫作益母草。
仔细想来,汉语十分擅长追究细节,不但宗法伦理中的亲疏远近,区别得琐琐碎碎,七大姑八大姨的,令人眼花缭乱记忆失常;更何况牵涉到人和禽兽之间,同样的部件,当然必须予以分明,增加相应的词汇量。譬如像腰子下水这样的称谓,挪到人身上,诚然是直白的谩骂。即以性别而论,人既然以男女定性,则禽兽们只好用公母进行划分了。可也许是祖宗们当初限于生产力的低下,忙碌于生计而时间有所偏废,所以不免有潦草的纰漏,尽管属于概述性质的雌雄决没有涵盖人间的意向,但终于还是存在母仪天下母性乃至母亲这样的串种孑遗,渗透出人之动物性的端倪。但也巧得很,这种端倪似乎仅限于女人,并没有公性公亲之类的对应,只有在民间的粗口里偶尔有公母俩的说法,其间又不乏鄙薄和调侃,标准的官方语言中,除了公公这样丈夫父亲与太监昵称含混不清的极少数例外,根本不容许对男权雄霸有丝毫的亵渎。既然女人和禽兽之间或有沟通含混,则其承受蹂躏遭际遗弃,简直就是天
经地义的了。
不过益母草除了个中的母之标志女性和男权霸道一脉相承之外,其对女性的呵护,还是确切无疑的,举凡调和女人经脉,治理崩中带下,产后胎前诸病,都没有丁点的犹疑,吃多了还令人有子,提高怀胎命中率,敷在脸上也增加光洁度,捎带平复力比多横溢之粉刺,端的是妇科良药,闺阁必备,果然号称神方。并且考虑到女人贪图零食缺乏忌讳的癖好,服用该药没有任何忌口,容许任何药与非药物质的泛滥,真真是体贴入微善莫大焉的关怀了。
当然,也不是一点忌讳也没有,譬如对其的切割,就必须使用竹刀,而千万不可动用铁刃。好在这只体现在炮制过程,并不影响服用时候的慵懒。
惟一和女性不大般配的缺欠,是它生长时会散发出浓郁的臭秽气味,和女人天生的脂粉气息颇颇忤逆,着实的打杀风景。但再一想,一向被当作美女化身的狐狸,身上同样阵阵骚臭,而女人尤其是洋妞的腋下,时常有叫做狐臭的气味表散,往往令人窒息,很有些美艳当前,惊为天人,气血上冲,不免绝倒的意图。如此,般配云云,不计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