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轰炸东京给日本造成巨大心理震动

为了对日本偷袭珍珠港进行报复,美国人一直在寻找办法轰炸东京。1942 年 4 月 2 日,新服役的“大黄蜂”号航空母舰载着陆军航空队第一

流的飞行员杜立德和他的机组人员,从旧金山起航。16 架 B—25 轰炸机,改装后增设了油箱和假机尾机关枪,小心谨慎地滑落在飞行甲板上。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大黄蜂”号穿过北太平洋风暴区,将在阿留申群岛和中途岛之间的一个指定地点同哈尔西海军中将的“企业”号汇合。这个被命名为“迈克”的特遣舰队在阴沉的海面上向着九州海岸以西约 600 英里的起飞点破浪行进。

日本大本营对美国出动这两支舰队一无所知。4 月 16 日,飞行员们集中在甲板上,举行了一个特别的仪式。马克·米切尔上校把日本过去授给美国人的五枚日本勋章交给社立德。拿到勋章的飞行员把它们系在炸弹上,系好后,飞行员们还用粉笔写道:“我不是要火烧世界,我只火烧东京!”“请尝尝轰炸的味道吧!”

  1. 月 17 日下午,“迈克”特遣舰队离起飞点只有 24 小时的水程,仍未被敌人发现。“大黄蜂”号上的甲板人员对 B—25 轰炸机作了最后的检查, 他们用起货机装上炸弹。当晚雷达发现了日本侮上警戒线最外层的哨艇。舰队改变了航向,但是第二天上午 7 时半之后不久,一艘敌船发现了特遣舰队, 它发出的无线电警报被舰队收到了。几分钟之后,前卫巡洋舰用炮火击沉了这艘小型勤务艇。杜立德和哈尔西决定立即进攻,即使多飞 100 英里可能使轰炸机不能剩下足够的油以返中国大陆也在所不惜。他们是在进行重大的冒险:虽然日本防线即将处于警戒状态,但日本人不会料到当天就有袭击,因为特遣舰队离日本几乎还有 700 英里。

“让杜立德中校和勇敢的中队起飞吧,一路平安,上帝保佑你们!”哈尔西将军向“大黄蜂”号发出信号,这艘航空母舰在上午 8 时之前不久调头迎风。

起飞的时间到了,跑道只有 467 英尺,每架飞机都额外加了 10 罐 5 加仑

装的汽油,主油箱加得满满的。杜立德第一个起飞,时间是早晨 7 时 20 分。杜立德的飞机转过弯来从低空飞过“大黄蜂”号,直接朝东京方向飞去。

其余的轰炸机也一架接一架地沉重地上了甲板。当最后一架飞机被拖到起飞线时,一个甲板水兵突然失足,飞机往前冲时的气把他吹得像败草似的乱转, 以致左手被左螺旋桨绞断,幸好人被摔倒在旁边。飞行员感到震动,回头一瞧,只见一名水兵躺在甲板上。机身摇晃了,他忽忙扳动操纵杆,收缩机翼。飞机挣扎着滑出了跑道,只见它往水面跌了下去。舰上的人都以为飞机会掉入大海,可是接着又看到它贴着海浪在飞,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飞机隆隆地升高了,转过弯来向其它飞机追去。时间是上午 8 时 20 分。

东京大本营虽然知道空袭要来了,但是按巡逻艇“日东丸”报告的方位来判断,敌机再过上一天才能到达。所有能出动的飞机都奉命进入戒备状态, 计战斗机 90 架,轰炸机 116 架。近藤信竹中将奉命立即从横须贺海军基地出

发,率重巡洋舰 6 艘、驱逐舰 10 艘去截击美舰。上午 9 时 45 分,一架巡逻

机报告说,在离本土约 600 英里的上空发现一架向西飞行的双引擎轰炸机。但是,谁也不相信这个报告,美国的母舰上没有双引擎轰炸机,日本举国上下几乎没有人相信,美国飞机能到东京上空进行轰炸。

说来也巧,就在最后几架轰炸机飞离“大黄蜂”号的时候,东京开始防空演习。这次演习气氛松懈,连警报也没拉。市民们不理会警防团要他们躲进防空洞的通知,竟有人骂他们是庸人自扰。到了中午,演习结束,大部分报警汽球已收了下来,三架战斗机在东京上空懒洋洋地盘旋。那里是星期天, 天气晴朗又暖和,警报一解除,街上很快又熙熙攘攘,挤满了买东西和出来游玩的人群。

几分钟后,杜立德飞到日本沿海,比预定航线往北偏了 80 英里。他折向左方。在飞机后部的领航员卡尔·怀尔德纳开始观察有无追击的飞机,结果只发现了几架上下翻飞的教练机。当飞机掠过乡村田野时,他发现人们对这架飞机谁也没有在意,照样干着自己的事。在经过一个兵营时飞得很低,连日本军官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军刀都看得清。

那天中午,东条英机恰好乘一架飞机从他视察的水户航空学校回来,准备切过美机飞来的航线在附近一个机场降落。这时,从右方来了一架双引擎飞机,东条的秘书西浦大佐觉得这架飞机样子挺怪。飞机飞近了,连飞行员的脸都可以看见了,他猛然醒悟,大喊:“美国飞机!美国飞机!”东条大惊,出了一身冷汗。

中午 12 时 30 分整,杜立德到达目标上空。在进行低空轰炸时,弗里德·布里梅用瞄准器投下了第一颗炸弹。随后,飞机一架接一架飞过市区,把炸弹扔了下去。轰炸机飞过皇宫,没有投弹。机组人员曾经用纸牌抽签,看由谁去光顾日本天皇的住所,但是杜立德明确下令,除了不炸医院和学校外,对皇宫也不要炸。

这次空袭摧毁了 90 座建筑物,就物质破坏而言,虽然价值不大,但对这个世世代代以为日本本上不会遭受攻击的民族,在心理上起了难以言状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