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算“左”

毛泽东 1971 年南巡,揭露了林彪反党集团。邓小平 1992 年南巡则击退了正在聚集的左倾思潮。“左”的特点是带有革命的色彩,具有迷容性和欺骗性。右和“左”都可以葬送社会主义,“左”右相通。但“左” 的东西根深蒂固,要警惕右,主要是防止“左”。由于“左”的东西根深蒂固,市场广大,在现实上,最重要的是防止“左”的东西成为我们工作的指导思想,不要让“左”的东西在决策层成为主导势力。防止“左” 更需要一种策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也。

“左”,作为一种理论思潮,一种社会现象,一种思想倾向,在中国这块土壤上存在的时间可谓久矣。无论是民主革命时期,还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左”的东西都曾经给革命事业带来严重的危害,党和人民曾经花费了很大的气力和代介清算它。当我们进行改革开放伟大事业的时候,首先遇到的阻力也是来自“左”的东西,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左”的东西本质上就是和改革开放相互对立的。“左”就是僵化、保守封闭,改革开放就是要打破僵化,破除保守,冲破封闭。要改革开放,就要遇到左的反对和束缚,就要不断克服左的阻力“。不断清算“左”,同“左”的东西作斗争,冲破左的思想藩篱,将始终伴随改革开放的全过程。

改革开放的过程是一个不断解放思想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破除“左” 倾思想的束缚的过程。每当改革掀起一次高潮,邓小平同志都号召全党全国人民突破“左”的束缚。

十一届三中全会上邓小平同志提出,立即结束文化大革命,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现代化建设上来,这就是对极“左”的突破。

但是,“左”的积习很深,不是一下子就能反掉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 中央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实际上很多人仍然摆脱不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阴影,习惯于搞政治运动,在工作中左右摇摆,反反复复,始终不能纳入进行现代化建设的正轨,并千方百计寻找借口,寻找根据,重新回到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老路。

进入 90 年代后,我们的改革开放遇到了新的困难,国际风云变幻,是外在压力;国内经济建设需要治理整顿,是内在困扰。在这种情况下,国内“左” 的倾向开始抬头,开始聚集,开始形成势力。

邓小平同志及时发现这种情况,立即进行反击。他开始南巡壮举这一行动本身,就是对“左”的思潮的有力抵制。毛泽东 1971 年的南巡,揭露和摧

毁了林彪反党集团;邓小平 1992 年的南巡;则遏制了危胁改革的极“左”逆流。张艺谋称邓小平讲话救了他一命,因为他拍的片子有争议,要让张进类似文化大革命中的“学习班”。小平讲话后,不办班了,张拍的电影公映后在国际上获了奖。邓小平对社会上的“左”倾思潮进行了历史性的、毁灭性的清算与批判,使中国和世界耳目一新。

“左倾”思潮的最大特点就是具有迷惑性和欺骗性,他们涂有“革命” 的色彩,装出非常革命的样子,要么从本本到本本吓唬人,要么用大帽子整人。头脑不清醒者,往往被其革命词藻所迷惑,放弃正确的方向,陷入“左” 的泥潭而不能自拔;胆小怕事者,则被“左”的恐吓击退,退出改革开放的

大潮。前几年,“左”的思潮之所以有了一定的市场,也就是凭借革命的词藻,打着反和平演变的旗号,提出以巩固政权为中心的主张,装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他们威胁说,要避免东欧剧变、前苏联解体的复辙,就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就要以反和平演变为中心。他们提出,改革开放就是引进和发展资本主义,“三资”企业多了就是资本主义多了。对于具有坚定的信念,要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的中国人民来说,这种迷惑人心的同藻,如果不加识别,确实容易上当受骗。

“左”倾思潮的欺骗性,在不同时期有不同表现,呈现不同性质。民主革命时期,被压迫人民要起来革命,急于摆脱受压迫的地位,有急于求成的心理,害了急性病;表现出了“左倾”盲动主义,翟秋白等人的“左倾”思想和盲目举动,其所以能够一时得逞,就是如此。他们的左倾思想导致革命损失惨重,在残酷的战争年代,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人们对这种左的思想带来的危害在道义上总有一种悲壮感,因为他们毕竟也是要想革命获得成功,心是好的,似乎这时的“左”具有某些“合理性”。到了建国初期,由于我们搞经济建设的历史暂短,缺乏经验,很不成熟,具有天真的浪漫的成份,出现了大跃进、人民公社、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狂热,为此我国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鉴于我们刚刚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似乎这种“左倾” 思潮还有一定的“可解释性”。在十年浩劫期间,毛泽乐的极左错误,把我国的社会生活、政治生活、经济生活带到了极度的混乱,人民生命财产蒙受重大损失,经济状况达到崩溃的边缘。这当然是与毛泽东个人的错误分不开的,但一想到毛泽东的初衷也是为了“反修防修”,为了人民江山万代红, 对他的真诚信仰和良好动机似乎又有“可宽宥性”。到了改革开放时期,一开始的时候,由于人们长期处于封闭状态,对改革开放一时想不通,有反感, 有恐惧,表现出“左”的倾向,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在改革开放进行了十几年之后,旧体制的弊端清楚地暴露出来,有的人为了维护旧体制的存在,以保住自己在旧体制中享有的特权,竭力为改革制造障碍,表现出“左” 的言行。这种情况下的左,就不只是认识问题了,而是立场问题;左下再“幼稚”,而是变得“成熟”;不是盲动,而是自觉地同改革对抗。因此,这时的左具有“反人民性”。正是由于左的性质的变化,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 及时地识破左,击退左,是关系到改革事业成败的关键。

在反对错误倾向的问题上,我党的历史经验证明:在反对一种错误倾向的时候,必须同时注意防止被掩盖的另一种错误倾向。在改革开放的情况下, 反右反左是要同时进行的。右,就是用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观点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社会主义道路;左,是借用马克思主义的词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灵魂,用僵化的教条扼杀社会主义生机。右,把改革引向歧途,失掉立国之本; 左,反对改革开放,拉着社会倒退,堵死了强国之路。左和右都能葬送社会主义,因此从后果上看,左与右虽为“异曲”,但却“同工”。从根源上看, 左和右这两种倾向都是由于中国社会经济不发达,小生产的基础深厚,生产力水平不高造成的。囿于小生产的生活方式,局限于狭小的眼界,拒绝接受新鲜事物,拒斥改革开放,这就出现了左。由于生产力不发达,经济落后, 向往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活方式,自己生活的天地一时达不到现代化的程度, 就崇洋迷外,主张全盘西化,全盘否定我们的社会制度。这就出现右。所以, 从根源上看,“左”“右”相通。目前存在这样一种情况:谁如果过多地强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有人认为他是左;反之,谁

过多地强调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有人认为他是右。这实质上就是把反左和反右对立起来。这是一种误解。反左反右实质上是一个任务,都是要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推动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巩固社会主义成果。因此,要真正做到同时反左反右,就必须在全党全社会高举一面旗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必须强化一种意识: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不动摇。

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我们必须同时排除左和右的干扰,但这并不是说, 反左和反右可以等量齐观。我们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防右更防左。这是因为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左的东西根深蒂固,具有深厚的土壤。中国有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的历史,是一个农业大国,是一个小生产的汪洋大海。社会主义制度建立后,并没有完全挖掉这种社会根基,左的东西有广大的社会市场。这样,防左反左就是我们面临的一项长期的主要任务。

由于左的东西根深蒂固,市场广大,土壤适宜,在同左的错误进行斗争的时候,更需要注意政策,讲究策略,主要是从认识上解决问题,做为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从现实上看,左的东西很广泛,批判左的时候一般都是泛指,而不是特指。如果特指一个人,就涉及到一个片,一个面。左的市场广大,许多人身在左中不知左,深受左害不恨左。社会上存在这样一种现象, 对左的表现人们不是很反感,而谁激烈地批判左,却会引起不少人的反感, 批评者就会孤立冷落。由此人们得出一种处世妙法:左比右好;有的人则在行动上格守一条不言明的信条:宁左勿右。

由于左的东西根深蒂固,要真正消除左的东西,从根本上讲,还是要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实现现代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治“左”的灵丹圣药, 当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充分发展之后,挖掉了小生产的经济基础,左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从眼前看,防左、反左应该特别讲究策略。用强硬尖刻的词句骂一下,挖苦一下,讽刺一下,并不会有实际效果,简单地从组织上撤换调离,也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撤掉这个左,并不能保证上来的那个不是左。如果今天上边有人提出以阶级斗争为纲,开展政治运动,以反和平演变为中心,恢复文革的做法,那么,社会上的响应者不会寥寥无几, 因此,我们当前防左反左,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左的东西成为我们工作的指导思想,不能让左积聚、集合,不要让左形成一种势力,不要让左挡住改革开放的脚步。《孙子兵法》中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