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周总理与聂晶干杯

纪 文

凡是与周总理有过接触的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周总理不仅关怀人、体贴人，而且十分尊重人。尤其在你取得一点成就或为人民做了一点贡献之后，周总理便想方设法表扬你，代表人民感谢你，有时还要请你到中南海家中吃顿便饭。建国以来，不知他请过多少电影界知名人士到他家吃过饭，上影的白杨、张瑞芳，北影的水华同志等都曾经在总理家中做过客。周总理对电影演员陶玉玲的关怀更是路人皆知。北影电影演员于蓝、谢芳，还有许许多多创作干部的成长，都与周总理的关怀有着密切的关系。据了解， 周总理请客，一般都是四菜一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菜肴。周总理的用意无非是借吃饭之机，联络他与电影界人士的感情，进而了解创作干部或领导干部的疾苦和电影界的问题，不少重大问题都是在这种接触中了解到并得以解决的。这是周总理又一条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

1959 年国庆节前夕，周总理在中南海西花厅审看北影的献礼片《青春之歌》，当他看到林道静夜读的几个特写镜头时，心情异常激动，他兴奋地问身旁的导演崔鬼和陈怀皑：“这部影片的摄影师是谁？多大了？”陈怀皑同志回答说：“摄影师叫聂晶，小我 1 岁，今年 38 岁！”周总理点点头又转向汪洋和导演说：“我从来还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特写镜头，他拍得这么大， 这么美，太好了。”由于要向总理汇报的问题很多，这件事只是随便说说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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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同志都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十几天之后，在北京饭店举行的国庆 10 周年献礼片宴

会上（出席宴会的有国务院有关领导及文化部、北京市委、电影 局和各电影厂厂长及主要创作干部），大家举杯向周总理敬酒时， 周总理炯炯有神的目光，深情地环顾着大家，举着酒杯频频向大 家点头致意，当大家慢慢静下来之后，周总理突然用洪亮的声音

问道：“哪一位叫聂晶啊？”正在另一张筵席上就座的聂晶听到总理呼叫他，心里直扑通：我和总理没有过任何接触，总理怎么会

知道我的名字啊！⋯⋯坐在他身边的其他同志小声告诉他：“总理叫你呢？”不容多想，他蹭地站起来大声报告说：“总理，我叫聂

晶！”只见总理高高举着酒杯，迈着有力的步伐一步步向聂晶的桌边走来，聂晶见总理朝他走来，虽不明其意，也身不由己地举着酒杯向总理迎过去，两个人走近了。总理停住脚步，与聂晶同志

碰碰杯，大声说：“聂晶同志，祝贺你为国庆 10 周年拍了一部好影片，我代表人民感谢你！来，干杯！”说完总理带头先干了杯。

当聂晶同志和在座的其他同志知道是为《青春之歌》那几个特写镜头， 总理才向聂晶同志干杯时，大家都感动地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一个国家的总理，日理万机，脑子里不知装着多少国家大事，在审查影片时，只是说了一次，而且是个普通的摄影师，因为他

为人民做出了一点成绩，周总理就没有忘记他。他在大庭广众面前，当着那么多国家领导干部，却要先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摄影师干杯，这不只是周总理记忆力惊人的问题，重要的是他脑子里时刻装着人民。多少年过去了，

周总理和聂晶同志也先后离开了人世，但周总理同聂晶同志干杯这件事一直在广大电影工作者中间流传着，流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