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智收霹雳火

黄信让刘高看守囚车，自己手持丧门剑，急催坐下马，前去迎敌。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位好汉拦住去路，大喝：“留下三千两黄金当买路钱，我们就放你过去！”黄信大叫：“镇三山在此，你们休得无礼！”燕顺说：“就算你是镇万山，也要留下三千两黄金的买路钱！”黄信说：“我是朝廷命官。”燕顺说：“别说你只是个兵马都监，就算当今天子想从这儿过，不交买路钱也休想过去！”黄信见口舌之争已无多大用处，就拍马舞剑，杀了过去。三个好汉一齐迎敌。黄信和他们打了十几回合，不是对手。刘高虽然顶盔贯甲，手持三股叉，却只能充充样子，见势不妙，胆都吓破了，还怎么敢上来援助？黄信见胜不了三人，只得拨转马头，落荒而逃。众喽啰杀得官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刘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逃都不会逃了。花荣大喝一声，挣脱囚车，又把宋江从囚车里救了出来。小喽啰们一拥而上，抓住刘高，簇拥着宋江、花荣，得胜还山。

三位头领请宋江、花荣坐了，把刘高剥得光溜溜的，绑到将军柱上，备酒给宋江、花荣压惊。二人拜谢了三位头领，花荣担心地说：“黄信逃回清风寨，我怕他会为难小弟的家小。”燕顺说：“请哥哥放心，黄信也是条好汉，相信他不会为难夫人的。就算万一他拿了宝眷，也要从这条路走。”宋江指着刘高骂：“我和你小子从无冤仇，你为什么听信那女人的话，三番两次陷害我？”花荣说：“哥哥还跟他唆什么？”上前一刀，剜出了刘高的心肝。宋江说：“不杀了那女人，难出我心中这口恶气。”王英说：“抓来那女人，我也好乐呵乐呵。”

黄信逃回清风寨，紧闭寨门，严守不出，又写了公文，派人连夜送往青州。慕容彦达看后大惊，忙派人请来本州兵马统制秦明。秦明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因为他性如烈火，声如雷霆，人称霹雳火。秦明见了知府，双方互相施过礼，知府拿出黄信送来的公文给秦明看了。黄信是秦明的徒弟，秦明看完公文大怒，连夜点起一百兵马，四百步兵，天亮启程攻打清风山。

◆霹雳火秦明

清风山的好汉点起人马，正准备去攻打清风寨，忽闻秦明领军到来，骇然大惊。花荣却说：“哥哥们别慌，我自有办法来对付他。”接着就说出计策，宋江说：“好计！咱们就这么办。”花荣跨马提枪，带上弓箭，率领喽啰下山拒敌。秦明来到山下，排开阵势，擂鼓挑战。只见花荣带领人马下山来，秦明大喝：“花荣，你也算是将门之子，朝廷命官，为什么背叛朝廷？我专门来捉拿你！”花荣说：“我怎么敢反叛朝廷？实在是被刘高挟嫌诬告，公报私仇，逼得我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只得暂且在这里避难。”秦明怎么听得进去，舞动狼牙棒，来战花荣，两个人斗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花荣拨马往山下小路走去。秦明拍马来追。花荣取出弓箭，扭身射去，正好将秦明盔缨射落。秦明一愣神的工夫，花荣已经率小喽啰上了山。

秦明非常恼火，下令攻山。众军一声呐喊，齐向山上冲去。转过几个山头，只见山上檑木、滚石乱砸下来，损失了三五十人，只好退下。秦明怒火更旺，绕山而行，寻找道路。到了午时，只听到西边锣响。秦明率人赶到西边，什么也没找着。接下来，不是东山旗号招展，就是南山锣鼓轰鸣。秦明带着人马，东一头，西一头，却一个人也没找到。看看天色已晚，官兵们人困马乏，正想安营扎寨做饭，山上忽然火把通亮，锣鼓齐鸣。秦明领兵冲过去，山上雨点般的箭射下来，又死伤了不少人马。此战才歇，军士刚要做饭，又有一队火把朝山下来。秦明再去追赶时，火把又不见了。秦明更加恼怒，下令放火烧山，只听山上笛声悠扬，在十几个火把的火光照耀下，花荣正在陪着宋江喝酒。秦明想攻上山去，又怕花荣的弓箭，只好在山下破口大骂。

秦明正在叫骂，却看见后面山上火炮火箭一齐打来，把官兵烧得东躲西藏。黑暗中，也不知道山上究竟埋伏了多少弓弩手，只见箭如飞蝗。众官兵看见一条山沟，纷纷跳进去躲避，哪里想到上面一声响，大水直冲而下，官兵大部分被淹死，侥幸爬上来的，也被喽啰用挠钩捉了，绑上山去。

秦明怒气冲天，找了条小路，向山上冲去，走了不多远，扑通一声，连人带马摔进陷阱，两边伸出几十把挠钩^[1]把他搭住，活捉上来，绳捆索绑，押上山去。等到达寨中，正好天亮了。

花荣迎上前来，解开绑在秦明身上的绳索，跪下就拜。秦明说：“我既已被擒，你要杀就杀，为什么拜我？”花荣说：“多有冒犯，还望恕罪。”秦明问：“为首的好汉是谁？”花荣说：“他是花荣的哥哥，郓城县的宋江。”秦明惊问：“难道是及时雨宋公明？”宋江说：“正是。”秦明慌忙跪拜，说：“想不到今天能见到义士。”宋江慌忙起身答礼。秦明问：“兄长怎么腿脚不便？”宋江说出了被刘高拷打的经过，秦明连连跺脚，说：“我只听一面之词，险些害了列位好汉。秦明回去一定向知府说明此事。”燕顺命令杀猪宰羊，款待秦明。被俘的军士也都分得了酒肉。

喝了几杯酒，秦明起身，请求头领还他衣甲、兵器和马匹，想回青州去。燕顺说：“你损兵折将，还能回去吗？不如就在这里落草，不比受那贪官的气要强很多。”秦明说：“朝廷没有亏待我，我怎么能背叛朝廷？你们可以杀了我，我绝不肯落草。”花荣劝道：“我也是将门之子，朝廷命官，却被贪官逼得走到这一步。兄长如果不肯落草，就请稍坐片刻，等席散了再走也不迟。”秦明不肯坐，花荣又劝：“你劳累了一天一夜，就是你不吃，也要把马喂饱吧。”秦明就坐了下来。五位好汉轮番敬酒，把秦明灌得大醉。

◆燕顺

直到第二天天明，秦明才醒了来，梳洗完毕，吃过早饭，众好汉把秦明的衣甲、兵器、马匹还给了他。秦明上了马，拜别众人，离开清风山，来到青州城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城外的几百户人家，被烧成一片废墟，死尸遍地。他催马来到护城河边，却看见吊桥被高高拽起，大叫：“城上快放下吊桥，让我进城！”

慕容彦达站出来，指着秦明大骂：“反贼，昨晚你率人马来攻城，枉杀了许多平民，焚烧了大片房屋，今天还想来赚城。我已经派人上奏朝廷，早晚捉住你，将你碎尸万段。”秦明大喊冤枉，知府说：“我亲眼看见你杀人放火，你还敢抵赖？为什么你那五百人没有一个逃回来的？我已经把你的家眷杀了，你如果不信，请看人头！”秦明看时，士兵用枪挑出他妻子的脑袋。知府一声令下，城上乱箭射下，秦明只好拨马而逃。

走了不到十多里，五位好汉迎上来。秦明气得大叫：“不知道是哪个千刀万剐的冒我的名，杀人放火，还害死了我全家老小，逼得我走投无路。”宋江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山寨上慢慢说。”上了山寨，众好汉让秦明坐在中间，五人一起跪下，请秦明恕罪。宋江这才说：“这条计是我出的，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你的退路，让你上山入伙。”秦明跺着脚说：“这条计也太狠毒了，断送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宋江说：“花荣有个妹妹，非常贤惠，我可以给你们做个媒。”秦明见事已至此，众人对他又如此敬重，只好死心塌地落草。

六位好汉依次坐下，奏乐饮酒，边吃边谈论如何攻打清风寨。秦明说：“这事好办。黄信是我的部下，又是我的徒弟，我一个人前去，一席话说动他入伙，顺便带回花知寨的家眷，拿下那泼妇，作为晋见之礼。”

黄信自打败回清风镇，日夜严守，左等右盼始终不见青州救兵到来。这天，忽听守门军士来报：“秦统制单人匹马来到寨前。”黄信到寨门上仔细一看，果真如此，就命人开了寨门，放下吊桥。秦明进寨，黄信把他请到大厅，叙礼罢，他问秦明为什么单人匹马赶来。秦明告诉了他兵败被俘、上山入伙的经过，劝道：“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好结识天下英雄，谁不敬重他？贤弟又没有家小拖累，为什么不上山入伙，省得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气。”黄信说：“我全听师父吩咐。但我从没听说过宋公明也在清风山呀！”秦明说：“被你押解的那个郓城县张三就是宋公明。”又说出了刘高夫妇陷害宋江、花荣的事。黄信悔恨得直跺脚，说：“我当初要是知道他就是宋公明，我早就放了他。没想到偏听刘高一面之词，差点害他送了性命！”二人正说着，门军又来报，说是有两支人马开到寨前。秦明、黄信迎出来，原来是宋江、花荣、燕顺、王英等人。宋江传令：“不准伤害百姓和一兵一卒，只杀刘高一门老小！”众好汉走进山寨，王英先抢了那妇人，花荣斩杀了刘高满门。众喽啰把刘高所有的家财抢劫一空，装上车子，拉回山寨。花荣又带上自己的家眷，清风寨的官兵，愿意上山的上山，不愿上山的留下。

返回山寨，众好汉依次落座。燕顺问：“那个泼妇在哪里？”王英说：“哥哥，这回可一定让她给我当压寨夫人。”燕顺说：“好。你先把她叫来，宋大哥有话要问她。”王英把泼妇带来，宋江喝问：“我好心好意把你救下山，你为什么却恩将仇报，陷害我？”妇人痛哭求饶，燕顺说：“不用问了！”一刀把她砍成两截。王英大怒，抓起朴刀，要跟燕顺拼命。宋江赶忙拦住，劝道：“这女人该死。王兄弟，我救她下山，她还让丈夫谋害我，你留她在身边，日后必然有害无益。宋江已许诺你一门亲事，肯定会让你满意。”众人也纷纷相劝，王英这才无话可说。

次日，宋江为秦明和花荣的妹妹主持婚礼，山寨里热热闹闹，喝了几天喜酒。这天，喽啰来报，说是慕容彦达已经奏报朝廷，说是花荣、秦明、黄信都造反了，要起大军征讨清风山。宋江说：“这个山寨不适合做长期坚守，我们不如去投奔梁山泊晁天王。”秦明说：“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缺少个引荐！”宋江把晁盖等打劫生辰纲，他为晁盖报信的事说了，又说出刘唐寄书送金答谢他，不想阎婆惜藏了书信要挟他，宋江这才杀了她的经过。秦明大喜，说：“既然兄长是他们的大恩人，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起程。”

众好汉准备了数十辆车子，装上金银财宝。喽们不愿意去的，发给银两，让他们另投别主，有愿意去的，就和秦明的部下合编成队伍。这几百号人，打着官军的旗号，浩浩荡荡前往梁山泊。宋江和花荣带着四五十人押着乘坐家眷的车子作为前队，先走一步。秦明、黄信作为第二队，燕顺等三人作为第三队，每队隔开二十里。

走了六七天，宋江这一路人马来到一座山下，名叫对影山，两边两座高山，道路正从两山间穿过。花荣见山势险峻，说：“这山上必定有强盗。”话音没落，只听两山锣鼓齐鸣，各有一支人马朝山下冲来。花荣做好迎战的准备，宋江又派出人马飞报给第二队，让秦明火速赶来接应。

只见两边山上各下来一个少年壮士，使的兵器都是方天画戟，各带着百十个喽啰。不同的是，一个壮士白盔白甲，胯下白马，众喽啰着装一片雪白；另一个红盔红甲，胯下红马，众喽啰着装一片火红。二人说了几句话，就在大路上动起了手，两杆方天画戟各显神通，打了三十来回合，不分胜败。宋江在不远处看了，连声喝彩。那两杆戟上，一杆绑着金钱豹子尾，一杆绑着金钱五色幡，正斗着，两杆戟上的戟坠儿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用尽力气，就是扯不开。花荣弯弓搭箭，一箭将缚着豹尾的绒绦射断，双方的喽啰齐声高叫：“好箭！”

二人停止打斗，纵马赶来，在马上躬身施礼，说：“请问神箭将军尊姓大名。”花荣说：“这位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哥哥，我是清风寨小李广花荣。”两人听后滚鞍下马，跪地就拜。宋江、花荣下马搀扶，问起二人姓名。穿红的说：“我叫吕方，人称小温侯，因为做药材生意亏了本，就占了对影山打家劫舍。近日这位壮士来到，要夺山寨，我提议跟他各分一山，他又不肯，因此我们俩每天在此厮杀。”穿白的说：“我叫郭盛，人称赛仁贵，因贩卖水银在黄河翻了船，回不了家了。听说对影山有个使戟^[2]的占了山头，我特意来找他比戟，没想到打了十多天，仍然不分胜败。”宋江说：“我替你们讲和好不好？”二人就握手言和。正说着，秦明带人赶到，一会儿燕顺等也到了。吕方请七位好汉上山，设筵款待。次日郭盛也设筵款待他们。宋江劝俩人一起到梁山泊聚义，二人欢天喜地，立马答应了。

次日，宋江带着燕顺为前队，还带着十多名随从，先行一步下了山。走了两天，晌午见路边有个大酒店，宋江说：“让小的们买酒吃。”宋江和燕顺先进店，随从们去喂上马，也进了店。店里只有三个大桌，再有几张小桌，一个人独自先占了一张大桌。宋江看时，只见那人八尺身材，淡黄脸，没胡须。宋江叫过酒保，说：“我的随从众多，你去请那个客人换张大桌给我们。”酒保去劝那人换座，那人不但不换，还破口大骂。燕顺想动怒，被宋江劝下。酒保陪着小心请那人换座，那人气得拍着桌子大叫：“就是当今皇上来了，老子也不换，你再唆，可别怪我拳头不认人！”燕顺实在忍耐不住，说：“不换就不换，你吓唬他干什么？”那人提起短棒，说：“我骂他要你多管闲事！老子只让两个人，其余的我都把他们当做脚下的烂泥！”燕顺见那人去拿棒，抓起条板凳，就想打架。

宋江忙起身，挡在中间，说：“都不要闹。我问你，你只让哪两个人？”那人说：“一个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大官人，另一个是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除此之外，大宋皇帝我也不让！”宋江朝燕顺暗使眼色，燕顺放下板凳。宋江问：“这两个人你都见过吗？”那人说：“我三年前曾在柴大官人庄上住过四个月，不过宋公明我可没见过。”宋江问：“你想见他吗？”那人说：“我正在找他，他兄弟宋清还托我捎信给他呢。”

宋江说：“我就是宋江。”那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拜下来说：“差点儿跟哥哥错过，白到孔太公庄上走一趟。”宋江把那人拖到里间，问：“我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那人说：“我叫石勇，人称石将军，以前在大名府靠放赌为生，因为打死了人逃到柴大官人庄上，我闻听哥哥大名，前去投奔，见到了四哥宋清，他说哥哥在孔太公庄上，让您赶快回家。”宋江心中疑惑，问：“你在我家住了几天？见到过我父亲吗？”石勇说：“我仅在庄上住了一夜，没见到太公。”宋江把他要上梁山入伙的事说了，石勇表示他也要去，宋江就叫燕顺过来和石勇相见。宋江敬了石勇三杯酒，石勇从包袱里取出书信来。

◆石勇

宋江看完信，捶胸顿足，放声大哭，直把头往墙上撞。燕顺、石勇忙拦住，宋江哭昏过去，半晌方苏醒。宋江哭着说：“老父亲亡故，我不能尽人子的孝道，简直猪狗不如。我只能连夜赶回去奔丧，你们自己上山去吧。”燕顺说：“太公既殁^[3]了，哥哥回去恐怕也见不到了，不如先带着我们上山，再回去奔丧也不迟。”宋江说：“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心急如焚，怎么能耽搁？我替你们写一封书信，你们带着石勇一起上山。”宋江借了笔砚，一面哭一面写信，写完信封皮也没粘，就交给燕顺。宋江挎一口腰刀，要来石勇的短棒，滴酒没沾唇，出门就走。

燕顺、石勇等吃了酒饭，走了三五里路，找了个大客店休息。次日辰时，后队人马陆续赶到。燕顺说了宋江回家奔丧之事，拿出书信给花荣、秦明看了，他们经过商议，最后决定既然事已至此，已经没了退路，只好持信上山。

九位好汉把人马集合成一队，渐近梁山泊，找大路上山。忽听水面上锣鼓震天，众人看去，对面山上旗帜飘扬，两条大船飞驶而来，靠前船头上，站着豹子头林冲，后面船头上站着赤发鬼刘唐。林冲喊：“你们是何处的官军，胆敢进犯我梁山泊？”花荣、秦明下了马，说：“是宋公明哥哥推荐我们入伙的。”林冲说：“既然有宋哥哥书信，请到朱贵酒店，先看过书信，再相见。”一只小船摇过来，上来两人，说：“跟我们来。”再看那大船上，白旗摇动，一阵锣响，两只船一齐走远了。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山寨能如此用兵，官兵恐怕也不敢靠近。

众人跟着两个人绕道来到朱贵酒店。朱贵把众人迎进门，命令宰了两头黄牛，备下分例酒，看完书信，射了一支响箭。对岸摇过一只船，朱贵让把书信先报上山去。第二天，军师吴用来到酒店，和众人见过面，一一问清。不一会儿，二三十只大船朝岸边驶来，吴用、朱贵请众好汉与人马、车辆上船，来到对岸的金沙滩。晁盖亲率众头领下山迎接，大家相见后，来到聚义厅，左边一排交椅上，坐着山寨原来的头领，白胜由吴用用计救出，也在山上。右边一排交椅上，坐着刚上山的好汉。晁盖下令焚起一炉香，众人立誓完毕，就命人安排筵席，又让众头目拜见了新头领。秦明、花荣告诉了他们宋江在清风寨的遭遇，又说了吕方和郭盛俩人比戟，花荣一箭射断绒绦替二人解围的事。晁盖听了，似乎有点儿不相信。酒至半酣，众好汉出外散步。行至第三关上，听到空中鸿雁鸣叫。花荣心想，看来晁盖不信我有神妙箭法，我不如趁此机会耍耍手段。他转眼一看，有个随从身带弓箭，就借过来，说：“大家看我射那第三只雁的雁头。”说完，搭箭射去，第三只雁的雁头果真中箭，直栽下来。晁盖至此对花荣的箭艺深信不疑。吴用更是称赞道：“将军别说比飞将军李广，我看比养由基也分毫不差！”

人物谱

秦明

秦明，在梁山好汉中排名第七，马军五虎将第三，使一条狼牙棒，武艺高强。性格急躁，声若雷霆，故人称“霹雳火”。秦明原是山后开州人氏，曾任青州指挥司统制，得知花荣造反后亲领五百军士前往捉拿，与花荣斗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但其有勇无谋，损兵折将后，掉入花荣的陷坑被捉。秦明被捉后仍不肯归顺，执意要回青州，却被宋江用计断了退路，妻子被杀，无家可归，无奈只得投靠宋江。宋江为了笼络秦明，又将花荣的妹妹许配给秦明为妻。秦明投降梁山后，凭着高超的武艺屡建战功。最后在征讨方腊时阵亡。

[1][挠钩]一种长柄顶端安有铁钩的用具。

[2][戟]我国独有的古代兵器。戟是戈和矛的合成体，它既有直刃又有横刃，呈“十”字或“卜”字形，有钩、啄、刺、割等多种用途，其杀伤能力胜过戈和矛。

[3][殁]“歹”表示“割肉裂骨”，“殳”意为“击打”（殳为古代的一种击打兵器）。“歹”与“殳”联合起来表示“击打以致死”。本义为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