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次战役1.首出国门

阿乡应命

那是 70 年代的最后一个月。

上海，寒风凛冽，小雪飘扬。可是在静安宾馆的大会议室里，却一片热气腾腾。

这里正在举行成套纺织设备出口泰国的洽谈会议。

主持会议的是国家一机部通用机械总局的李局长，一位机械行业的老前辈。出席会议的，是从全国各地精选出来的 27 家出口配套厂的代表。

在那些衣着笔挺、目光敏锐的厂长、经理当中，在那些头发花白、前额高耸的工程师、设计师里面，竟坐着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众人以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土头土脑的乡巴佬：咦！这家伙怎么混进这个高级出口会议上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蒋梦兰。

这时候，李局长开场了，他带着沉重的口气强调说：“同志们，这是我们第一次承担的出口任务，中央领导同志非常重视，只能打胜，不能打败， 背水一仗嘛，否则只能跳进黄浦江。”

情况确实如此。

这次出口泰国成套设备，买方是泰国华人大实业家伍仟已。他建设的泰美伦纺织厂是一家大型纺织企业，造好以后作为礼物送给他在国家财政部供职的爱女，他的女婿是泰国国防部少壮派军官。这家纺织厂和马路对面的另一家纺织厂，原来是日本人承建的。当基建完成之后，伍老板与日方发生了矛盾，要另找客户。

1979 年“五一”劳动节，伍老回国观光，在中央领导人接见时，伍仟已提出，我在有生之年要为祖国作点贡献，希望从中国引进成套纺织设备。李局长接着说，这是我国挤入东南亚市场、打破日本垄断纺织设备的天

赐良机，而且对东南亚的外交将会起微妙的作用。

这时候，他对着蒋梦兰说：“在成套设备中，唯独空调系统中的冷却塔成为悬案。

60 年代这种东西还要从国外进口，我国目前的冷却塔生产厂家又全是乡镇企业。有人曾经提议从日本或者香港进口配套，但是我们一定要以自力更生来解决。所以我们这次会议把你请来了。”

一席话说得在座的老总们刮目相看：原来这个“土老冒”还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