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九月二十九日）

我们的工作方面很多，为什么把经济作为总路线、总任务呢？因为它是基础。毛主席说：经济是基础，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92]，军事是政治斗争的最高级的最尖锐的形式[93]。所以，政治、军事和文化工作，它的基础都是经济。没有这个，就谈不到实现社会主义的基础。

现在说一下在这样一个总路线、总任务、总方针下，我们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的基本任务。

关于在这个总路线、总任务、总方针之下，我们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84] 的基本任务，高岗[79]同志在今年上半年向中央提出了一个报告，中央批准了，后来又把它具体化了，现在就具体化在国庆节的口号[94]上。

“集中主要力量发展重工业，建立国家工业化和国防现代化的基础。” 因为没有动力工业、钢铁工业、机器工业和化学工业等重工业，国家的

经济就不能完全独立，就谈不到国家工业化。过去中国也有很大数量的轻工业（当然跟人民的需要来比还差得很远），那是半殖民地的经济，还有一部分工业是为帝国主义加工订货，附属于帝国主义，依靠帝国主义，人家是工业帝国主义，我们变成农业中国，被剥削，被掠夺，为人家生产，致使中国人民一天一天地贫困化。因此，没有重工业，国家的经济就不能完全独立。现在，我们革命胜利了，如果说我们的兄弟国家重工业有基础，让它们搞重工业，我们搞轻工业，这样的分工是不可能的，这就等于让苏联背上一个比它更重的包袱。我国的人口是五万万八千万，比苏联的人口多两倍，苏联怎么能担负得起呢！我们不应该这样想，苏联也不希望我们这样，它希望我们也成为一个强大的工业国，而且是有重工业的国家。这样，才能满足共同发展经济的愿望，才能团结得更坚固更强大。我们也应当如此。发展重工业，才能使我们的国家工业化。这一个真理，连资产阶级都懂得。在二三百年以前，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凡是能站起来像样的资本主义国家，如英国、法国、美国、德国，都搞了重工业。当然，现在的国际形势变化了，有些原来是工业发达的国家也依靠美国了。但是，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它是走这一条路的。我们处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应该走更近的路，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工业化，集体力量就更大，更有计划，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做不到的。

有了重工业以后，才能使国防现代化，经过抗美授朝战争[41]，我们的国防力量强大起来了。可是，我们还不能制造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门高级的炮（如一五二加农榴弹炮、一三○海岸炮）。在运输上，我们自己也还不能制造一辆汽车。你们曾经在工业展览会上看到有一辆汽车，那是人家的料于，我们装配的，不是真正我们自己制造的。既然我们不能制造一辆坦克、一架飞机、一门高级的大炮和一辆汽车，那我们的国防力量怎么能算强大呢？我们的这些东西都是从苏联购入的，这就等于让苏联在国防上还要背这么大一个包袱，这也是不应该的。我们要自己生产这些东西，就要搞重工业。因此，我们要首先集中主要力量来发展重工业。这样才能建立国家工业化和国

① 这是在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所作政治报告的节录。

防现代化的基础。这是不可动摇的。

集中主要力量发展重工业，不是说把一切力量都摆在重工业上，其他的都不搞了，农业不发展了，轻工业也不发展了。那是不行的，因为只有重工业还不能满足人民的需要。广大人民不仅需要重工业的生产资料，而且还需要一些轻工业的生产资料。因此，国家对工业（又分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交通运输业的投资比例要恰当。在这个比例中间，重工业占的数字最大，但它还不是绝外的，只是集中主要力量。

“相应地培养建设人才，发展交通运输业、轻工业、农业和商业。”

因为要集中主要力量发展重工业，就应该相应地培养建设人才。现在，我们国家最需要的是建设人才。中国不仅经济落后，文化也落后，这是二中全会[4]指出来的。我们的文化很古，有五千年（或三千年）的历史了。古至古，但是现在是落后了，我们现代的科学技术水平很低，文盲很多。详细的不去说，就是这两条，即足以说明我们现在的文化是很落后的。说中国人民的政治觉悟高，这是事实，不然为什么中国革命成功了呢？但是，拿文化水平、技术水平来说，中国工人是赶不上美国工人的。我们的技术、文化水平是低的。我们今天要搞建设，光是政治觉悟高就不够了，还必须要有较高的文化、技术水平，这样才能使用机器来发展工业生产。这就需要大批的建设人才——从技术工人、技术员、工程师一直到企业行政管理人才。这就需要从大学教育、中等教育、技术教育、工厂里面的艺徒教育等这样一套教育中，培养建设人才。企业的管理干部也要去学习业务，虽然不一定每一个企业管理干部都去摸机器，但是对机器的性能、规格以及生产程序和生产制度等，都应该懂得。不懂得，怎样管理企业呢？所以也要学习。现在，我们大家都在做小学生，在学习。

培养大批的建设人才，是我们现在最中心的问题。斯大林同志在苏联实行第一、二个五年计划当中，曾经先提出“技术决定一切”，以后提出“干部决定一切”。我们现在是既要技术又要干部，这两方面部需要加强起来。毛主席早就指出：“我们熟习的东西有些快要闲起来了，我们不熟习的东西正在强迫我们去做。”[95]我们过去熟习的东西快用不上了，当然经验还是宝贵的，但是不熟习的事情一天天多起来了。这就必须调配干部来领导学习和领导国家的建设工作。这个问题就是组织会议的中心问题，把你们请来就是向你们要人。培养建设人才，是摆在你们面前的第一项任务，你们要搞社会主义就是搞这个东西，别的是空论，这是实际，你们做到了这一点，就是掌握了一切。

你们会问：这不又是组织“条条”管“块块”了吗？不是的。在财经会议[81]上，最后毛主席在讲话当中已说清楚了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了，你们比他们后懂一点，你们回到“块块”以后，他们不会向你们提出先解决“块块” 后解决“条条”的问题。两者不是对立的，意图是一致的。

你们又问：既然这样，那么是否就只有经济建设给，别的不给？不是这样。所谓建设人才包含很广，文教人才也是建设人才，刚才不是说要训练干部吗？不给文教，不给大学校长，不给中学校长，那个地方没有人去领导，人才就训练不出来，所以文教也要给。当然，要有重点地给。文教要给，政法是“冷门”，政法不给大概没有什么问题吧？政法也要给一点，政法要检查国家建设，看看出毛病了没有，不然一出大乱子就是几千亿[12]，所以也要

给，也要有重点地给。这样一说，大概外交是“冷门”，可以不给。我也要宣传一下，外交也不是“冷门”，可以让他报告形势嘛！斗争出一个国际和平环境来，这对于我们的建设就更有利嘛！所以，哪一门也要给，不过要有重点地给，要分清轻重缓急。中央组织部，大行政区[46]、省、市组织部都要掌握这一点。

要相应地发展交通运输业。中国是一个大国，虽然有两万四千多公里铁路，但是，以全国人口、地区来说，交通还是极不发达的。如果不把西南、西北、华北贯串起来，那么，新的工业基地就不能建设，城乡物资交流就不能发展，全国经济还是一个发展不平衡的状态，这是不行的。所谓先行企业，就是动力、地质勘察、交通运输，它们是开路先锋。所以，交通运输业在五年建设中还要占很一大的比重，投资也比较大。

要相应地发展轻工业。我们国家人口这样多，土地改革[2]以后，农民的购买力在增长着，这是全国最主要的购买力。他们需要生活资料，需要生产资料，我们购买了他们的粮食，就应该供应他们轻工业产品。但是，我们现在轻工业的比例是不大的，尽管花纱布完全掌握在国家手上。因为我们的纱锭太少（以全国人口算，一百个人只有一个纱锭），还是跟不上农民需要的增长，还需要大大地发展。如果私人企业家愿意把游资拿出来，把他分配到的利润拿出来投资轻工业，对国家是有利的，我们欢迎。我们今天不能把主要的投资放在轻工业上，只能相应地发展轻工业。所以，只能逐步地满足人民的需要，完全满足还要相当长的时期，第一个五年计划是不行的。

农业更需要发展。我们的交通运输业不发达，轻工业不足，同时我们也是一个农业不足的国家。我国人口之多是世界第一，现在已经是五万万八千万了。拿这个数字来和美帝国主义斗争，会增加我们的信心。人多，这是我们的一个优点。但是，优点中也带来了困难，这样多的人口，要满足他们的需要，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其中，农业是负担的一个主要方面。因为人民首先需要的就是粮食，衣服可以穿破的，可以少穿一件，而粮食每天要吃。这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农业的发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我们只能逐步地满足人民的需要。我们的农业发展很不平衡，在地区的分布上，有的地区人口很密，每人平均得不到一二亩地：有很多地区则人口极少，移民也不容易一下都移了去。所以，在长期内发展生产要靠增加单位面积产量，这就需要我们很大的努力。我国的人口还在增加着。我们大致算了一下，我国人口大概每年平均要增加一千万，那么十年就是一万万。中国农民对生儿育女的事情是很高兴的，喜欢多生几个孩子。但是，这样一个增长率的供应问题，却是我们的一个大负担。我们现在的粮食，以粗粮算，每人每年平均五百斤左右，当然今后还会增加，但增加的数目不会太快。如果五百斤粗粮折成细粮仅仅够吃，而这个够吃是平均计算，实际上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也很难调剂，有些缺粮的地方还是不够吃。就是移民，也不能每年移一千万，世界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因此，还是要在本地增加生产。我们的粮食产量，要求每年增加百分之六，去年在前年的基础上，增加到了三千二百七十多亿斤。今年遇到灾荒，粮食产垦要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六，即增加二百亿斤，那是很费劲的，恐怕增加不了这样多。但是，粮食的消费却增加得很快。过去，农民过的是“半年糠莱半年粮”的生活，现在他们生产了粮食，要求改善一下生活，每人每天多吃一两米并不算多，全国四万万八千万农民合起来一年就是一百多亿斤。我们每年增产的粮食也不过是二百多亿斤，如果将粗

粮折成细粮才一百多亿斤，而农民每人只要多吃一两米就给吃掉了。这是说的农村。城市工业人口增加了，也需要粮食；经济作物地区也需要粮食；灾荒地区每年也都需要救济粮。另外，我们还要争取一部分粮食出口，换回机器。中国拿什么东西向兄弟国家（这是主要的）甚至向资本主义国家换回机器呢？主要是农产品。在出口的六种东西中，就有粮食、油籽、牲畜、土产、经济作物五种是农产品。粮食的生产跟不上需要的增长，这种情况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还会存在。因此，要用极大的力量注意发展农业，注意提高单位面积产量。地方党委，特别是省以下的党委，除去一些城市搞工业外，主要的力量都应该放在农业方面，这对我们国家的建设有很大的作用。

商业也要发展。我们国家的生产力发展了，人民的购买力提高了，需要量也增大了，需要供应的东西多了，所以，商业也要相应地发展。今年上半年，由于我们对市场估计不足，我们部分地退出了一些市场，私人商业发展了：有的东西少收购了一点，市场上出现了脱销现象；这是一个错误。应该扩大我们的商业，扩大城乡、内外物资交流，逐步地满足国家和人民的需要。

“有步骤地促进农业、手工业的合作化，继续进行对私营工商业的改造，正确地发挥个体农业、手工业和私营工商业的作用”。

所谓有步骤地促进农业、手工业的合作化，就是说，互助合作运动要根据自愿两利的原则，逐步地由低级到高级，不能性急。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如果我们工作做得好，就能够证明给农民和手工业者看：个体的农业、手工业生产不如集体；个体不如互助，互助不如合作，合作不如集体农庄。当然，照现在的情形看，还没有做得那样好。这是因为中国农民和手工业者的生产技术很高。这一点我们自己不应该妄自菲薄。比如农业，我们每亩地平均产一百七十八斤粗粮，而苏联的机器生产只有一百七十二斤。我们农业、手工业的生产量能不能再增加呢？还可以再增加。张鼎丞[96]同志在福建的调查就证明了这点，劳动互助就比单干的产量高，生产合作社就更高。只要证明给农民看，那么，农民就会走上集体化、合作化的道路。现在，我们的国营农场还有缺点，成本很高，这都是由于经营不善所致。

手工业也是一样，要证明给手工业者看，参加手工业生产合作社，产量、质量就会提高，成本就会降低，销路就会推广，因此大家分的红利也就会增加。这样，大家就愿意参加手工业生产合作社了。

对私营工商业的改造，根据毛主席的指示，要经过国家资本主义，这是一条必由之路。这个问题并不是今天才提出的，在二中全会的决议上就指出了国家资本主义这种经济成分。在《共同纲领》[6]中就具体地指出了加工订货、公私合营等是国家资本主义的形式。现在就要把它明确，对私营工商业的改造，就是要经过国家资本主义这条道路。首先是工业方面，要吸引私人资本主义从包购包销逐步提高到加工订货、公私合营，要证明给私人资本主义看，和国营合作，利润就是比自产自销的大，只有这样，才能引导私人资本主义走上国家资本主义的道路。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国营经济由于全部都是计划经济，利润最高；公私合营的企业，由于经过了生产改革、民主改革[97]，工人的生产情绪高涨，利润自然就多；加工订货、包购包销差一点；自产自销当然就更差了。这是很自然的道理。因为那些自产自销的企业，民主改革、生产改革没有进行，或者进行得不彻底，工人生产积极性不高，当然生产就不能提高，利润就少。这就证明给工业资本家看，只有走国家资本主义的道路，才能发展生产，对他们自己也有利。

盈利怎么分法呢？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就是“四马分肥”[85]：第一是国家收的所得税，第二是工人得的福利金，第三是工厂保留的准备扩大再生产的公积金，第四是私营工业家的利润[87]。

毛主席亲自调查过一些典型的工厂，也跟一些市委书记谈过，大概的情况是这样：国家的所得税占百分之三十五，工人福利金占百分之十五，公积金占百分之三十，资方的红利占百分之二十。资本家所得的少了一些。

根据现在私营工厂的情形，陈云[11]同志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的报告中提出了四种情况：第一种，企业有利可得，但是，资本家独占盈利，或者拿一部分盈利引诱工人，只是劳资分肥，国家既没有得到所得税，工厂也没有留公积金，这种情况是不好的；第二种，因为民主改革、生产改革都没有进行，企业得不到盈利，也就谈不到分盈利；第三种，资本家分得的利润多一些，不是百分之二十，而是百分之二十五，甚至比百分之二十五还多一点，这是比较正常的；第四种，国家所得税是百分之三十五，公积金也保留了百分之三十，但是工人的福利费却多了一点，因此资本家就分不到多少盈利，有的甚至少于百分之十，这样，资本家就不愿意经营厂子了，这种情况是不好的。

对这四种情况，要分别加以处理：第一种，要打破资本家独占盈利或者劳资分肥、损害国家的作法，要采取“四马分肥”的办法；第二种，要进行民主改革和生产改革，使企业得到利润，然后再去分肥；第三种，正常状态的要维持下去，即使资本家分的利润多于百分之二十五，就让他多一些，这样可以影响其他资本家也走国家资本主义的道路；第四种就要说服工人，使他们认识到，这些工厂如果实行了“四马分肥”的办法，那么，主要的还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了，只有部分是为资本家的利益服务。私营工厂的工人和国营工厂的工人是一样的为国家为人民服务、一样的光荣。资本家如果服从“四马分肥”的办法也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了。这样，就可以使大家都愿意走国家资本主义这条道路。

这样一个办法，首先在工会进行了讨论，并作了决议，传达下去了。最近，在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扩大会议、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也都宣布了，并且也和资本家讨论过了，他们觉得这个办法好。当然，也不可能一下使所有的资本家都赞成，有的是赞成，有的还要观望一下，看一看。毛主席说：可以看，已经看了四年了，你再看四年嘛！相信能够保证他部分的利润，稳住了，他就会走这条路。因为自产自销，如果投机，就要干涉；不投机，就可能不那么稳。总之，要引导、督促资本家走这条道路，首先是大资本家。因为他们现在多数已经加工订货、代购代销了，公私合营的较少，三者加起来百分比是很大的。几个大的城市都超过了半数以上，有的则到了百分之七八十（这是以产品的产值来说）。中小工厂的户数虽多，但产值不如大工厂的多。

在没有宣布这个办法以前，有些资本家说：国家资本主义好是好，有利可图，但是无利可得。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虽然企业得到了盈利，但是工人主张增加公积金，扩大再生产，不给他们分利润，这还不是有利可图、无利可得吗？我们说，还是应该使他们有利可得。不过，不许他们唯利是图。唯利是图，就是一利是图，只对资本家有利，那是不许可的。

我们公开地给他们讲，中国的资本主义所有制，是一个受限制的、不完全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哪些方面受限制呢？二中全会的决议上已经说了，就

是在市场的分配上、在经营的范围上、在劳动政策上、在税收政策上都要受限制。所有这些都限制了私人资本主义的自由发展。

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资本主义是自由泛滥、自由竞争。竞争的结果就是垄断，垄断就出危机，危机就出战争，战争就出贫困和死亡，这是资本主义循环的规律。我们这个新民主主义社会，是要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因此资本主义要受限制，这是肯定的。

中国的资本主义是不完全的资本主义。比如，资本家有一个工厂，能不能不得到政府同意，不得到工人同意，随便就关厂，随便就出卖呢？那不行。要得到政府批准，要得到工人同意。资本家生产的东西，能不能像美国资本家那样，麦子多了就烧掉，咖啡多了就丢到海里去呢？不能。如果那样，不就是完全的资本主义所有制了吗！现在中国的资本主义所有制，是一种受限制的不完全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因此，我们就有这么一个条件，逐步地把它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逐步地实行社会主义的改造。

毛主席说，对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改造，我们期待三年、五年，至少三年、五年基本上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98]。现在大城市轻工业产品，有百分之八十是属于资本主义这个范围的。在这百分之八十产品里面，有百分之八十的产品由国家收购，其他百分之二十归他们自产自销。所以，全国的私营工业有三年、五年的时间，一般可以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当然，毛主席还加了一个“至少”，就是说，不能少过三年，可以多过五年。上面又加了一个“基本上”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那就是说，把产品的总值数量大的这些工厂纳入，那些中小的就比较难，户数虽然多，产品总值不多，那就得慢一点。

关于商业。过去觉得商业好像不容易实行国家资本主义。我们曾经说过排除商业。现在看起来，这样不够了，我们可以利用它，也可以改造它。有害于国计民生的商业当然要排除。比如，我们现在就要以法律把粮食批发商、投机商取消。但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或者今天还需要它周转市场的商业，我们还要跟它合作，尤其大的公司也可以公私合营，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个公司公私合营了。也可以由国家规定价格，叫它代购代销。也可以让它遵守国家规定的价格，代我们批发。这些正在摸索中，比起工业那套办法来，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还不多，还要继续摸索。

总之，对商业我们也需要有很好的处置。能代替的当然要代替，但还有很大数目我们一下不能代替，因为它还有很多店员、职员等等，我们一下还包不过来。商业对发展经济还有好处，我们应该尽量利用、改造。这就是怎样来实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这条道路现在是确定了，我们做得好，可以在这样一个道路上稳步前进。

三年、五年基本上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并不等于说完成了对私营工商业的最后改造。完成对私营工商业最后改造，要国有化，那还得相当长的时期。两者要区别开来，不要把它混同起来。因为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还没有把资本主义所有制取消，只不过是动摇了，或部分变更了。最后改造，是要把资本主义所有制取消，只是把个人带进社会主义社会。在这一点上，中国的资产阶级既然接受了工人阶级的领导，承认国营经济领导，这个可能性就增长了。这是毛主席根据中国的具体环境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当然，总的真理还是社会主义改造，还是搞社会主义。但是，对中国资产阶级用这样一个方式来把它逐步地改造、变更、取消，这是一个创造性的发展。

我们经过这四年工作，证明是可能的，而且这种可能性一天一天在增长。改造资产阶级分子，还要跟整个社会改造结合在一起。刚才讲了经济，

还有文教，还有政法，还有军事，要在各方面造成一个形势，甚至连家庭形势都要改变。许多大资本家的子女都在学校里学习，大学毕业成了国家的干部后，就要为国家服务，到那时他还要什么家里的遗产呢！当然，这里面不会没有乱子，也不会没有抵触的人，但是多数人都可以改造过来。所以，要从整个社会的改造造成这个形势。这是有利于我们社会主义改造逐步完成的。

要正确地发挥个体农业、手工业和私营工商业的作用。它们今天的作用还很大，不可忽视。农业是大家很了解的，除了合作化以外，还有个体农业

（单干户），不要忽视他们。中国的个体农业、手工业这种生产方式，增加产量还是可能的。个体农业可以深耕、细作、积肥、锄草，增加产量。手工业在今天的作用也很大，据中央农村工作部调查，农民所需要的生产资料、生活资料，在某些地区几乎百分之八十是由手工业方面供给的，现代化工业供给的还是少数。就是像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手工业数量也还占很大比重。它们供应人民的需要，是辅助工业供应的一个很重要的方法。今天日用品工业的发展还不能很快，还要有步骤地相应地发展。因此，手工业辅助工业供应的关系就很大，不能忽视。而且我们手工业还包括手工艺，将来对现代化工业都有帮助。

刚才说了，私营工商业的作用是很大的。这一点，我们单从工人数目上也可以看出。据总工会调查，私营工商业的职工、店员有三百八十万，国营工商业系统的职工、店员有四百二十万。这两个数目相比几乎相近，国营的数目并没有大过私营数目多少。当然，国营工业的生产量是很大的。国营工业的生产量连上公私合营、合作社经营的，去年已到了百分之五十八，而私营是百分之四十二。因为私营的没有民主改革，同时它是分散的，小厂多，所以工人也用得多。我们对私营工商业不能忽视，要发挥它们的作用。只有这样，才能使生产增长，使工人的生活得到改善。

上述这些，都是整个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所应注意的一些重点。所有这些工作，都是为了保证我们国民经济中社会主义成分比重的稳步增长，也就是为了保证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逐步地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水平。为什么一定要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才能逐步地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水平？没有生产的发展，片面地提出生活的改善，那是会发生错误的。只顾眼前利益，不顾长远利益，提高了，退不下来，结果成本就高，为国家积累资金、建设新企业就少，生产就不能发展，工业比重就不能增加，社会主义成分的比重就不能增长。不进则退。这样，同样给工人带来困难，甚至失业；给农民带来贫困，生活不能得到改善。这个道理，过去党中央已经讲过很多次，我就不详细说了。军需工厂生产力过剩部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