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评说上党、平汉战役
上党,平汉两大战役以中共军队的胜利而结束,蒋介石的猖狂气焰稍微老实了一点。
提起这两个战役,邓小平后来一直感慨万分。他说:“真正讲反攻,是从上党、平汉战役开始迎战敌人的。我们迎战敌人,逼蒋签定双十协定。” 他充满感情地回味说:“那两个仗打得好险!没有弹药,一支枪才有几发子弹。打攻坚战很困难。决定的关头靠冲锋,靠肉搏战。这两个都是歼灭战, 打胜了以后,武器也多了,人也多了!”
40 多年过去后的 1989 年 11 月 20 日,编写第二野战军战史的老同志们云集于人民大会堂。囚为刘邓大军最后被编为第二野战军,所以刘邓部队的人,习惯地把刘邓领导的部队统称为“二野”。那时,刘伯承已不幸过世, 邓小平也已 85 岁,他当然要到会。
邓小平来到人民大会堂,会见他的老战友、老下级。他讲了一番话。 邓小平说:“在战争年代,二野在每个阶段都完成了中央军委给予自己
的任务,而且完成得比较好。这是对二野的评价。在解放战争中,从头到尾, 二野都处在同敌人针锋相对的局面,都处在这个局面的前面。开始在晋冀鲁豫,用伯承同志的话说,这里是华北解放区的一个大门,预计敌人首先从这个口子来。果然,毛主席到重庆签订双十协定的时候,敌人从两路来。一路阎锡山,打了个上党战役;一路马法五、高树勋,打了个平汉战役。还要说远一点,抗日战争的时候,我们就处在针锋相对局面的前面,处在大门口的位置上。那时同国民党的摩擦,几个大区都有,但最集中的是在晋冀鲁豫, 从山西、河北、山东到河南这一片。这里是个大门,敌人首先进攻的就是这个大门。而我们守在这个大门口的力量并不强。阎锡山三万多人进攻上党区, 我们才多少?比他们还少一点,也就是三万出头,而且成团的建制都没有, 真正一个完整的团都没有。从人数、编制上讲,可以说是一群游击队的集合, 而且装备很差,弹药很少。还有就是临战前没有将军,那时李达在前线,但下面的将军都不在。陈再道也不在,是和我们一块乘一架飞机飞回太行的。一起飞回来的有刘帅和我,陈锡联也是,陈赓也是,还有二野和其他野战军的一些领导同志。宋任穷那时留在冀南,也没有将军。仗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我们才回到太行山。是美国人帮了忙,我们是乘坐美军驻延安观察组的运输机飞回太行的。一下飞机就上前线。在那样的情况下,把敌人完全消灭掉是很不容易的。应该说是超额完成任务。接着就是国民党十一战区马法五、高树勋两个副司令长官的三个军,还有一个乔明礼的河北民军纵队。马法五的第四十军,还有第三十军,两个军都是强的部队。就是高树勋的部队也是有战斗力的。锡联不是在马头镇碰了一次,一碰就是几百人伤亡。高树勋的功劳很大。当然,没有高树勋的起义,敌人也不会胜利,但不会失败得那么干脆。就是因为高树勋一起义,马法五的两个军全部被消灭了,只跑了三千人。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打平汉战役时比打上党战役时困难,好处是弹药有点补充,装备有点改善,但部队还是一个游击队集合起来的整体。打了上党战役,疲惫不堪,接着又打平汉战役。打平汉战役时,我们后面队伍没赶上,没到齐。我跟苏振华通电话,叫他坚持五天。坚持到我们的后续部队到达指定地点。我们的队伍还没到齐。敌人就开始进攻了。那次一纵队的阻击战打得不错,实现了坚持五天的任务,这样我们的队伍才赶上。那次我们主要是政治仗打得好,就是说服高树勋起义。如果硬碰硬地打,他不可能取胜, 通不过去,但我们伤亡会很大。他至少可以把主力向南撤,撤回石城、安阳去。这是比较公道的评价。政治仗我们下的本钱是很大的,不知道你们记得不记得,高树勋在受汤恩伯指挥的时候他就同我们有联系。由于联系比较久,
所以我们派参谋长李达亲自到马头镇,到他的司令部去做工作⋯⋯我们确实知道高树勋倾向起义,但在犹豫当中,因为那时国民党要吃掉西北军,形成矛盾。李达一到那里,见到所有的汽车、马车都是头向南的,准备撤退的。他们见面以后,一谈就合拍了,高树勋决定起义。起义后的第二夭,伯承同志就到马头镇去看望高树勋,决定将部队开向西北面的解放区去。这样,马法五的两个军一下就溃退,结果我们在南面,在漳河北岸,把敌人截住,这是一场政治战争。”
邓小平还总结性地说:”所以说,抗日战争,反摩擦斗争,我们,都是处在同敌人针锋相对的前锋。打摩擦仗,全国各个地区都有,但集中在晋冀鲁豫区。蒋介石发动进攻,首先进攻的大门是这个区,是二野所处的地区。仗一打开,我们才开始真正形成一个野战军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