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斯哥一家

到了伦敦,我们先去找那位律师,从他那儿,我知道了自己姓德里斯哥。律师派人把我们送到一个院子里。

我们走进一个大房间,屋里空荡荡的,只点着一盏灯。在那里,我见到了父母和兄弟姐妹。

很奇怪,亲人见面竟是这么平平淡淡,彼此并无一丝亲情。爸爸看上去精明而严厉,妈妈懒洋洋的,不屑于理我,两个弟弟和姐姐、妹妹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是谁呀?”爸爸指着马夏开口问道。我告诉他马夏是我最好的朋友。

爸爸是个流动商贩,他简单地告诉了我过去为什么扔我,现在又为什么要找我。晚饭后,爸爸把我们俩领到一辆大车上去睡觉,卡比也跟上来了。

这就是我的家吗?我的心里不是滋味,久久不能入睡。

半夜,车房门口传来响声,马夏也被惊醒了。我捂住卡比的嘴向外张望。只见父亲和母亲背着两个大包裹走进来,父亲打开包裹,一个装的全是布匹, 另一个装的是帽子、袜子一类货物,母亲用一把小剪刀把上面的商标一一剪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们又把包裹包扎好,背到地窖里放下,又收拾好车房,便出去了。

“他们的货物不是买来的。”马夏低声说。

我心里也早明白了,这里大概是一个贼窝。我气得哭了起来。 “我仔细观察了,”马夏又说,“你和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怎么就肯

定是他家的人呢?没准是弄错了,你可以给巴贝兰妈妈写封信再问问清楚。” 我答应了。

第二天,父亲对我说,全家都得干活赚钱,他让我和马夏上街表演,却让卡比跟着那个弟弟阿伦,他不容我争辩,说这是家规。

有一天,我们刚刚演完往回走,看见叼着羊毛袜子的卡比奔来,身后传来抓小偷的喊声,我惊讶得呆住了。他们把卡比训练成小偷了。

回到家里,我气得和爸爸大吵一架。

巴贝兰妈妈终于回信了。我看完便去问父亲,怎么知道我是他的孩子, 他起先有点不高兴,接着冷笑了一下。

“为了找到你,”他说,“我一直都在想依靠你襁褓上的记号:‘弗·德’,这两个字是你的姓名弗朗西斯·德里斯哥的缩写,但是记号给偷你的人剪掉了。”接着,他列举出巴贝兰妈妈在信中提到的各种东西,说得一点也不差。

这时,走进来一位客人,像个绅士,父亲毕恭毕敬地招呼他。 “你说的就是这个孩子?”他指着我问,又摸了摸我的胳膊,“他身体

好像很健康。”

接着,他就用英语和父亲谈起来,后来,他们俩人出去了。

过了一会,马夏来把我叫到街上,走了很远,他才敢对我说话。“你知道刚才那位绅士是谁?”他对我说,“那是詹姆士·米里甘先生,你的朋友亚瑟的叔叔。”

“你父亲陪着他走到车库里,”马夏继续说,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你的侄儿怎样啦?’你父亲问,‘病好了,他母亲护理得很好,又救了他的命。’‘那你所有的计划不都没用了吗?’那人回答道:‘我不会让亚瑟活下去,我必须是全部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你的父亲说:‘我保证你会如意的。’”

亚瑟还活着!我高兴极了。但是,他现在的境况太危险了,我说,我们应该尽快找到米里甘太太。

马夏一笑,在我耳边悄声说:“米里甘太太,你怎么想着她?没准她能使你找到亲生父母呢!”

我猛然间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要是我妈妈该有多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等待着机会,去找亚瑟和他的妈妈。

冬天很快过去了。父亲要带一家人去外地做生意,他要把藏在地窖里那些偷来的东西卖出去。

几星期以后,我们随着流动货车,来到一个城市。这个城市正要举行赛马,来了许多流浪艺人和流动小贩。

我和马夏去找演出的地方。在街上,奇迹般地碰到马夏过去马戏团的朋友包勃,包勃请我们同他一起演出,收入的钱大家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