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苹果桶里听到什么
几星期之后,乡绅从港口来信说,他已经买好了一条漂亮的名叫希斯潘纽拉号的双桅船,还选好了船员。这么快就连船员都选好了,利弗西有些担忧。眼下海上常有海盗出没,很少有人愿意出海的,特里罗尼是否走漏了风声?但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去找他。
在此以前,乡绅已为我安排好了我的母亲。他把旅店里的一切都修整好, 还为母亲找了一个男孩来做帮手。
我和医生乘邮车出发。第二天便见到了乡绅特里罗尼,他告诉我们:“明天就开航。”
乡绅要我去附近的小酒店给约翰·西尔维送张便条。我找到他时,看到这是一个高个子,左腿齐大腿根截掉了,在他的左肋下架着一个拐杖,他把它使用得出奇地灵巧。我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毕尔让我留心的那个“独脚水手” 的形象。就在这时,一个顾客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啊,是黑狗,和瞎子皮乌在一起的那个黑狗!
第二天,在船上我又看见了这个叫西尔维的单腿汉子,我愈来愈疑心他就是毕尔说的“独脚水上漂”。那么,船上还有没有他们这一伙的人呢?乡绅是那样一个马虎和多嘴的人,会不会把我们航海去寻宝的秘密走漏了呢?我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过了几天,船驶过赤道线,进入信风区域时,
船长斯莫刊特来找乡绅和医生。他说西尔维虽是个厨子,却上上下下来回忙碌,船上不少水手显然是他的心腹,都听他指挥。这两天,水手还把火药和武器运进前舱。船长要求采取一定的措施预防哗变,乡绅和医生同意了。
在航程的最后一天,刚刚日落之后,我跑上甲板去拿苹果吃。我整个身子跳进苹果桶,才发现里面一个苹果也没有了。黑暗中坐在桶里,随着大海的上下颠簸,正朦胧入睡,忽然我听到西尔维和他的同伙的谈话。
“西尔维,什么时候下手?”一个声音问。
西尔维轻声笑着,说:“等到能拖到的最后一刻,才能动手。” 有人提出异议:“我们杀了他们,自己来干也行。”
西尔维说:“不,你们这些水手只会沿着航道行船,不会确定航道。这里只有船长斯莫利特能干这事;还有地图藏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那么,最好是让他们去挖掘宝藏,帮我们运回到船上,并且还让那个船长把我们带过信风带,那时我们再动手干掉他们。”
“西尔维,你真是条好汉!”我听出,这是舵手汉兹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大喊:“嗬,陆地。”我赶紧去找乡绅、医生和船长。听完我的报告,乡绅后悔地承认自己过去的愚蠢;医生说看来西尔维介绍来的水手都是他原来的那伙海盗。
船长沉吟片刻,说:“我们必须继续前进,要抓紧时机,在某一天,给以打击。而现在,大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时保持高度警惕。”
我们统计了一下,在船上的二十六个人中,我们有七个人可以依靠,而其中竟有一个是我,也就是说,我们这边只有六个成年人,却要去对付他们十九个。我不禁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