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探宝记
寄宿在“本保海军上将”旅店的老水手
乡绅特里罗尼、医生利弗西,以及一起去荒岛探宝的人都要求我把我们的经历从头到尾写出来——只除掉那个宝岛的方位。因为,至今那里还有未取出的宝藏呢。
要讲述这个故事,得从我父亲在那个偏僻的小海湾上开设的“本保海军上将”旅店说起。那是 17××年。当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男孩。一天,我们家来了个投宿的水手。他是个高大、强壮、魁梧、栗色皮肤的人。他的双手粗糙,布满伤痕,长着乌青的、开裂的指甲;一道污浊的、铅灰色的刀疤横过面颊。他自称毕尔。尽管他的衣着破旧,风度却像个惯于发号施令的大副或船长。
平时,毕尔总是非常沉默。他白天里带着一个黄铜望远镜,不是在小海湾周围,就是在峭壁上游荡;晚上就坐在餐厅里靠近壁炉的一个角落里,拚命地饮酒。每天,他闲游回来后,总要问一问是否有什么船员路过,开始我们想他是要寻找自己的同伴,后来才发觉他是要躲避他们。每当一个水手来投宿,他总要在餐厅的门帘后面瞧瞧,而且只要发现店里有水手,他就像只耗子似地不声不响。
有一天,毕尔好像特别心神不定,他趁没人时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他愿每月初付一枚四便士银币,让我留意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水手,这人一出现就马上向他报告,我答应了。然而“单腿水手”却迟迟没露面。
终于有一天,一个陌生水手来到店里,毕尔一见他竟惊得喘不过气来, 像遇见一个鬼魂或妖怪。
“来,毕尔,你肯定认得我这个老船友的。”那个陌生人说。毕尔发出一种喘息。“黑狗!”他说。
他们让我去拿甜酒。当我拿回来时,他们已经坐到桌子两边。我退回到酒吧间去,虽然我费尽力气去听他们的谈话,可是除了一阵低沉急促的啰嗦声外,什么也听不见。后来我听见毕尔大声吼着,接着两人都抽出了腰刀, 黑狗左肩挨了一刀后夺门而逃。而毕尔却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盯着黑狗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明白了,这就是毕尔想躲避的人。
“吉姆,”毕尔喊我,“甜酒。”他说话时摇晃了一下,用一只手抉着墙壁支撑着自己。
当我拿着甜酒走过来时,听见客厅里发出一声很重的跌倒声。我赶快跑进去,发现毕尔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他中风了。
我的母亲被格斗和喊声所惊动,也跑下楼来。 “哎呀,”我母亲叫道,“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呀!你可怜的爸爸又在
病着!”
该怎么办?我们简直没了主意,但使我们高兴的是,这时大门开了,医生利弗西来看我父亲来了。
在医生给毕尔放掉大量的血后,毕尔睁开了眼。看上去他轻松了些,但突然面色又变了,他想起身,叫道:“黑狗呢?”
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抬回楼上他的房间里,他的头落到枕上,又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