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客户尽是贫民一 露天银行

由两个木桶和一块门板开始营业

弟弟亚特里奥从医学院毕业后，就回到码头附近的班涅斯街角开了一家诊所。他还住在诊所里。班涅斯街道很宽。这个特点在火灾发生时显出奇效。亚特里奥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在弟弟那间被烧得残破不堪的家中，贾尼尼召集银行干部和亲戚，开了个紧急会议。所谓银行干部，其实也就是佩德里尼等二三个行员；亲戚这方面，则是两位弟弟——亚特里奥和乔治。

“开设银行！”贾尼尼开门见山地说。他精神十分饱满，一点也没有受挫后的颓丧。

“开设银行？但是银行已经烧成灰烬了！”佩德里尼说道，他满脸的不解之色。

“就借用亚特里奥的诊所吧！”贾尼尼说。 “可是，哥哥，每天早上我的诊所里都挤满了受伤的人⋯⋯” “确实也是⋯⋯”

贾尼尼也露出了略带困惑的神情。他一个人静静地思索着，突然，精神又是一振，说道：“嗯！还是在瓦夫开一家露天银行吧！大家也说过要在瓦夫开的⋯⋯”

“在瓦夫？”佩德里尼依然是满脸疑惑。 “就这么决定！在瓦夫开一家露天银行！”贾尼尼大声而坚决地回答道，

语调简直令人惊讶。

在弟弟诊所召开的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了。贾尼尼驾着马车赶回圣玛提欧的寓所，把藏在壁炉里的一个装有 8 万元金币、银币的袋子取出来，然后又马不停蹄连夜赶往弟弟家。

贾尼尼在回到圣玛提欧家中之前，已经留了几个伙伴在亚特里奥的家里，要他们替他准备一块门板，还有两个葡葡酒桶。

对于贾尼尼本人和其他经过火灾的旧金山市民来说，瓦夫是一切复原活动的中心。贾尼尼把他的两个酒桶放在路边，酒桶上再横放着那块门板，就这样，意大利银行开始露天营业了。

这个意大利银行的广告还没在报纸上登出来，银行开业的消息就已不胫而走。很快，一大批需要借款的人赶来了。这些人中，有个顾客不仅满手弄得脏兮兮的，而且还受了伤，他紧握着存折对贾尼尼说：“贾尼尼先生，请贷给我 3000 元钱买木材好吗？”

贾尼尼十分耐心地劝导他道：“许多人需要贷款，所以我只能借给你一半的钱。希望大家多体谅，多忍耐，我们可以暂时住小一点的房子，以便让更多的人度过难关。”

那些存折在火灾中被烧毁的人，可以从贾尼尼的银行里取得信用贷款； 原银行已经被烧毁，帐簿当然也就荡然无存，但是持有其他银行有款簿的顾客，也同样能够来贷款；哪怕你连存折都没有，只要你有一个正当的职业， 能拿得出信用证明，贾尼尼也会一视同仁地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