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鸭

阿依古丽·吐尔地文

王春燕译我们家的黑母鸡闹窝的时候，我妈妈给它放了 10 枚鸭蛋让它孵。其间过

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后，小鸭子一个个从蛋壳里钻了出来。小鸭子有 9 只是黄毛，只有一只脊背和肚皮上的绒毛是黑的，其他地方的绒毛是白的。

我很喜爱这些鸭子，尤其对它们中间那只小花鸭子格外喜爱。所以我经常在做完自己的事后，就跑到园子里去兴致勃勃地看小鸭子游泳，看它们巧妙地捉蚯蚓吃。

捉蚯蚓的时候，小鸭子们潜入水底，用扁咀啄淤泥。可是那只小花鸭却不将头伸进水里，而是在水面上警惕地望着。如果有哪只小鸭子嘴里衔着蚯蚓出了水面，它就冲过去，将其中的猎物一夺，慌忙逃走。

由于我对它格外喜爱，所以这种事丝毫没使我感到异常，甚至还欣赏它的“敏捷”和“警觉”。

有一天，我从学校回来，吃完饭就跑到我那些小鸭子跟前去了。这时候小鸭子们正热心地抓蚯蚓，而小花鸭依然像过去那佯在水面上警惕地望着。恰在此时，有只小鸭子衔了条肥大的蚯蚓上了水渠岸。它刚刚甩了甩毛上的水，小花鸭游过来敏捷地一口将其衔着的蚯蚓夺过去，叼着朝园中的一个角落跑去。那只白鸭子追了三四米远，大概是眼见撵不上，转回来了。我那小花鸭呢，它口里叼着那条肥大的蚯蚓，朝园中的一角——用树枝搭起的狗窝那边跑去。因为它自出蛋壳至今也不过两个星期，它还不知道这里有狗呢。我拼命地喊叫打算使它停下来。可是小鸭子朝后看也不看便钻进了狗

窝。等我飞奔到狗窝前面，已听到狗窝里传出鸭子悲惨的叽叽叫声，嘴里叼着鸭子头的“四眼”狗看见我，丢下了它的猎物，我一下愣在原处了。狗朝我摇摇尾巴躺下了。小花鸭圆睁着像珠子似的眼睛已经僵硬了，它嘴里还衔着那只又肥、又大的蚯蚓，血还在淌下来。我将鸭子头拿到了手上。可惜呀， 假如起初我见到它的坏毛病早些制止的话，或者是它不这么贪婪，不这么自私的话，它也就不会丧命了⋯⋯

我望着它被咬扁的头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