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搬进了新房

迪力阿热木·库尔班文

王春燕译 3 年前的一个秋天，大雨下了三个昼夜，当中只偶尔停一下。到了第四

天夜里，转成了猛烈的暴雨。震天动地的雷声伴随着道道闪电滚滚而来。雨水就像是无数桶水倒下来似地冲击着我们两间土坯垒的旧房的屋顶。

看，屋顶开始漏雨了。我被可怕的闪电和雷声吓得紧贴在妈妈怀里。妈妈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将盆呀、罐呀放到雨水漏下的地方。爸爸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开始舀着漏下的雨水往外泼。一会儿他的全身就都湿漉漉的了。我们全家一夜没合眼，雨也下到快天亮了才停下来。

那个晚上我受了凉，得了肺炎，第二天发起了高烧。我在医院住了两个多礼拜，好不容易才痊愈。

那时我刚刚 8 岁，而那两夜的情景却在我幼小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一打雷下雨，我就害怕得四肢发软，浑身无力。我们在这两间又潮湿，又憋闷的小屋里一直生活到我 11 岁。那时候我已故的奶奶还在世， 她也同我们在一起生活，对夏秋雨季的雨水，对春季的泥泞我们可真是受够了。半宿半宿地写文章、看书查资料的爸爸，那时不得不天天晚上跑到办公室去加班。“爸爸，您也是知识分子呵，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住上明亮、舒适的房子呢？”我常常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破房子呀？！”

“我们党正在提倡提高知识分子地位，改善他们的生活，正在采取一些实际措施。你别忙，女儿，这样的日子会过去的。我们住上现代化的舒适房间的日子不会远了。”爸爸宽慰我们他说着。

今年，我们终于搬进了新房，我的梦想变成了现实。我们的新居是有厨房、有走廊，有凉台的一套三居室。舒适又明亮。如今，我爸爸有了安静写作的房间，弟弟和我两个人也有了复习功课的房间。我们搬家那天的高兴劲儿我简直用语言都表达不出来了⋯⋯

我们一迁入新居，我们的生活就有了自己的节奏。如今我爸爸脸上的愁容、我妈妈眼里滑下的泪水以及我们期待什么的迹象根本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