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

卢劲

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人总会回首看看自己。回溯并不遥远的过去， 暗藏了对未来的憧憬。人的存在就暗示自己对未来有种种的设计。而我们这一代，在十年变革时期成长，应该是怎样的一代呢， 我们都见过喷薄欲出的朝阳，也感受过夕晖脉脉的落日——它们是一样美丽的。朝阳是对生命的追求，落日是对生命的反思。在这个缤纷的人海中，某些东西只是过往烟云， 如流行的歌声一样，绚丽可却短暂。要想抓住的大多，飞逝流走的也大多。我们从变化中寻求永恒，寻找属于我们这一代的特征。流星是短暂的美丽。流星划破夜空，生命仅是一道光，却是一道完满和充实的光。我们，我们这一代人，也只是我们这个特定时代的一颗流星，只有历史才永恒。在我们划破黑夜时，就要学会严谨、充实地生活。流星的瞬间有几分伤感，可没有理由怨恨与怪罪。我们可以是朝日，对自己即将踏出的一步——今天，明天， 后天，都充满责任。朝日是没有权力糟蹋的。我们不盲从，不盲从千似是而非的怪话，相信自己的理性和思维，那怕它刚刚形成，还那么弱小。而它今日的不成熟或许能走向明日的成熟。

理想常常与周围的一些情形不相适应，然而我们总以理想为先导。处在十六七岁的年龄，更是如此。不要去怀疑明日是鲜花还是泥泞。把握住此刻，只有此刻的把握才能告诉你的明日是否辉煌。当你走远了，你可以回首，必然有另一番风景。荀子曰：“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过去我不懂的，回想一下现在是否懂了。反省自己，评定自己。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并不多，善于反恩和评定，才对得起生命。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危楼，望尽天涯路。”如果你的选择为别人所不理解，那就要甘于寂寞，要有独上危楼的胸怀。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热爱生活。生活中的许多道理并不简单，读书，学习，做学问，深入其中而品其味，那便是生活给予你的反馈。苦尽甘自来。不要轻信某其的成功，如果能艰辛百倍，你也一样成功。

我们终究要长大，流星会走完属于自己的轨迹。现在的欢喜和不安， 注定必将过去。付出的，得到的，在我们白发苍苍时，又会怎样呢？如果你珍惜生命，无愧自己，得到多少也许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得到了生命，尽可默默地回味，得意或失意地回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选自 1990 年第 3 期“散文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