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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除书签作者前言
马克思的女儿利用马克思完成他天才的著作《资本论》第一卷前的少有的片刻休息，让父亲填写的那份举世闻名的“调查表”，我们几乎在每一部描写马克思的名著中都读到过。表中填写的句句名言，人们往往作为全面评断他那极其深邃品格的依据。有人说“调查表”是用半开玩笑口吻填写的，而且某些问题的提法，对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来说，也显得不够得体和“微不足道”，有失这“调查表”的声望，有碍在“社会上的流传”。其实，马克思的回答，就在劳拉从她父亲谈话中记录下来的那个广为流传的自白中，我们是找不出轻浮戏笑的影子的。对任何一个答复，我们都决不会感到意外。
谈笑风生、诙谐幽默和趣味盎然——这历来是无产阶级伟大导师所固有的气质。他们无论是在埋头从事科学研究的时刻，还是在与朋友和睦诚挚的交往之中；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大难临头之际，从未改变过这种气质。恩格斯曾指出，在这种幽默当中包含着“许多非常严肃的东西”。若是考虑到马克思当时对他女儿说的一句自白：“我这个人在决定一件事情以前总要想上两遍”[1]，那么，对马克思回答的明确性更是毋庸置疑的了。
应该再补充一句，产生调查对话的那段时间，应该说正是马克思工作最紧张的时刻。他在竭尽全力，想尽快完成人们早已殷切期望出版的《资本论》，而且，这种情况“像恶梦般压迫着我……”[2]。在“国际”形成的关键时刻，应该设法使“国际”保持稳定；在中央委员会议上“展开了争论……一直争论到半夜十二点钟”；应该帮助德国的工人农民弄清德国工人运动——使他们免受拉萨尔主义这种“卑鄙的实用政策”的影响；应该再次逃出债务的深渊——几个月来那种难以忍受的“完全靠典当”的生活；最后，起码应该恢复健康——全家人在这个酷热的伦敦之夏都相继病倒了，仿佛在向“大自然”偿还最后一笔债务……
这年春天，马克思挤出一点时间，乘车到扎耳特博默耳他居住在荷兰的姨父——商人莱昂·菲力浦家里度假，安逸地度过了两三个星期时间：和姨父就“世界的命运”和“人类的前途”等问题展开了争论；和“好莱坞的女秘书”——表妹南尼达进行了几次友好的谈话。南尼达像马克思的女儿一样，让马克思利用休息时间也填写一份“自白”。这另一种文本，后来称为扎耳特博默耳的自白，同劳拉记录的自白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当然不该苛求摆脱了各种事物的《资本论》的作者在每个细节——每一次微笑上都一模一样。他这次在回答“您爱好什么？”问题时，没说“啃书本”，而是说“看小尼达”[3]。在回答大女儿燕妮的问题时，我们发现马克思提到他所喜爱的诗人和散文作家的名字要更多一些……
人们将“调查表”称之为自白。这自白的框框，对一个革命家和思想家来说不是过分狭窄了吗？当然是如此!但是，除掉1865年填写的这个自白以外，卡尔·马克思在世界和人类面前几乎自白了将近半个世纪。所谓自白——就是自我解剖和自我表露、确定自己的观点和原则。年轻的博士马克思，在他进入25岁那年，就正是这样确立了自己从事科学和革命工作的纲领。
“我们不是以空论家的姿态，手中拿了一套现成的新原理向世界喝道：真理在这里，向它跪拜吧!我们是从世界本身的原理中为世界阐发新原理。我们并不向世界说：‘停止斗争吧，你的全部斗争都是无谓之举’，而是给它一个真正的斗争口号。我们只向世界指明它究竟为什么而斗争；而意识则是世界应该具备的东西，不管世界愿意与否……这是既为了世界，也为了我们的工作。这种工作只能是联合起来的力量的事业。这里所谈的是——一种自由……”[4]
他的一生都在写着他的自白。无论是写充满青春朝气的短诗，还是写抨击的文章——那冲杀字句排成的战斗纵队；无论是剖析整个世界，还是写给燕妮的充满信任的书信，他都提出了那些普遍而永恒的课题：关于人的品质，关于个人和社会的关系，关于幸福和不幸的理解，关于英雄和懦夫的区别，关于真假财富的问题，关于同情和憎恶的问题……而他的回答总是明确的，“从不含糊其辞”。
让我们把他一时的自白和一生的自白结合起来吧。这种文学手法，能使我们更深刻地了解马克思生活的某些侧面，聆听他的自述。
我们参阅了这两位科学共产主义奠基人的几十部著作。这些著作系统地阐述了他们的革命学说，全面地论证了他们的观点。马克思早在撰写第一部科学著作时，在自己的研究“笔记”里就提出：“通过一个人的作品，能了解他的精神世界。”遵照这条原则，我们通过马克思的战斗的科学巨著便可以了解他这位战士的为人。
我们查阅了马克思与恩格斯近1600封来往信件——这些珍贵的文献资料。这是他们40年间相互交换的信件。这是一部独具一格的书面体传记。它以令人震惊的鲜明性揭示了他们为人类所付出的艰辛劳动。他们那种最宝贵的思想和最高尚的情操，加速了工人运动的前进步伐，激起了这个世纪的全部热忱。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在翻阅马克思那些充满生命力的文稿时，有充分理由说：“海涅的诗篇同我们的泼辣而欢乐的散文相比，不过是儿戏而已。”[5]当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批驳文学上表现革命者的矫揉造作和装腔作势的文风时建议：“我们殷切希望，描写一个领导运动的党的领袖人物，不论他在革命前、在秘密团体或刊物上出现，还是在革命过程中，作为一个公开人物出现，总之都要用严肃、饱满的色彩来表现他的全部生活的真实。”他们自己一贯是照此行事的。他们的书面体自传就是用这种丰满朴实的色调来表现的。
我们翻阅了列宁主义的瑰宝。列宁对马克思的天才发现和空前的至关重要的贡献有深刻的理解。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遵循马克思的教导，继承了无产阶级斗争的伟大事业。他教导我们深刻而认真、灵活而直接地吸取马克思的每句教导，使我们理解他的思想深邃，使我们感到“如同聆听这位天才思想家的演讲一样”。
我们参阅了那些同马克思有共同生活经历，并与马克思朝夕相处的亲属、战友和工人运动老战士所写的最珍贵的资料。在这些资料中，包括那些亲自见过马克思的俄国革命家写的文献资料。当时即将到来的俄国革命是马克思的最大希望，那些真正的先进分子使马克思感到高兴。“那是一些真正有才干的人，没有颓伤的情调，是朴实干练的英雄。”继出版著名的《马克思恩格斯回忆录》之后，又相继出版了《他们的纯朴和人性》、《马克思家书》、《俄国同时代人回忆马克思和恩格斯》、《马克思一家与俄国政治家通信集》及其他一些可供我们阐述使用的极其珍贵的资料。
我们最后还查阅了大量的科学和文学传记著作。这些著作认真而仔细地研究了这位伟大思想家的生平，研究他对人类生活和精神面貌的观点，研究了他思想的胜利发展的过程。
自白，当然不能作为全面分析马克思生平的根据。这只不过是他思想和感情的公开的即兴之作。因此，我们打算用别开生面的方式，来解释马克思以天才巨人的思想闪光和英明睿智在他女儿纪念册里顺便写下的自白，而不想编写他的详细传记。这里不想以编年大事记的顺序来阐述各种事件，也不想罗列全部丰硕的史实——否则定会使自白篇幅过大，更不敢奢望去评论马克思的浩瀚巨著。在这里，只想引用和说明那些与马克思言简意赅的自白有关的事实、事件、生活印象和见解，想用他的自述来深入了解自白，用他自己的极其丰满的油彩来勾画出他肖像的草图……
让熟悉马克思的读者在新的构思中和在别具一格的自白形式中，去进一步探求他那高尚的品格，去构成这个人物更完美的形象。让读者独自打开这位巨人的极其丰富的精神世界的大门，自己去体验求知的真正渴望，从而去发掘马克思主义的泉源，来解除自己的干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