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为一般人最宝贵的品德

——纯朴

说这句话的，是这样一个人：他因为给世界做出了最复杂的心动图而使多少代人感到震惊；他曾从资本主义势力的混战中，以无与伦比的鲜明性豁然揭示出社会进步的真正规律。正是他告诫我们：纯朴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高尚品德!这是用来约束谁的呢？律己吗？

是的，当然也是律己的!卡尔·马克思的一生时时刻刻都以纯朴律己。他在科学上尽量做到朴实，他在个人的一切行为表现中处处做到纯朴。他由于充分认识到自己所从事的变革活动的意义，以及自己在历史舞台上扮演的主要角色，仿佛在与某个自命不凡的人物抗衡似的，把纯朴奉为为人道德的准则。

第一批写马克思传记的作家之一弗兰茨·梅林，在写卡尔·马克思充满惊心动魄事件和伟大献身精神的毕生经历时，有意识地探讨了这位天才人物在惨无人道的资本主义世界里之所以遭受厄运的原因。资本主义社会，在肆无忌惮地掠夺这位天才的财富，丧尽天良地剥削他的同时，还阴险奸诈地镇压每一个威胁它固有安宁的创造力量。这个社会给天才人物准备的：要么是火刑，要么是钉上十字架，要么是使庸夫俗子就范的礼服。谁想识破资本主义社会的奥秘，谁想溯本求源深挖它的谜底并锻造出降服这条资本主义百头毒蛇的武器，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比古代的钉上十字架和中世纪的火刑还更残酷的刑法。

梅林说：“在19世纪的天才人物当中，没有一个人曾经受过比一切天才中最伟大的天才——卡尔·马克思——所经过的更痛苦的命运了。”[1]他被跟踪、驱逐，饱尝漂泊异乡的悲苦；他受诬陷、中伤，在心灵上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创伤。他穷困潦倒，生活水平甚至不及一般平民百姓：有时，连外出需要穿的衣服和鞋子郡没有；囊空如洗，拿不出一个便士买稿纸；家里连可以典当的东西都没有了；无法还清欠小店主的债务……这位“无产阶级圣经”的天才创始人充分体验了无产阶级所肩负的一切重担。有一天，在撰写《资本论》最紧张的时刻，他谈到家中生活状况时说：“我们的处境和曼彻斯特工人一样。”为了把《资本论》的手稿送给出版商，他得先到当铺赎回自己的外衣。他为人类最美好的理想舍身忘我地工作；他那最俭朴的生活方式在很大程度上确定了他对待人类真正高尚品格的态度。在这些品格中他最崇尚的是纯朴。

到这位伟大导师家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有的来自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和美国多石的热带丛林；有的来自曼彻斯特的工厂和法国的沙龙。一个旁观者——马克思小女儿的女友玛丽安娜·科敏指出：这些人“都是令人捉摸不透、有极大差别的各阶层人物，但仿佛又有一种东西使他们所有的人都相似。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财产的穷人，身着破旧，悄悄来去，但是，他们又都非常乐观、非常风趣。”

在这里，对那些衣着朴素的无产者的接待，比对那些衣冠楚楚的世袭贵族要热情殷勤。大家都知道，有不少人曾有幸自称为马克思家中的常客和嘉宾，甚至成了他家的成员。威廉·李卜克内西历尽艰辛到达伦敦后，就住在马克思住宅的二层阁楼上，弗里德里希·列斯纳、约翰·格奥尔格·埃卡留斯、卡尔·沙佩尔等许多革命战友也经常到这里来避难，得到热情的款待和关照。他们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这里充满着“愉快”、“谦恭”和“纯朴”的气氛。

[1]〔德〕弗·梅林：《马克思传》，樊集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5年版，第294页。